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两?贤弟别说笑了,烟火价钱有多贵,你怕是不知道吧?”
“傅二姑娘这样出身低微的姑娘,竟得靖王爷如此看重,真真是好福气。”
“你若是被范首辅认作干女儿,兴许也有这样的好福气。”
“阿姐你在说甚梦话,就算能被范首辅认作干女儿,靖王殿下这般样貌、权势跟才干的人儿也只有一个,早被傅二姑娘占先啦。”
“……”
诸如之类的话,听的崔瑛面色铁青,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们两个是连襟,少不得要被人相提并论。
靖王这般讨好小姨子,而自个这个当姐夫的却对阿言毫无表示。
外头人私底下只怕要骂自个抠门或是对阿言不上心了。
但让自个花几千两银子跟靖王较劲,又实在划不来。
毕竟,他的银钱是要留给阿言当嫁妆的。
“靖王!”他咬了咬后槽牙,在心里将崔九凌一阵咒骂。
咒骂完后,也只好厚着脸皮,假装没这回事儿。
*
三层画舫上,傅谨语拿帕子擦拭着自个湿/漉的嘴唇。
边擦拭边斜了崔九凌一眼,嗔道:“又是玻璃窗又是琉璃宫灯的,在这里亲/嘴,就不怕被旁边画舫的人瞧见?”
崔九凌冷哼一声:“那又如何?”
傅谨语:“……”
发狗粮发的如此霸道,不愧是他。
然后又听崔九凌轻哼一声:“再说了,这也怪不得本王,是你先亲本王的,要有错,那也是你错在先。”
傅谨语瞪他:“我就嘬了你一口,快的旁人根本瞧不清。哪像你,逮住我就一顿深/吻,跟八辈子没吃饭似的,又肯又咬又舔又吸的,我嘴/巴都被你折腾麻了。”
崔九凌听的怪难为情的,无语道:“本王没得失魂症,你可以不必说的那般细致。”
傅谨语抬起一手搭上他的肩膀,在他耳边笑嘻嘻道:“我还可以说的更细致一些,王爷可要听?”
崔九凌抬手将她捞到自个腿上,搂/住她的纤腰,危险眯眼道:“你可以说,但本王听完会不会做出甚控制不住自个的事儿,可就不好说了。”
说着话的时候,他劲腰动了动。
傅谨语顿时浑身一僵。
妈呀,腿被棍子戳到了。
他素日一副X冷淡的模样,她才乐忠于撩/拨他。
这会子都蓄势待发了,她哪里还敢作死?
果断换了话茬:“我瞧画舫似乎要驶出西山湖了。”
崔九凌“嗯”了一声,淡淡道:“自西山湖入护城河,然后改道金水河。”
金水河穿京城而过,金水河畔布满大小商铺,乃是京城东华大街外的另一处商业街。
亦是历年上元节灯会的所在地。
若是坐画舫自金水河而过的话,就可以饱览两岸灯会的热闹了。
这路线安排不可谓不完美。
她高兴道:“哎呀,如此岂不能瞧见灯会上的热闹了?”
崔九凌哼道:“说了接你来看灯会,岂能不叫你如愿?”
傅谨语扭头,将脸蛋贴在他胸/膛上,笑嘻嘻道:“王爷对人家这样好……”
“那就以身相许吧。”她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崔九凌给打断了。
傅谨语顿时双手抱/胸,作惊恐状:“婚前失贞,这不太好吧?”
虽然没人敢将她抓去浸猪笼,但身在古代,女子还是矜持些的好,婚前X行为神马的要不得。
崔九凌嘴角抽了抽。
他没好气道:“本王岂会那般不尊重你?”
“啊?”傅谨语疑惑的眨了眨眼。
这一脸怀疑的模样是闹哪样?
咳,虽然自个的确很想要她,但他也不是那等不知分寸的人儿,无论如何都得等到洞房花烛夜才成。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后,这才柔声道:“本王打算过了你的生辰,就叫皇帝下赐婚圣旨。”
“这么快?”傅谨语惊呼一声。
她是二月十二花朝节的生辰,现下正月十五,下剩不足一个月。
崔九凌轻哼道:“宗亲们成婚,内务府跟礼部都有定例,往往都要筹备一两年才能筹备妥当,二月底赐婚,成婚也得明后年,哪里算快了?”
