回首不经意(62)

“会吗?不难受了?”后面的确配合得好了,但对方直言舒服,梁赫还是有点意外,毕竟沈喆也不是天生的GAY,以为得适应一阵子。

“嗯,”沈喆迎着他诧异的目光,“但我还是不想在上面,所以你体验不到了。”

梁赫心想他也没想体验,嘴上淡定地说:“那就这样吧。”

“对了,”沈喆突然睁大双眼,右手在他的胸前指指点点,“你还没说过爱我呢。”

“啊?你、你想听啊?”肉麻兮兮的台词,梁赫的确没想起来,他们之间有没有这句话似乎不太重要,彼此都能懂。

“嗯,”沈喆目光灼灼,扒拉着他的胳膊,“说说嘛,哄我高兴。”

“我——”梁赫的脸上跟不久前一样烫,却还是认真地望过去,“我爱你。”

沈喆满意地笑了笑,翻个身,按灭台灯。

黑暗中,梁赫拽了拽沈喆的睡衣下摆。

“怎么啦?”

“你还没对我说——”梁赫别别扭扭地开口。

“什么?”沈喆一副明知故问的语气。

“刚才那句话,你也没对我说。”

梁赫的脸快要钻到被子里,沈喆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想也知道是什么样子,以至于咯咯发笑:“原来你也在乎啊!”

梁赫微微抗议:“凭什么我不能在乎?”

发顶上感觉出被手掌覆住的力量,梁赫没有拂开。那只手缓缓移下来,贴住他右侧的脸颊。

他没有再催促,平静地等待着,四下无声。

“梁赫,”爱人的声音轻轻柔柔,“我爱你。”

第66章 手套

第二天,大半个上午过去,沈喆都没能从床上爬起来。不是因为负距离运动,而是因为酒精过敏。

梁赫到最近的药房帮他买药:“你怎么不早说,你酒精过敏呢?”

“我怎么知道过了这么久一点没变啊?”沈喆有气无力地说,脖子上的红疹没那么痒了,但头还晕着。

“过敏哪可能好啊,”梁赫无语,“跟一辈子的。”

“真倒霉,我连酒都喝不了。”

“又没多好喝,”梁赫扒开他的衣服看了一眼,“你还有没有对别的东西过敏?都告我得了,以后帮你注意着点。”

“芹菜。”

“那叫挑食,不是过敏。”

“那也算啊,我吃到芹菜,整个心情都不好了!”

“又没让你非吃芹菜不可,”梁赫白他一眼,“我是说会生病的,香菜青椒那些也不用说了……”这些沈喆不爱吃的菜,梁赫基本摸清。

“没了,”沈喆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哪有那么多过敏原。”

“那就行。”见他有力气开玩笑,梁赫松了口气,从钱包里翻出几张小纸条,“昨天和今天的小票,你还没记录呢吧?”

沈喆茫茫然地晃了晃脑袋:“不记了,太麻烦了。”他认命地往枕头上一靠,“白买了个那么漂亮的本。”

梁赫一点都不意外,好歹坚持了整整一个星期。

窗外阴阴的,加之沈喆特殊的身体状况,两人今天没打算出去,就在家里窝着。午饭后,梁赫问沈喆想不想看电影。

“可以啊,看什么?”

“我之前买过不少碟,要不然挑一张吧?”他从小屋的架子上捡了几盘还没来得及看的,摊在床上。

“哎,你有这个啊——”沈喆拿过其中一张,“我大学的时候看过。”就是那部一度让他心情阴郁的《断背山》。

“是吗?”梁赫以为他不想重复看,“那就挑个你没看过的吧。”

“就看这部吧,我还想再看一遍。”

梁赫无所谓,反正他都没有看过,于是拉上窗帘,与沈喆一起靠在床头,笔记本电脑隔着被子放在腿上。

唯美的画面、压抑的故事情节……这部电影沈喆也就看过一次,然而过去几年,大部分细节仍记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梁赫陪着,他恐怕不会愿意看第二遍。

“他们好像都没有想过会和一个男人这样……”他自言自语地说,“如果不相爱,就不会有后来的事。”

“本来就没什么道理。”现实里都讲不清楚的,何况电影。

“杰克太惨了。”沈喆又说。或许他的潜意识里希望有个倾诉对象,可以消解由此而生的伤感。

“嗯,”梁赫第一次看这样沉重、富有现实感的影片,同样不太好受,“但是活着的那个可能更痛苦吧。”

