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心债(38)

作者:晚安虫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这是怎么了,对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越来越没信心了,可能这是那聪明淫贼的地方的缘故。

鸾心冷静下来朝书桌右侧墙上望去,那里挂着一幅画,画中一名女子端坐在亭子中的竹椅上,后面是棵落叶的银杏。

鸾心仔细观摩,这女子似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又记不起来了,不过这亭子加银杏,怎么像是那瑰聍小筑一角。

正在思忖之间,屋外似乎有了些声响,鸾心急忙藏到了屋顶角落处。

“在下也是按我家主人的吩咐办事,公子所求恕难从命。”

“本公子身份特殊尚且冒险现身,你家主人倒是抬架子,竟不肯现身一见。”

鸾心闻言一惊,这声音好生熟悉。

“我家主子从不见人,公子若有什么话按规矩传信便是。”

“你……哼,告诉你家主人,不要以为在南烟有聂家就够了。”说完那人拂袖而去。

鸾心愣怔在屋檐下,极力去想这个可疑的声音。

不要以为在南烟有聂家就够了?

难道聂家不仅意图窃国,还私通别国?

还在思考之际远处稀稀拉拉走来几个丫鬟正往路边的戳灯里添油。

鸾心回过神,朝邻座的屋檐飞去。

在这“水畔觅馨”的地底下,被囚禁于此的铸剑师赤匪猛地睁开了双眼,急切的寻觅方才钻入鼻心的那抹香味。

公子沛果然找到了她!

夜鸾心一边想着方才说话那人,一边又琢磨书房中那画中的女子,兜兜转转回到了喜房。

方才进来的时候头上盖着盖头,没将这居所看清楚。、

此刻鸾心趴在这屋的顶上仔细瞧着,这是栋临水的居所叫做“落花烟渚”。

边上的荷塘隐约有几声蛙鸣,荷塘里飘着各色的河灯,一阵风过,河灯随着腾起的涟漪起起伏伏,成排的蔷薇架围着这栋居所,架下稀稀拉拉还有些别的什么花儿朵儿的香味甚浓。

此时天色漆黑,看不清颜色。

是处不错的居所,鸾心看着看着有些倦了,折腾了一天,有些事明儿再琢磨吧。

鸾心这就从屋檐跳下,蹑手蹑脚的往正房走去,灯都熄了,想必书瑶他们也睡了,鸾心推开房门,摸黑往婚床边挪动,突然灯一亮,晃得鸾心猛地闭眼,伸手去挡那光亮。

好一会儿看清那点灯的人,一身大红的锦袍,不是阮沛又是谁?

“爱妃让本王好等,洞房花烛夜,价值千金的春宵一刻,本王等得焦心。”

阮沛瞧着眼前这人,紫色的夜行衣,脸上的新娘妆还未卸去,这幅样子就偷跑到自己的书房去了,也不知道脸上的脂粉是不是抖落在书桌上了,邋里邋遢的样子就到处跑,明日得让人彻底清扫才行。

阮沛坐在婚床上,手掌撑着膝盖,直愣愣地看着鸾心,方才他本在书房处理些事儿,刚磨好墨,她就来了,在他书房东摸摸西看看的模样,哪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模样。

鸾心被阮沛看得心里发毛,胡乱蹭了一下额角。

守夜的嬷嬷见灯亮了起来,刚要进来伺候,见阮沛在里面,慌忙唤醒张罗婚仪的嬷嬷丫头。

一干人等忽的鱼贯而入。

书瑶出尘见阮沛坐在那儿,都惊呆了。

“快伺候王妃着装,本王等着礼成喝交杯盏呢。”

阮沛朝进来伺候的人摆了摆手。

嬷嬷们迅速将鸾心的嫁衣首饰收拾在一起,让书瑶伺候穿衣。

鸾心一时说不出话来,想说不用着装了各自休息吧,又怕阮沛误认为自己要洞房,这就要睡她床上。

踟蹰间,嬷嬷们都将衣物首饰递了上来。

鸾心只得任由她们摆布,穿衣戴首饰。

这样反复的着装过程,鸾心以为此生也就今早那一次了,没想到在这夜半时分,倦意上涌之时又来这么一遭,鸾心只得咬着牙苦苦支撑着,想着这厮待会儿可别真在这儿睡。

她朝铜镜里偷瞧阮沛,发现阮沛也正瞧着她,慌忙别开眼。

鸾心皱着眉头,满脸不耐烦,不想着装又拿他没办法的摸样,阮沛瞧着舒心极了,算是报了那日被逼吞那嚼碎的垂盆草之仇了。

等鸾心重新穿戴成一个新妇模样的时候,外面守夜的嬷嬷回报,都寅时了。

书瑶将盖头盖上,扶着鸾心在婚床上坐好,一位喜婆捧着扎了同心结的秤杆儿,跪在两人身前,刚要开口就被阮沛打断了:

“不用秤杆儿了,本王自己来,将交杯盏放下,都出去吧。”

片刻后,屋子里就只剩他们两个了。

等阮沛掀起盖头的时候,鸾心有些紧张,奇怪自己紧张什么,自己的样子这人早就看清楚啊。

鸾心焦躁地扯着手中的丝绢,偏偏阮沛一直没动静。

你倒是掀啊!

