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陈医生(25)

“真的?”我极度怀疑,他一个地地道道的广东胃真的能接受我吃各种重口味的小吃吗?

他点头:“真的。”

“我怎么就不信呢?”

尽管不太乐意,我还是抱着热奶茶喝了起来。

他笑着,手勾着我的肩,将我往他身上搂,我顺势倚在他怀里,耳边响起了他低沉的声音:“凉皮、臊子面、油酥饼、羊肉泡馍……都买给你吃。”

“你说的这些我都吃过了。”我回忆着,露出不太满意的表情,“并没有想象的好吃。”

“那你想吃什么?”他问。

“长安大排档。”我把奶茶塞到他手里,从兜里掏出手机,翻开之前的攻略图给他看,“上次我做了攻略,但因为排长队的原因,我没吃成。”

他瞥了眼,笑着:“那这次带你吃。”

“说好咯!”我一脸威胁,“不带我去吃就是小狗!”

他低头笑了笑,顺势吸了口我的奶茶。

“嘿!”我急忙抢过,将奶茶牢牢地护住,瞪了他一眼,“你怎么喝我的!”

他笑着敲了敲我脑壳:“我买的,还不给喝了是吧!”

我嘟嘴,一脸不满:“这是我的!”

“对对对!”他敷衍着,“都是你的,整条街的奶茶都是你的,喝吧喝吧,你就尽情的喝吧……”

我:“……”

总感觉他后面想说一句“喝不死你”,但却有硬生生的憋回去了。

我正要笑他,他却突然低头而来,在我的唇角轻轻啄了下,很快离开。我没预料到,愣了半秒,最后低头吸着奶茶转身。

他追上我,手勾在我的肩膀,声音含着笑:“有那么别扭吗?”

我将他的手拿开,鼓着腮帮佯装生气:“谁让你偷袭了!”

他笑,满脸都是得意:“那下次我提前通知你。”

我哼了两声。

他牵住我的手把我拉到跟前,另一手从背后横道我腰的另一侧将我搂住,他做这个动作很自然,以至于开口说那句话也显得十分自然。

他说:“艾欢,谢谢你。”

“谢什么?”我问。

他笑了笑,摇头:“没什么,想不想吃冰淇淋?”

“冰淇淋?!”我很是惊喜。

他眉眼舒展,点头:“想吃吗?”

“想!”

一个不让我喝冰奶茶的陈医生给我买了一根新鲜出炉的冰淇淋,还真是够稀奇的。

我舔了好几口都觉得不太真实,就像是我跟他之间的关系一样,有些玄乎。

第22章 No.21

近晚上十点,即将登机前八个小时不到,我接到航空公司打来的电话,告知我说表舅无法登机,简直是晴天霹雳。我追问了几次具体原因,航空公司表示无法确定。我虽然生气,却没再跟客服挣扎不休,因为无法解决根本问题。

告诉陈医生以后,他初步怀疑和表舅是精神患者有关,他说:“根据航空规定,航空公司是有权拒绝精神病患乘机的,你购票的时候没有看见相关须知?”

我摇头,并没有看见此类的相关须知。

“你在哪个购票APP购买的?”

“携程。”我说。

就在我准备上携程APP查看的时候,航空公司又打电话过来了,主要是提出退票方案,仅限不能登机的本人退全票,其他随行人员按正常的退票程序走。

我并不关心这个,我问客服:“会不会和乘机人是精神病患有关?”

“精神病患?”客服明显有些意外。

“是。”我主动交代,“他是一位精神病患者。”

客服说:“那可能是因为这个,所以才导致该乘客无法乘机的。”

“那为什么不提前通知呢?”我当下有些愤怒,“为什么购票的时候没有特别的说明呢?”

