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将其称之为“成长”。
一个临近三十才开始成长的人,说出口未免过于讽刺,因此,我一直不太承认自己的成熟,我宁愿自己永远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身边需要亲人的关怀,需要爱人的关心,需要敌人的关注。
总以为,和一个临床医生结婚,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更大的孤独感,可很奇怪的是,并没有我想象的那种孤独,可能是因为偶尔的清晨,在我睁眼的时候,看见了陈医生的睡容,又或者是偶尔的夜晚,在我即将入睡的时候,听见了陈医生的车响。
没有人会懂我和陈医生之间的爱情,也许是原生家庭对我们的影响,所以造就了我们在感情上更加的珍惜。
我和他都是孤独的个体,可当两个孤独的个体相遇,成为了我们之后,就会变成一个温暖的整体。就像是,一个根号三和另一个根号三相遇,才会成为真正的三。
第29章 No.28
那段时间,我的厨艺有了很大的进步,几乎达到可以跟江衍讨论的地步,当然,仅限于讨论而已。
十一长假结束后,陈医生迎来了一个休息日,时间太短,我们没有出去旅行,而是待在县城的咖啡店一下午,他看书,我码稿。结束后一起去菜市场买菜,回家后,他洗菜,我做饭。
一顿丰盛的晚餐,不敢说有多美味,但至少有了生活的滋味。
晚饭后,陈医生洗碗,我上楼。他洗完碗后顺道切了盘水果。当时我正在房间的露台修稿子,他端着水果上楼,坐在我对面,开口道:“时间确定下来了,12月中旬。”
我听了,立刻调出日历:“几号?”
“19到27。”他说。
“九天?”
“嗯。”他说,“婚假年假一起请。”
“真给力。”我立刻圈出三个地方,“南京、苏州、杭州。”
这是结婚前我提起过的几个地方,他也曾许诺陪我一起去。
他淡淡一笑:“不去西安?”
“下次吧?下次去甘肃的时候安排去西安。”
“行。”他说,“反正不急。”
“确定咯,我做攻略了。”我极其兴奋。
他无奈摇头:“确定确定。”
那个星期,我除了修稿子就是做攻略,而陈医生依然被禁锢在手术室,直到临近出发前一晚,他奋战在手术的前线,我特地去医院接他,却在停车场等了足足三个小时,他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满脸疲惫和歉意。
他跟我解释:“手术出了点意外,推延了时间。”
“病人呢?”我问他。
“有惊无险。”他回答。
我冲他笑了笑:“那就好。”
陈医生一边将他的外套披到我身上一边推着我出了停车场。
“去哪儿?”我问他。
他说:“买杯咖啡。”
“这么晚?”
他冲我笑笑。
这个点的咖啡馆依然人满为患,有学习的,有约会的,更多的还是准备上夜班的小护士们,看到陈医生,都上前来打招呼。有几个小护士见过我,连忙调侃:“陈太太又来接陈医生呀。”
我笑:“对啊。”
很快,大家一哄而散。
陈医生要了杯热拿铁,就一杯。咖啡上来后,他让我先喝两口暖身,我瞅了他一眼,总觉得他不只是来喝个咖啡那么简单。不出我所料,在我喝下第三口咖啡的时候,突然从吧台走出来两个人,一个拿着吉他,一个扛着键盘,然后有服务员将话筒递到了陈医生的手里,熟悉的音乐在我耳边荡起,是《蒲公英的约定》。
当陈医生唱到“在走廊上罚站打手心”,记忆突然如潮水一般滚来,原来那个陪着我在走廊罚站的男孩,是陈医生啊。
音乐渐行渐止,我的泪早已沾湿衣襟,陈医生笑着走近,抱住我,说:“怎么哭鼻子了?”
“陈夅。”我低声喊他。
“嗯?”他应着。
“我爱你。”我重复了一遍,“我爱你。”
无比的确定,我爱他,很爱很爱。
陈医生低下头来,轻轻一笑,然后说:“陈太太,我们的蜜月旅行,现在开始。”
我吻上他的唇,享受着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光阴。
如果我将会老去,那么,我一定先要爱你。
这是我对陈医生无可撼动的誓言。
2020年12月19日下午13:21分,我和陈医生抵达了南京,是我们蜜月旅行的第一站。
订的民宿就在夫子庙里面,我大概的看了下设施,发现有投影仪,很兴奋。
“晚上可以看球赛。”
他问我:“哪两支球队打?”