傅谨语琢磨了下,她今年及笄,婚事若是筹备两年的话,到时自个就十七了,刚好是大齐女子的最佳出嫁年龄。
倒也不是不可以。
方才那一场盛大的烟花盛会,作为求婚仪式也十分拿得出手了。
且自个对他是甚心思,先前早已整理清楚,也决定直面内心,不会逃避。
故而她也没矫情,爽快道:“好啊。”
“你乐意?”崔九凌惊讶的不得了。
虽然是这家伙先招惹的自个,但她有多矫情没谁比他更清楚。
还以为她为显矜持,必定会一口拒绝,逼着自个哄她好几回,她才会松口呢。
谁知竟然连哄都不必哄,她就应承下来了?
傅谨语抬起葱碧的食指,细细的描画过他白玉的脸庞、入鬓的长眉、上挑的狭长凤眼、高/挺的鼻梁以及微凉的薄唇。
笑道:“王爷这样的人物,能看上我这样出身的人儿,原是我的荣幸,又肯以正妻之礼待我,我岂会不知好歹?”
顿了顿,又在他唇上嘬了一口,深情道:“愿与阿凌长相厮守,恩爱两不疑。”
灯下美人娇/艳如花,嘴里又说着这般动听的情话,崔九凌心肝直颤,整个人如同吃多了烈酒般,有些晕晕乎乎。
他用力的握/住傅谨语的手,郑重道:“愿与语儿长相厮守,恩爱两不疑。”
随即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
画舫拐入金水河后,外头突然嘈杂起来,惊醒了三楼玻璃窗前相拥的鸳鸯。
傅谨语自崔九凌怀里坐直身/子,眼睛望向外头人群摩肩接踵的灯会,兴奋道:“咱们上岸去灯会凑下热闹?”
不等崔九凌回应,她又摩拳擦掌道:“听说灯会上有好多猜灯谜的摊子,我要替王爷赢盏兔儿灯回来。”
至于为甚是兔儿灯而不是莲花灯之流,乃是因为崔九凌是属兔的。
崔九凌站起身来,然后将她也扶起来。
边牵着她的手下楼梯边打趣她:“大话别说的太满,不然万一你一个都猜不中,脸面往哪里搁?倒不如直接买一盏,免得自曝其短。”
傅谨语抬手在他胳膊上轻拍了一下,笑骂道:“近来我埋头苦读,算是小有所得,区区几个灯谜,还真难不倒我。”
她前世好歹也算是猜字谜高手,掌握了猜字谜的一些规律,灯会上那么多摊位,总不至于全部灯谜没她一个会的吧?
要真这么倒霉……
那也无所谓,反正她厚脸皮惯了,打脸也没甚好难为情的。
大不了掏银钱替他买一盏兔儿灯就是了。
两人下至一楼大堂,先叫人上了夜宵——馄饨。
两人吃的肚腑里热乎乎的,这才披上斗篷,在画舫靠岸后,走上岸去。
并未带手捂子跟手炉。
正月初八下过一场雪后,初十起气温开始大幅度回升。
保守估计升高了十来度,以致于西山湖、运河跟金水河里结的冰都融化殆尽。
不然他们今儿也没法游湖赏灯。
*
上岸没走几步就进了灯会的范围。
在画舫时便觉得人流拥挤了,身临其境才发现,何止是拥挤,简直是非常拥挤。
得亏崔九凌带的人多,护卫们在他们四周圈成个圈,如一副铜墙铁壁般,呈包围之势护着他们往前挪动,傅谨语这才没被挤个东倒西歪。
“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
一个高高竖起的草把子朝他们挪动过来,上头插着数十根糖葫芦跟山药豆。
傅谨语立时两眼冒光,拿手指头戳崔九凌的胳膊:“我要吃山药豆,你给我买。”
糖葫芦她不爱吃,太酸了,反而喜欢吃跟糖葫芦成群结队一块儿出现的山药豆。
甜甜的,面面的,一口一个,别提多美味了。
崔九凌看了崔沉一眼。
崔沉并未理会凑到他们跟前的小贩,反而迅速往远处一个扛着草把子的中年男人跟前挤去。
傅谨语嘴角抽了抽。
这是防备凑上来推销的小贩别有用心呢。
也对,毕竟崔九凌是天潢贵胄,说不得真有人惦记着他的脑袋呢。
底下人小心谨慎也在情理之中。
片刻后,崔沉抓着一根糖葫芦跟一把山药豆挤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