面对我的质问,客服耐心回答:“我们的网页是有乘客须知的,请问您是在哪个渠道购买的机票呢。”

“携程。”我说。

客服声音依然温柔:“那可能需要您去找携程呢,我们航空公司这边是有购票须知的。”

挂了电话以后,我特地上携程APP看了眼,重新将整个购票程序走了一遍,确实没有看见航空客服所提到的购票须知,因此,我给携程的客服打了电话,说明了这个问题,携程告诉我:“在我们的网页是有购票须知的,在网页的最下端有购票须知四个字,点进去就能看见具体的须知了。”

我按照客服的操作,找到了所谓的购票须知,里面果然有一条写着关于航空公司有权拒绝精神病患乘机的事宜。

大概是见我长时间没有出声,电话那头的客服小声问了我一句:“女士,请问您还有什么困惑吗?”

我长呼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控制住情绪以后,用平缓的声音问:“所以我买一张机票是要将贵网的整个网页浏览一遍,是这个意思吗?”关键是“购票须知”这四个字还放在如此隐晦的位置。

客服被我问的哑然无声。

我没再刁难她,只是说:“航空公司联系我了,我这边有一个人无法乘机,所以我这边要统一退票,可以吗?”

客服很是为难,说要联系航空公司以后再给我答案。约二十分钟的样子,携程的客服给我回电了,提出来的退票方案和航空公司的一样。

因为当时开着扩音,而陈医生也在我的房间陪我处理这些事情,当我听见一模一样的退票方案以后差点原地爆炸,是陈医生将手机拿起的这个动作阻止了我的怒气。

他用平和的语气对客服说:“麻烦你将我们的情况上报一下,让经理解决这件事情吧。”

客服只能应好,说二十分钟后给我们回电。

挂了电话以后,陈医生揉了揉我快要爆掉的脑袋,他说:“我来处理就好,你先睡吧。”

睡?

我一张丧家犬的脸:“怎么睡得着。”

他在我面前蹲下,一双古波如墨的眼睛看着我,说出来的话让人异常安稳。

他说:“我买了高铁票,七点多出发的,所以你现在睡觉的话……”他看了眼腕上的表,继续说,“大概还能睡七个小时的样子。”

“高铁票?”我很意外,“你什么时候买高铁票了?”

他笑了笑,说:“就在航空公司打电话告诉你表舅无法乘机的时候。”

看着他,一瞬间的失神,最后我张开手将他紧紧抱住,闭着眼,没有说话。

我想,他可以感受到我的温度和我的心脉,以及我想说却无法说出口的话。

到了最后,我依然失眠,闭上眼睛假装入睡,事实上我一直思考着一个问题——我该如何向表舅解释一切?

电话再次响起的时候应该是半个多小时以后,陈医生小心翼翼的去洗手间接,尽管他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听见了。我不知道对方跟他说了什么,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他说:“既然我们都处理不了,就把它交给能够处理的人吧,我会让我的律师联系贵司法务的。”

顿了下,他又说:“但我仍然强烈建议你们修改一下购票页面,把购票须知设为必读项,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一清二楚的知道无法乘机的人究竟有哪些……”

挂了电话,他大概是洗了把脸,才从洗手间出来,我背对着他,假装睡觉。我听见他缓慢的走到我的床沿,偷偷看了我一眼,然后将手机充上电,转身离开,在他拉开房门的那瞬,我喊住了他。

他停下所有动作,目光朝我看来。

我说:“晚安。”

他笑了,然后,我也笑了。

生活给每个人的考验都会出其不意,但如何应对,用怎样的态度应对是每个人的选择。

我想,如果那晚没有陈医生,我将愁眉不展。

因为他,事情变得特别简单。

那个困扰我一夜的问题,也在晨初被陈医生迎刃而解,他跟表舅说因为我预订班机临时故障,所以改乘高铁,表舅没有怀疑,只是有些失落,他说:“我以为这是我第一次坐飞机。”

听了这话,我有些不敢看表舅。

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搁浅了一场筹谋已久的旅行。

我并不浮躁,我只是有些悲伤。

那些另类存在的你们啊,我该怎么用力,这个拥抱才会更加温暖。

单纯的没有任何心机,却被黑暗的世界给抛弃,无穷无尽的出口如此遥远,你一个人真的能撑到最后吗?会不会在半途孤独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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