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听江楠和伯母的谈话,说你是在去监狱的时候出的车祸,是吗?”
江褚嗯了一声,“当时满脑子都是你,害怕连你最后一面也见不到,所以就没注意旁边的车辆。”
舒桐胸口闷闷的,眼睛也有些发酸,“你能再傻一点吗?你就不能分一下轻重啊!那时候我早就已经死了,即使是你赶到监狱也见不到我最后一面了……你怎么就那么傻呢。”
不知不觉,舒桐就被眼泪糊住了视线,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心口,江褚才发现她哭了,顿时心疼起来,将人提起来面对着坐在腿上,小心翼翼地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事实证明,偶尔傻一点,还是可以的,至少让我重新活了一回,再次拥有了你,不是吗。”江褚在舒桐的眼睛上落下轻柔一吻,“这次,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离开我了。”
霸道总裁般的语气让舒桐一个没忍住,破涕为笑。
江褚也跟着笑了,“刚才你说的那件事,让我突然想起来,之前我老是重复做一个梦,梦见上一世的我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好像看见你了。”
“真的假的?”舒桐一脸诧异地望着江褚,略作思索后,她又道:“说到这个,当时好像确实是除了你之外,别人都看不见我。”
“我觉得应该是真的,毕竟我们经历的这些事,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舒桐觉得他说的好像是有几分道理。
——
得知江褚辞职一事,是在大年初一的那天。
年三十那天,江褚陪着舒桐回家跟姜蕙兰吃了年夜饭,之后便一个人回了江家,直到第二天上午才一瘸一拐地回来。
刚开始,江褚瞒着不告诉舒桐,是舒桐自己打电话给褚女士,才得知江褚因为擅自离职一事被江父罚跪了一晚上。
所有人都不知道原因,褚女士问舒桐,舒桐也是一头雾水。
第二天一早,舒桐还在睡觉,隐约听见了收拾东西的声音,她在被子里翻了个身,闭着眼睛出声道:“这么早收拾东西干嘛?”
江褚闻声,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床边,“我把你吵醒了?”
舒桐脸埋在被子里,哼哼两声,“你干嘛呢?”
江褚掀开被子上床,抱起舒桐来了一个早安吻,之后腻歪了好一会儿才道:“醒了就起来收拾一下吧,不然快赶不上飞机了。”
“飞机?”舒桐迷迷瞪瞪地睁眼,看见地上摆了两个中等大小的行李箱,而且看样子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又复看向翻衣捣柜的江褚,问:“你要赶飞机吗?去哪儿?”
“不是我,是我们?”江褚纠正道,随后将搭配好的衣服和裤子一股脑地往床上扔,就连内衣内裤都没放过,全都帮她准备好了。
“今天外面起雾,穿得厚一点吧,免得感冒了。”他边说边在衣柜里又翻腾了一顿,没有找见自己印象中的衣服,才回头问舒桐,“你上周买的那件米白色的羽绒服呢?”
“应该在外面晾着吧。”舒桐说,“怎么突然想起来出国了?而且现在还是过年,我们这个时候出国,伯父伯母不会有意见吗?”
“我们是去办正事的,他们能有什么意见。”江褚再次确认所有的行李都带齐之后方才关上行李箱。
衣服穿到一半,舒桐没忍住好奇心,停下手里的动作,问道:“什么正事?”
江褚言简意赅道:“结婚。”
舒桐怔住了,“啊?”
从都柏林机场到一身华服站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教堂里面,听着教父念着自己听不懂的话语,舒桐整个人都处在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中,就连那句最简单的‘i do’都是在江褚的提醒下说出口的。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婚礼会在一个自己没有涉足过的异国他乡举行的。
没有亲朋好友,只有她和江褚两个人。
这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婚礼,而众神是他们的见证者。
半醉半醒地走完宣誓的过程,被江褚领着去办登记手续的时候才想起来问他为什么。
“因为失去过,所以更加珍惜。”江褚一只手捏着手里的小本本,另一只手牵着舒桐,心里分外满足。“我之前说过,不会让你有机会离开我。爱尔兰是全世界离婚率最低的国家,这里的人信奉天主教,所以他们只办理结婚证,不受理离婚手续,或者换句话说,爱尔兰禁止离婚。这样,我就可以牢牢把你拴在身边,不管你走到哪里,你永远都是我的人。现在是,将来是,一辈子都是。”
说不感动是假的,不过在大庭广众之下,舒桐还是极力克制着,过了好一会儿,待心情平复过后,她打趣着对江褚说:“看不出来啊,你这是对我早有预谋。”
江褚笑了笑,也不否认,“这点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为了等这一天的到来,他足足等了两世,才得以如愿以偿。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办理结婚登记的时候,心里有多紧张,手心里全是汗,以至于他都不敢去牵舒桐的手,生怕被她发现之后打趣自己。
旁边有一对新人跟他们一样,刚办完结婚证出来,两人牵着手从江褚和舒桐身边擦肩而过之时,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看着那对新婚夫妻渐行渐远,舒桐突然就想到了自己,想到她和江褚。他们兜兜转转了两世,经历了生离死别,没想到他们最后选定的陪着自己走完余生的那个人依旧是彼此。
舒桐回头,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说:“江褚,谢谢你,以及,我爱你。”
十指交握,江褚吻了一下舒桐的手背,低眸浅笑,“我也爱你。”
我爱你,哪怕时光变迁,沧海变为桑田,从始至终,从未改变。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