“广东打广厦。”
他笑了笑:“这好看了。”
“你是说杜峰对上李春江吗?”
他不可置否点头:“宏远的现主教练和前主教练的正面交锋,挺有意思。”
是的,这就是我们蜜月旅行的第一站的第一个活动——在民宿的床上看CBA。
广东VS广厦。
不可置否的是这场球赛没让我失望,很精彩,最后广东以两分之差击败了广厦。
“真想去现场看。”我突然感慨。
陈医生抱着我:“有机会的,到时候我陪你去。”
“你吗?”我笑了声,“还是算了吧。”
还记得上一年去顺德的那天,也计划着一起去现场看球,票都买好了,3月12,广东打深圳。后来因为疫情,比赛延期了,到目前为止,CBA的球场上都没有观众。
“阿联的伤不知道怎么样了。”我用指尖在空中写了个9,“突然有点想他。”
“想谁?”陈医生问。
我并没有察觉危险靠近,回答道:“阿联啊,两米的新……”秀。
像偶像剧那般,我的唇被封印了。
后来陈医生说:“不准想其他男人。”
我反驳:“阿联有老婆孩子了。”
“那也不准。”他极其霸道,“反正就是不准。”
“好咯,你说不准就不准。”
反正我可以偷偷想。
他倒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偷偷想也不准!”
我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唇角亲了亲:“陈医生连阿联的醋都要吃啊。”
他有些回味的舔了舔唇:“如果吃醋你会这样哄我,那我可要天天吃。”
我推开他,笑了:“想得美。”
他也跟着笑了。
总统府并没有想象的好玩,只是当你徒步走过青瓦台的阶梯,会有一种穿越到明国的意境。相比而言,我还是更喜欢中山陵的音悦台,那里的白鸽成群,闻歌起舞,坐在阶梯上,靠在陈医生的肩膀上,看着自由飞翔的白鸽,那个午后,重新被定义。
下山的时候,因为我耍赖,陈医生背了我好长的一段路,当他在肯德基停下时,我几乎睡着,迷迷糊糊间听见陈医生问我要不要喝珍珠奶茶,暖呼呼的那种,我瞬间来了精神,重重点头:“要!”
在陈医生去拿餐的时候,坐在对角处的两个女孩在用粤语谈论着我和陈医生,我听了几分钟,发现这两个女孩从上山开始就跟我们同路,一直到音悦台,然后下山,他们几乎一直跟在我和陈医生的背后,而他们讨论的话题是:陈医生很宠我。
可能是因为我的人际关系并没有太广的原因,所以导致没有太多人跟我谈论过爱情、婚姻和家庭的关系,于是我对陈医生是否宠我这件事没有太多的定义,但我知道,他很爱我,比我想象的还有更爱。
我真的很喜欢南京这座城,静谧、优雅,当然,除了很商业化的夫子庙。我们住在夫子庙,却没有怎么逛过,成天到晚的都往外跑,不出意外,第三天我和陈医生依然往外跑,没有去什么特别的景点,就去了上海路那个圈子,打车过来的,很随意的让司机停了车,随便找了个早餐店吃早餐,路过水果店会买一盒草莓,一路吃一路闲逛,从上海路走到云南路,又从云南路走到青岛路,反正就是走路,走路,走路。
又是一条陌生且带着让人好奇的路段,在陌生的城市,砖瓦泥墙都很新鲜。
后来累了,我刚跟陈医生说找个地方坐坐,前面就出现了一个很特别的地方,我指着红白相间的遮阳棚。
我往前指了指说:“那儿像是个咖啡店。”
走近,从一个比较古老的门进去,果然,二楼是个喝咖啡的好地方。
要了杯拿铁,两人一起喝,主要是我的扁桃腺有些炎症,陈医生不让我喝太多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