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心债(121)

作者:晚安虫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阮沛开口只言片语,举重若轻,此刻的阮沛于鸾心而言却像一头正围着她转的狼,逼得她要不费劲心力地忍耐着不去辩驳,要不不管不顾地撂尽自己的底牌。

☆、第 111 章

鸾心一阵接一阵的寒颤,甚至阮沛将她揽在怀里都没拨除她周身的冰凉,阮沛再一次觉察到鸾心惧怕,她竟然惧怕这样的对峙。

阮沛轻轻抬起鸾心的下巴,带着不容拒绝的架势,深深地吻了下去。

他捕捉到鸾心在拒绝中的一丝犹疑,他抓住机会,紧紧扣住了她的身体,带着一股蛮力在鸾心的唇瓣上厮磨。

鸾心奋力地挣扎出一段空隙。

“傻瓜,接吻哪是怎么个接法。”

阮沛来不及惊愕,就被鸾心带进了不可思议地唇齿间美妙地表情达意里。

那口中的蜜意,唇间的浓情,仿佛让时间回转,阮沛突然变成了一位初识风月,首遭声色的人。

十二岁就积攒的情事要领仿佛通不作数了,鸾心替他开了一扇新门,阮沛喘着粗气,用初生牛犊的架势,兴致勃勃地往里纵火。

可惜良宵甚短,只在须臾,两人心跳如急鼓,鸾心不得不将深陷其中,身体紧绷的阮沛轻轻推开,阮沛被曼妙地香吻浸染着,鸾心瞧他还有些迷糊,面上掠过羞赧的殷红。

两人默然对看,忽然而至的子时钟声,在两人之间萦萦绕绕,两人不觉已用新吻送走了旧岁。新年的烟火再起,鸾心将阮沛的眼瞧得更清了些,眸间熠熠,嘴角依依……

“笨蛋,吻技拙劣成这样,这么些年那些花儿朵儿都白养了。”

迟来的错愕惊得鸾心逃逸般快步往宴中正殿走去,脚底生风衣角翩飞的样子,心虚又羞赧。

阮沛回过神来,我吻技拙劣?你的吻技是天生的?

忽然间,鸾心吻技得授于聂云昭的想法从阮沛心中掠过,阮沛的心境顿时从云端坠落到了深谷。

鸾心跪坐回原位,立直了脊背,外间一阵风来,她顿感脊背湿凉,原是方才进来得急,起了一层薄汗,鸾心从袖中掏出锦帕,轻拭额角,才发现这会儿她的手指还止不住地抖动着。

脑子从方才的一片空白,到如今是思量之后的心慌意乱,她这是怎么了?居然主动招惹阮沛?

他可是匹色狼,鸾心咬了咬唇,嘴角竟还有残酒的滋味,对!方才就是这个味道,两人口中都是暮寒倾的滋味,嗜酒误事啊!

方才跟阮沛一直纠缠到了舌根的曼妙滋味在鸾心的脑中一而再再二三地重现,鸾心经不住那回想的冲击,绕也绕不开,逼也逼不停,她急了,她用袖中的银针狠扎了自己两下,指尖浸出血珠,鸾心眼瞧着指尖的一抹猩红,突然涌出了些许泪意,夜鸾心,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

脑中正一团乱着,鸾心的眼神又不知不觉地凝在了那夜光杯上,这回鸾心小心地用指尖抵在袖中的银针上,默然地等着那银著的敲击声,果然如方才一般,敲击声一响,鸾心脑中绵柔,通体酥软,鸾心奋力用银针扎醒自己,心下了然……

方才的眩晕果然不全是暮寒倾的缘故,这又是什么算计人的把戏?

鸾心支起手臂,扶额垂眼,这把戏邪乎,使把戏的人呢?

鸾心使力到外眼角,眼神掠过那夜光杯,凝在了那人举杯的手上,那翠玉扳指,似乎刻着什么,却隔太远,不甚清楚,鸾心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鸾心的猜想在阮馗抽出一柄短剑朝国君阮溯刺去的时候成为了现实,场面可谓大胆又疯狂。

鸾心没搞清楚,让阮馗用一柄短剑去行刺阮溯的意义,一柄短剑根本没法杀死阮溯。

何况是在这样的家宴中,下首落坐擅武艺的皇戚颇多,都轮不到同样擅长武艺的鸾心出手,场面就被控制了下来。

这样的行刺招数,恐怕象征意义远远大于它的实际意义。

鸾心细一思量,发现阮沛竟还未回到宴中。

身旁的王蔓凝唤过宫人,询问阮沛的去向,宫人回了什么,鸾心没听清。

阮溯理了理头顶的金冠,看着被众人压制住匍匐在地的阮馗,长久无言。阮溯打了个手势,内侍总馆李全,让宫人们引女眷们离开。

“父皇,皇叔醉得不清,若有话要问,要不等皇叔酒醒以后?”