阮沛好整以暇地瞧着鸾心正在揪扯丝绢的双手。

想起初见这双手还是在烟都的簌仙医馆,当时她的手搭在阮淇的脉门上,自己当时想都不想就抢来握在了掌心,有些唐突不假,不过触感真不错,如玉似水。

☆、第 35 章

阮沛慢慢掀开盖头,鸾心身上独有的香味,赛过脂粉的味道,往阮沛鼻子里钻。

阮沛霎时就恍惚起来。

毋庸置疑这是今天六个女人里最美的一个,或者是他见过的所有女子中最美的一个,夜澜天这父亲心够狠,这样的女儿嫁来这么远。

“爱妃好颜色,不用那交杯盏,本王就醉了。”

阮沛细细地看着鸾心,从脸往下看,目光在鸾心起伏的胸口上停了停,又瞟见她突然捏紧的戒备拳头,不禁轻笑了一下。

侧身端过两个酒樽,北境交杯盏里是醇香的合欢酿。

阮沛瞧着鸾心,左手拉起鸾心的手,右手将酒樽递了过去。

待鸾心握稳,伸出手臂,示意鸾心交杯饮酒,鸾心只得抬起右手,朝阮沛的右手绕了过去,不等鸾心嘴唇触到酒樽,阮沛就用左手揽过鸾心的腰,顺势将她往怀里带。

两人的鼻尖触到一起,阮沛看着鸾心突然羞怯的双眼,两人的睫毛扫做一处,眼角发痒,阮沛轻轻的抿了一口,真是好酒。

鸾心反应过来,仓促的抿了一口,整个人就往后退。

没想到阮沛顺势放开了手,起身开门换来嬷嬷们道:

“好生伺候王妃就寝,今日之事,谁若透露出去,小心本王的手段。”

说完理了理衣袖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只见打灯的小厮一路小跑跟去。

书瑶出尘赶忙进去伺候,见鸾心呆坐在床边,双颊酡红,手里绞着一方丝帕,嘴里絮絮叨叨念叨着什么,仔细一听,原来都是诛心的南烟骂语。

鸾心将一应装束卸下,和衣躺下的时候卯时刚过,想着自己一刻钟之后就得起来,想哭哭不出来,这时候才像是一个刚出阁的女子一样开始分外的思念父亲和幼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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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王嬷嬷差人传话过来了,王爷在侧妃韦氏的房中歇下了。”

王蔓凝贴身侍女惠樱小心翼翼觑着主子的脸色道。

“几时歇下的?”

“嬷嬷说似是今日有些军务耽搁了,王爷卯时才从书房中出来,往韦氏房中去了,小姐也歇下吧,再过两刻钟,又得起身梳妆预备入宫觐见皇后了。”

“爹爹原说的不错,估摸着要娶两位正妃了,沛哥哥就忙不迭将韦氏纳作侧妃,这是在我跟那夜鸾心之间使的制衡之术呢,韦先两朝帝师,晚年悉心教导沛哥哥,既然纳了恩师孙女为妃,新婚之夜歇在那儿,谁又敢说个不是?”

王蔓凝早料定,阮沛今日不会来她这儿了,可还是不死心,不卸妆不褪衣,硬是等到了卯时。

“在这之前,他可是一直呆在书房中?”

王蔓凝还有些不放心。

“王嬷嬷说,婚宴开席的时候,王爷饮了几杯就去了书房还跟萧将军柴将军说了好一阵军务呢,后来两位将军领命去了,王爷就呆在书房处理军务,一直不曾出来,奴婢刚问了打灯的小厮,也是这么回我的。”

惠樱端来一盆清水,这就要伺候蔓凝卸妆。

“如此这就歇下吧”蔓凝顿了顿又道:

“韦家虽出了韦先这么一位帝师,可他太过清高,熬到闭眼,也没给家中晚辈博得些像样的恩宠福泽,老人家去了,韦氏一族越发势单力薄了,虽说新婚之夜给了韦敏,可也别叫她太过得意,你们将韦敏房中一概事务盯紧了,若沛哥哥只是看在恩师的面上敷衍着她还尚可,若是她恬不知耻,不守侧妃本分,就要她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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