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然骂骂咧咧没完,阮沛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祠堂。
“你这小子,话还没说完,你去哪儿?”皎然大吼道。
“行了,他自小就主意多,今日突然得知侧千的消息,你就让他去琢磨琢磨,你放心吧,不用说鸾心是侧千的女儿,就算不是,他也会护妻子周全的,况且,瞧着他也不是对鸾心无意。”
阮溯在太师椅上坐下,有些气短。
“对鸾心有意?哼,你这儿子对风月之事上心,真情嘛我看不然。”皎然道。
阴昧看着阮沛离开的方向,不知道今日告诉阮沛这些事情到底是对是错。
“那日鸾心在明月洲作舞,他那脸色臭的,连他母亲都发现了些端倪了。”
阮溯见阴昧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又道。
“不必太多担心,今日他虽未曾许诺什么,不过我的儿子我明白的,他定不会有负所托,廖远不能不放走,只能用别的办法了。”阮溯道。
阮沛知道那三个老头肯定还有不少事瞒着他,比如说续命轮的下落,比如为什么夜鸾心要被这样保护?
还有续命轮真那么简单就是无妄谷保命用的?
赫连坤可是说着续命轮是他们西祁的国宝。
阮沛突然也没心情去额外揣测了,重要的是多年过去,终于知道了姑姑的去向,姑姑当年离开居然是去嫁给了夜澜天,而夜鸾心居然是姑姑的女儿。
阮沛一路晃荡到了瑰聍小筑,倚靠在那棵银杏树上,疲惫不堪,只是发呆,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东厢房的声响。
“公主,老身既是无妄谷中人,如何不知续命轮可以救老身的性命,可如今续命轮下落不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公主,皇后娘娘对老身有恩,她有生之年就是盼望自己的一双儿女能快乐成长,公主万不可揪心于太多事情,如今嫁作人妇,好生为妻为母才是。”
丁婆婆说完,咳嗽不止,吐出好几口血痰来。
“婆婆,鸾心一定会找到九香茴槲为您解毒的。”
鸾心扶丁婆婆躺下。走到瑰聍小筑的亭子里,凝视着悬于天际的一轮弯月,一时思绪万千。
忽然嗖的一声,一枚飞镖向鸾心飞来,鸾心下意识别过头,飞镖插到了柱子上,飞镖下插着一个纸条。
鸾心打开,里面写着:
“九香茴槲在天水茶庄”
阮沛闻声先于鸾心一步朝射飞镖的黑衣人追去。
没想到这黑衣人轻功如此厉害,阮沛追到巷口,就不见了踪影,刚想转身回去,没想到夜鸾心正站在他的身后,辨不清表情。
“不可能有如此神速的轻功,那人应该是用了什么别的办法藏起来了。”
鸾心道,她手上还捏着那张纸条。
阮沛不回答,走到鸾心面前,抬手要拿她手中的纸条,鸾心紧紧捏着与阮沛对视。
“母亲早逝,丁婆婆对于我和鸾峥来说,就是半个母亲,我没办法看着她这样死去。你是北境的嫡皇子,来日的北境之主,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我求你助我拿到九香茴槲,改日我定当相报。”
自那日发现那株可疑的万盛莲开始,鸾心就派人查探过天水茶庄,可是这茶庄就像是筑了铜墙铁壁一般,无论如何都打探不到来历。
丁婆婆时日不多,在没有时间耽搁,如今追查天水茶庄的事情迫在眉睫。
鸾心看着眼前的阮沛,这人似乎是她唯一的希望,方才跟着他追出来的时候,鸾心莫名有种预感,阮沛应该会帮助她。
阮沛闻言,没有搭话,伸手拿住鸾心的左手,掏出那张纸条,不动声色的看了看。
“回去吧,去看看那枚飞镖。”
阮沛说完,大步向前走去,鸾心半天没回过神,愣怔在原地,半响,阮沛过来犹疑片刻才牵过她的手,往瑰聍小筑走去。
阮沛牵着鸾心的手一路七弯八绕地在瑰聍小筑周围的小巷穿梭,他握着鸾心的手,不时地用手指摩挲着。
鸾心知道他又动了歪心思,忍不住用指甲间狠狠地掐了阮沛手指一下,阮沛吃痛,回瞪她,将她右手拽到跟前,恶狠狠地将自己的手指穿插进去。
两人一副旁人看来是十指紧握,实则两人正暗地里使着猛劲儿夹疼对方手指的架势。
“还要往哪儿去,小筑明明在那方。”鸾心伸手一指。
“不是要找九香茴槲吗?还是娘子忍不住要携为夫回去休息了?”