阮溯长久的无言,让女眷撤走之后空出的大殿,顿时又空又静,阮皓的开口的声音似乎一直在大殿四壁来回震荡,往复不绝。

阮皓被左侧射过来的凌厉眼神呲了一下,顿时心乱如麻,我真不该开口,阮皓悔意上涌,顿时浑身一阵激灵。

“父皇,要不先将皇叔安置到内殿,待皇叔酒醒,再……”

皇三子阮皈禁不住阮皓的回撇,只得上前一步道,话还没说完,阮溯凌厉的一眼扫了过来,阮皈顿觉自己挨了一耳光,说完已经是满头的热汗。

“如此,李全把阮馗扶到……”

阮溯在一阵静默之后长舒一口气,刚开口。

“父皇,皇叔这是怎么了?”

阮沛大步踏进正殿,走到阮馗的身边,见他早已双眼紧闭,不知是动弹不得,还是本就没动。阮溯话被他打断,本就一口闷气,现在还得由着他演戏。

阮溯冷哼了一声,挂了一个冷脸,可他知道即便是这样,又如何吓得到阮沛。果然阮沛一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模样,慢悠悠地道:

“方才皇叔宴中微恙,在儿臣边上絮叨了几句,皇叔曾是武将,对伤病什么的本就难以启齿,既然开口提了,那想必不是寻常的身体不适了,儿臣想着今儿除夕,太医院的几位大掌事儿已经回去了,留守的太年轻,资历不足,这才让人往宫外去请了崔太医,崔太医又带了陈太医,如今两人都在殿外候着。”

阮沛的这翻说辞已经是光明正大的唯恐不能更拙劣了。

殿中还迷糊的人也都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全都凝神静气,等着阮溯发话。

阮沛立在一旁,头垂了垂往正匍匐在地的阮馗瞄了一眼,心沉了沉,指尖微动,只一瞬,本已一动不动的阮馗突然“嗷”的一声,口中涌出一股青黑色的黏液,黏液恶臭,殿中众人捂嘴的捂嘴,捏鼻的捏鼻,可都还是噤声不动。

阮馗可谓是阮溯最为亲近的兄弟,而且自幼就一直为阮溯马首是瞻,年轻的时候舞刀弄枪,年老热衷书画风月,膝下无子,还是阮溯指了故去阮执的三子过继给了阮馗一门,阮馗没有任何弑君的动机。

众人琢磨着琢磨着,也看出了今日此番变故的机要,想来,阮馗要不就让人当抢使了,要不就这枪使偏了,用错了人。

众人中稍微上了些年纪地,看着那从阮馗口中流出的青黑液体,心中更是又多了一重成算。

众人就怎么口中静默着,心里激荡着,等着这突如其来变故更加离奇的走向,阮溯一扫殿中众人,扫到了阮沛脸上,见他脸色发白,又是一阵冷哼,自诩本事通天也丢不掉这洁癖的尿性!

“传御医。”

阮溯正了正脊背,哎……明儿可是大年初一,这节还过不过,阮溯略一眯眼,然后又赶忙睁开了。

“陛下,王爷这是中了毒,王爷似是误食了焚山灰,所幸用量不大,王爷一时失了神智,如今毒也吐了出来,性命无忧。”

崔陈两位御医,糊里糊涂地深夜进宫,入殿就闻到的恶臭,熏得两人有些晕头转向,这可不就是焚山灰的极品气味吗。

这玩意儿跟困在焚山中化灰的尸骨脱不开关系,在人血中一化开就臭气熏天。

崔陈两人乃如今的太医院首座,当值四十余年,经历了二十年前的那场四国混战,瞧过的病症毒物数不胜数。

焚山灰在战事年间也不是什么奇物,可在这么一座金銮殿中闻到了这样一股与通天的皇家气派颇不相容的恶臭气味,不巧,正好两次,这第一次嘛……

崔陈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回想起了第一次,顿时立在一旁的两人都瑟缩了身体,蜷曲的脊背越发的弯成了一把弓。

阮溯将两人的反应看在眼里,让人安置了还在昏迷中的阮馗,嘱咐了崔陈两人几句,就挥手让他们离开了。

阮溯没让太医记档,阮沛大致就知道事情的走向,他捏紧了拳头,等着,等着可能早就料到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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