虚构的世界里,有过相似的体验更容易形成代入感。他们的生活与电影里表现的不一样,没有这么多戏剧性,没有这么多无可奈何。他们同情剧中人,同时自身处在一个安全的空间内,这种感觉甚至能使电影带来的负面情绪转化为某种现实的力量。

他们是幸运的。

“身体好点了吗?”漫长的观影结束后,梁赫再次询问沈喆的病情。

“好多了,就是有点累。”

“你睡会儿觉吧。”

“现在?”已经到下午了,冬季天黑得快,估计没一会儿就暗了。

“没事,我弄晚饭,还有一阵呢。”

沈喆本想下床走走,直起身来眼前有点发黑,索性遵从梁赫的建议,躺回到床上。

梁赫没跟着午休,他把洗衣篮里的衣服丢到洗衣机中清洗,然后独自去了趟超市。

-

一觉睡到傍晚,沈喆醒来时天全黑了,床头柜上的小灯亮着,桌面上一个不大的淡黄色光圈。梁赫不在屋里,四下静悄悄的。

他坐起来,没有立即下床,空气中飘着食物的香气,起初不太明显,用力吸嗅,只觉得越来越浓,是他们家里的。梁赫在厨房准备晚饭。

他垂下双腿,想去看看,却在抬起头的瞬间捕捉到了窗外的景象——纷纷扬扬的雪从天而降。

下雪对北方生长的人而言毫不新奇。尽管如此,每年第一场降雪来临的时候,还是会令人暗生惊喜,而且今冬的雪比往年来得早,尚未到一月份。

梁赫无声无息地走进屋来,沈喆仍在对着窗口发呆。他默默把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

“下雪了。”沈喆轻声说。

“嗯,我刚才就看见了,今年早,”梁赫陪他坐了一会儿,看这雪没有停的迹象,只得开口,“来吃饭吧。”

沈喆的视线缓慢收回,又耸了耸鼻子:“你做的什么?”

“这个味道吗?红烧鱼。”虽然还有别的菜,但已经完全被掩盖。

“好香啊!”

“是吗……我第一次做。”以前秦颖做鱼时爱放点辣椒去腥,但沈喆现在不适合吃辣,除了常规的佐料,梁赫加了八角和香叶,提味效果更好,光是闻着就有食欲。“洗洗手过来吧,要凉了。”

“嗯。”

窗外的雪势头更急,估计能下一整夜。听不见任何声音。屋内的人也感受不到丝毫随风雪齐降的寒意。

-

这场雪断断续续下了一天,路上骑自行车的人少了大半。接下来的几天,公交车上更加拥挤,无论上班还是下班,座位是绝对占不到的。

车上没有暖气(*),作为支撑的扶杆总是冰凉冰凉,有点冻手。车上的暖和劲儿全是乘客呼出的二氧化碳积成的,车门开开关关,冷气倒灌,两股气流交织,又是憋闷又是寒意森森。好在他们的单位离家不远,没几站的距离,不算太辛苦。

雪停之后为了便于车辆通行,清洁人员加紧对道路上的积雪进行清理。主路中央的莹白很快消失不见,柏油马路受了雪水浸润,表面的颜色更深了。路边和便道上仍有残雪点缀,早被踩得脏污不堪。

这种天气里能够安然享受的,大概就是小孩子了。附近的小学生在他们居住的公寓楼前堆了两个雪人,每次上下楼都能看见。梁赫有天回家还看见一群正在打雪仗的孩子,衣服围巾湿了大片,依旧乐此不疲。

天亮得也晚,外面还全黑着的时候,沈喆就要起床。

周三早上,梁赫感觉到身边的动静,以及悄然亮起的小灯,不多久外面传来烧水的咕嘟声,再后来是防盗门扣上的声音。不锈钢门就算动作再轻,碰上也会有响动。他在迷迷糊糊中意识到,沈喆又去买早餐了。不一会儿,那人果然开门进来,回卧室看了一眼。

“沈喆,”梁赫仍然很困,翻了个身面冲对方,“以后我们提前买点面包放着吧,早上下去买太麻烦了。”天那么黑,为了买早餐,沈喆需要更早起床,在家做的话一样费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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