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她那准夫婿早就爬在马车顶上将里面看了个干干净净。
阮沛是听过续命轮的,不过也不是很清楚,只记得很小的时候,父皇给照顾自己的姑姑提过。
照廖远的说法,他们是为续命轮而来,那么他们在南烟投入大量细作找寻烬爻的下落十有八九也是为了续命轮。
看来烬爻这人秘密很多啊,比如跟着神秘的续命轮扯上关系,自己又冒险寻找鸾心公主的下落,看来自己府上的地牢倒成了他的保命窝。
阮沛瞧着鸾心四肢发软的被廖远搂在怀里的样子,心想软筋散到是个不错的收拾这丫头的法子。
不过,自己未来的王妃自己都还没碰就被别人搂在怀里的样子,阮沛看一眼就够了。
阮沛一掌拍碎了马车车顶,失了顶的车身四分五裂,阮沛接住差点跌落地面的鸾心,将她抱在怀里,手掌猛地把鸾心的脸往自己胸膛按。鸾心被按的吃痛。
“这么用力,你这是要杀妻吗?”
鸾心用手推阮沛的胸膛,不过软筋散让她推起来像是摸。
“周围可全是男人,未过门的新妇想被别人看吗?为夫都由着你婚前摸胸占便宜了,公主还不满意?”
阮沛嘴角勾着,看着用马车里的挂毯裹住全身的鸾心,此刻耳发散乱,脸颊绯红,目露凶光,想起在南烟几次惹她,她也是这个样子。
为了娶你,可是应付了一场不小的战事呢,想来也不亏了,绝色佳人,在南烟就让人忍不住逗弄。
阮沛鼻尖抵在鸾心耳侧,深吸一口气,香味撩人,别人怎么就闻不到呢?闻不到也好,他一个人闻闻就好。
鸾心的脸狠狠地抵住阮沛结实的胸膛上,阮沛过热的体温夹杂着细微的汗味儿,直往鼻子里钻。
这些日子忙着想聂云昭,忙着想父亲,忙着想弟弟。此时此刻才想起,自己到北境去嫁得可是这个聪明的淫贼。
鸾心回想方才阮沛劈开车顶,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折断了廖远的双手,然后将她接到怀里的场景,想起来公子沛不仅聪明,淫色,武艺还高强。
嫁进北境六王府,自己的苦难算是开始了。
阮沛命众人原地休息片刻,待重新制备一辆马车后再动身北上。
自己抱着被挂毯裹的严严实实的夜鸾心,倚在一棵大树后面休息。
又是厮杀又是寻人,阮沛有些累了。紧了紧手臂,开始闭目养神。
“你抱着我躲在这儿休息,不怕别人闲言碎语?”
鸾心想都不用想,南烟公主与北境六王还未拜天地就独宿浊河野外的话题,马上就会从军队里往外传,成为说书和话本的新一轮题材。
鸾心的脸盖着挂毯都能感受到周围的部将投过来的八卦探究目光,羞得满脸通红。
“那能怎么样?本王朝他们大喊辩解说,南烟公主中了廖远的软筋散,软的像水动弹不得?还是把你扔在草丛里自己休息让部将们绞尽脑汁来瞧你?”阮沛闭着眼睛道。
鸾心想他说的没错,软筋散本就是淫贼采花用的,若是说她中了软筋散,自己在众人口中的清白不保,阮沛也要跟着戴绿帽子。
自己独自躺在草里,难保不被众人好奇。想来此刻没有比阮沛的怀抱更安全的地方了。
“书瑶,出尘还有丁婆婆?”鸾心小声的问他,突然有点底气不足,此行若不是阮沛,自己处境不知有多艰险。
“只是受了点伤,派人给她们包扎,她们没中软筋散,可比公主现在两颊泛红,双目含羞,春意涌动的样子安全多了。”
阮沛忽然睁开眼睛,笑盈盈看着鸾心,想着刚才被廖远抱去的那份,自己现在就给抱回来。
鸾心用力的想支起胳膊肘撞阮沛一下,可是使不出半分力气,嘴里费劲儿地出了口气,听起来宛转悠扬得倒像是求欢的呻吟,鸾心被自己不由自主柔媚低吟吓坏了。
惊恐地看着满脸贼笑的阮沛,用尽力气大叫:
“还不快给我喝点儿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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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鏖战,南烟皇长子夜长亭累极,和聂家的杀手死士里应外合,颇费周章,本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年辉和人阮沛竟然合力让他远赴浊河北岸接应,两人的决定让他措手不及,只得领兵往北岸而去。
公子沛竟然大开北境国门放心让他领南烟精卫北面而去,夜长亭将手中聂忌海的密信递给一旁的护卫,心想,西祁的人也搀和进来了。
这么多人都对自己的这个妹妹有兴趣,太让他惊讶了。
夜鸾心到底有什么秘密?