阮沛嘴角勾起一丝笑,趁鸾心不注意,搂过鸾心的纤腰,侧过头看着她。
“那现在是要去天水茶庄?你疯了?那地方铜墙铁壁一般,从哪儿开始寻那九香茴槲?”
鸾心从阮沛的怀里挣扎出来,片刻又被阮沛狠狠地拽回怀里。
“谁说要去天水茶庄了?你乖乖挨着我走,为夫定让你不虚此行。”
说完指尖按了按鸾心的酒窝,鸾心别开他的手道:
“走就好好走,大庭广众,别动手动脚的。”
话音刚落,只见阮沛头也不回的撇开鸾心,走了几步,落座在不远处一个客栈门口的台阶上,双脚伸直打了一个哈欠,只是望着天上的弯月。
鸾心不解其意,上前道:
“不是说跟着你走吗?现在只是坐在这儿是何意?”
“为夫今晚就能查到一些九香茴槲或者天水茶庄的线索,不过非要跟娘子动手动脚才能找到,怎么办呢?”
阮沛脸上挂满了十足十的邪笑,也不理鸾心此刻光明正大的无数白眼儿。
反正你不让我抱着你搂着你,我就不去找东西。
总之,就这样,想法豁达简洁,男人本色,阮沛心想。
鸾心内心叹息几声,自南烟初遇,两人之间的几次独处都是被这淫贼花样揩油。
鸾心强忍着想找个滚烫的锅底把阮沛脸上的笑纹熨平的想法,深呼吸几次,道:
“王爷当知鸾心自幼习医,不仅懂治病之道,用毒也有一手,若有人耍花招,小心我……”
鸾心话还没说完,只觉一阵疾风拂过,阮沛从后面紧紧的揽住鸾心,紧紧扣了扣鸾心的纤腰,将脸埋在鸾心的颈窝处,鸾心身上的香味浸入鼻腔,阮沛呢喃道:
“为夫不想用强,不过连抱一抱都要跟娘子商量,片刻的亲昵都要靠讨要,你都不可怜可怜我?嗯?”
阮沛的呼吸轻洒在鸾心裸露的皮肤上,鸾心颤栗了几下,阮沛的话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恳求。
鸾心瞧着阮沛扣在自己腰前的双臂,想着那日在荒地,遇到毒蛇的时候,他也是这么把自己扣过来的。
那日他不知晓自己身份,也出手相救,这淫贼想来也是有几分人性的,鸾心不知怎么的就心软了,任由阮沛抱了一会儿,自己早已羞的满脸绯红。
阮沛的鼻尖,睫毛尖触鸾心颈部光滑的肌肤上,阮沛蹭了蹭,心想,果然偶尔示弱才能摆平要强的女人啊,下次怎么哄着她一同沐浴呢?
想着那晚在浴桶中和鸾心相拥,阮沛忍不住紧了紧胳膊。
姑姑,您让我保护她,我可以先拥有她吗,怎么办呢?阮沛边想,边打了一记口哨,唤来风魁,抱着鸾心骑马飞奔而去。
片刻,不远处的小木楼上闪出两个身影。
“主人,如今公子沛也掺和进来了,他一向诡计多端,会不会影响我们的大计?”青衣女子问道。
只见另一人手掌抓着木楼的栏杆,顷刻就将栏杆捏断。
“你们劝我就把她当做侧千,她如何能是我的侧千,我的侧千怎么会背着我和别的男人亲昵?”
青衣女子赶忙跪下,战战兢兢不敢言语。
“吩咐茶庄的人,小心行事。”
“还有那个叫晥荨的,查出身份来了吗?”
“主人,晥荨出生寻常,不过他却是寻鲜海产铺的老板。”
“寻鲜海产铺?”
“主人,寻鲜海产铺是当年东渌海产商贩大清洗中唯一遗留下来的铺子,晥荨虽出生寻常,可这铺子绝非一般。”青衣女子道。
“查,若是阻挠了我们接近夜鸾心,哼,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
☆、第 50 章
阮沛带着鸾心在护城河河床拐角处的一棵大树旁下了马,阮沛示意风魁去饮水,自己揽着鸾心沿着河床走,眼看就要走到一处拱桥下面了,这行走的路线越来越稀奇,鸾心不解的别过头,看着阮沛,阮沛会意,笑了笑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