他问过母亲宸妃,她也一无所知,只知道整个聂家对夜鸾心志在必得。
聂家从来就没有把他们母子当做自己真正的盟友,聂忌海还一直把他如今高贵的母妃当做当年的家奴呢。
夜长亭抚着碧玉扳指,心想无论如何要探出夜鸾心的秘密,聂家把他推上皇位,就别想把他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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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廖远潜入公主马车,知晓我中了九绝,乃无妄谷中人,为今之计,只得杀了廖远和那手下,不然消息传回西祁,又是腥风血雨。”
丁婆婆倚在帐篷里的简易床榻上,咳嗽不止。
“老太婆,你还是顾着你自己吧,都没剩几天可活了,保护公主的事情,交给我和阴昧老头,一个廖远嘛,我杀了他便是。”
大腹便便的花和尚皎然,啃着烤猪蹄,就着酒,吃的正香。
“哼,大言不惭,你以为那廖远是何人?西祁太子的左膀右臂,战功赫赫的定远大将军廖樊之子,别忘了你那徒弟可不是你我这般的江湖中人,他可是一国皇子,岂可随意斩杀别国将军。”
阴昧真人抖了抖手中拂尘,横了皎然一眼。
“如今公主终是嫁给了公子沛,她的身份怎么可能瞒得住?你是他师父,要不你跟他说说?”
丁婆婆瘦削无比的脸上摆了一个恳求的表情,脸上皱纹挤做一团。
“不可不可,如今我还没将这阮沛看清楚,不可随意信任他,我瞧着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违背师命,违逆父亲的事情,我看他不是做不出来。”
阴昧真人胡须抖动着,长长的眉毛高高挑起,对旁边皎然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视若无睹。
“我的徒弟,我清楚,鸾心跟着他绝对安全。”皎然将手中的猪骨扔了八丈远。
“好了好了,这事儿从长计议,今日一战方知聂家势力滔天,南烟危矣,夜澜天对我无妄谷有恩,若是他日聂家起势,我等当助他一助。”丁婆婆道。
“幸好跑的快,不然鸾心都嫁去聂家了,也不知道你这师父是怎么当的,眼睁睁把徒弟往聂家那小白脸跟前送。”皎然带着机会,就斥责阴昧几句。
☆、第 26 章
“这也不能怪他,我瞧着聂家那小子,对鸾心是有几分真心的,聂家的事情,他未必知情”丁婆婆道。
“哼,知不知情又如何?搭上了夜澜天另外那个女儿,鸾心如今在这浊河受难,他在哪儿?那日婚讯传来,他连个屁也不敢放,这样缺几分烈性的男儿,嫁给他还不如嫁条狗,狗还知道护主呢。”
皎然觉得上天入地再也没有比他徒弟阮沛更适合做鸾心的丈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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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浩浩荡荡度过了浊河,往北行去。
在新的马车中安置好了之后,阮沛就再也没来过。
鸾心把自己裹在一张的白虎皮里打盹儿,新制的马车是北境香木做的,一缕缕若有似无的香气总让鸾心打瞌睡。
盛夏的北境天空湛蓝无垠,相对于同处盛夏南烟的袅袅雾气,北境的显得直接而干净,夏天的风干爽拂面。
鸾心起身把下巴抵在车窗的窗沿上,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呢?
以前为了逃出皇宫玩耍绞尽脑汁,五年前甚至乔庄成士兵,意图随军北面出征,被父皇派人抓回来的时候,险些挨了耳光,如今是真出来了,心里的滋味却难以言说。
鸾心自嘲的笑笑。在南烟呆了十几年,再北境呆上十几年,保证鸾峥稳稳坐上帝位,这三十多年过去差不多前半生给交代了,后半生一定要自己痛痛快快的活了。
想着想着,鸾心竟悟出了一点生存的线索感,心里有了点摆脱了迷茫感的意思。
她伸出一只手,任由路旁的树枝在掌心摩挲着,心里那张聂云昭的脸有些模糊了,越是想越是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