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醉染尘(21)

作者:月岛南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笑声、骂声,还是笑声。

总体而言,学校固定合作伙伴赵师傅的拍照水平始终不渝的令人‘敬畏’。

“怎么我的眼睛都拍没有了?”

“你眼睛本来就小,睁开闭上没区别好吗?真是难为师傅了……”

大家被赵骏逗乐,金利开玩笑地用拳头砸了一下他的脑袋。

“我以前没发现陈最还挺好看。”

旁边的人,有的迎合有的没说话。

而陈最本人已经在收到一条短信后离开看台了。

最后一个半天了,运动会马上结束,放松来的快,压力来得更快,不过在此情景中大家更想多一点时间去体验课余之外的自我安排活动,因为,好像这也是唯一的、自由的、可以在校园任意穿梭,不怕被老师发现而怀疑与指责的机会。

真是好难得。

闭幕式上,赵骏作为班级代表去主席台上领了最佳风采班级的奖状,其实这种名誉都大同小异,最佳文明奖、最佳团队奖和其他系列颁发给各班级的奖状也都只是一种鼓励与期许,而同学们不管得了什么奖,总会在听到班级名字的时候高兴的欢呼,一阵、一阵、又一阵。

会感到满是骄傲或心有不甘,但说到底,竞技场上的比拼在中学时期往往更让人不挂在心上,就像军训时期一样:万年的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单纯而美好。

越美好就越不容易得到。

那么,再见了操场。

再见了休闲时光。

第二十一章

三天的运动会过得很快,凌薇基本上都用来写稿和与陈最谈天说地,也曾暗下决心呆在教室刷一刷题,甚至也把一些课本和资料带到看台,可是最后都被‘静不下心来’以及‘效率太低’而扼杀在“野心萌发”的摇篮里。

于是乎,索性把在校的时间全部用来放松,“该玩的时候就要玩,该学习的时候再学习嘛。”凌薇越来越被陈最的大道理蛊惑,完全放飞了自我。

可是一想到有一个这么厉害和自律的同桌,她还是懂得在这个特殊紧张的高中时期,学习永远是一名学生最大的职责和使命。

而这个过程和方法没有人去比较,只有成绩才是最大的考量。

“所以现在先把分数考得好就行了。”

凌薇终于开窍,不再把学以致用作为衡量学科兴趣度的标准,只要最终能考出被认可的分数,就没有人会探究和在乎题目本身以及背后的隐喻和道理。

凌薇也不再固执,运动会期间每次回到家以后就集中精力用来分析数理化试卷上常考的题目。不从试题本身出发,不再透过现象钻进本质里结果绕不出来,只是用线性思维抽象的总结各种解题模板和方法,结果很明朗,答案都是对的。

只是这种成功虽然看起来颇为满足,却没有给人带来发自内心的成就感。

从懒散到紧张总是很难恢复,周一上午的课间很多同学都用来补觉,凌薇也有些困,但看到同桌在埋头刷数学模拟卷就少了一丝惰性。

用左手支撑着半个脑袋,右手握着笔却完全看不进去眼前的加速度应用题,草稿纸上被画的乱七八糟,也没有想通刚刚数学课上函数方程的第三种解法。

凌薇扭头看了看陈最,发现她并没有在座位上,再一瞥,看到最后一排的李炎枫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双手耷拉在桌边,刚刚发的模拟卷被扣在脑袋上,滑稽可笑。

无可救药。

11月11日周二晴

听他们说,今天是“光棍节”。这是我第一次知道还有这样的节日,也幸亏第一次知道,不然就过了15年了。

不知不觉,青春已经过半,说来还真的有点儿可惜,在这样的花样年华里我却没有遇到过什么特别美好的事情,要是有,也许就是……陈最吧。

下午陈最告诉我马归碌把运动会第一名的奖牌送给了她,怎么忽然还有一点羡慕呢?萌发出这样的想法真是该死。我应该劝她把心思用在学习上,还是做一个听众去鼓励她做想做的事呢?

再过三天就期中考了,还是祈祷自己能有所进步吧,希望她能把握住自己、不耽误学习,也,希望我的同桌能取得好成绩,尤其是语文。

好几天没有写日记了,凌薇发现自己有一点点改变,因为,对这个不会说话的朋友她撒了慌。

能称得上是美好的事情的第一反应不是陈最,而是李默尘。

凌薇合上本子,打开衣柜,翻了几下,发现自己的衣服都太过简约朴素,有的甚至还是初二时候买的。

因为身材一直没怎么变,之前埋头学习就没有在意,回过头来发现:两年、三年,就在一转眼间。

她看着衣柜柜门上镜子里的自己,体型不胖不瘦、皮肤不黑不白就连头发也不长不短,扎起来正好齐肩。

总之,穿着牛仔裤和校服外套的样子越看越别扭。

凌薇脑子里莫名地闪过莫晓冉像仙女一般穿着长裙的模样,也想起了陈最自信明朗、大步走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无比普通。

也不是没有过觉得自己与别人相比高出一筹而带来的骄傲与快感,比如在过年的饭桌上被长辈问了一圈成绩后低调承认自己是几个孩子中最优秀的、比如某个值日的下午被同学夸赞以后谁娶了她一定会很有福气、比如李默尘对她说:“你文笔真好。”

所有的曾有过的小小的满足在这一刻都停留在了凌薇向下的嘴角上。

如果说足够努力学习、足够细心做事就能获得之前的那些夸赞,但在某些事情上面,心有余而力不足好像是被判了刑的定理,是目前的她逃不过的捆绑、解不开的心锁。

比如:引人注目和变得漂亮。

凌薇忽然变得特别烦躁,关上柜子,一头扑到枕头下面,心里慢慢蓬勃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怒气,觉得自己哪里都不好。

没有爸爸妈妈陪在身边、没有好看的衣服、没有任何才艺、没有漂亮的脸蛋,更重要的是:没有人喜欢。

她把自己整个人包进被子里,在床上翻来覆去,双脚踏空的乱蹬,觉得怎么样都不舒服,特别想大叫几声来解解气,但是她不能、也不敢。

最后带着青春期敏感脆弱又不安躁动的心和无缘流下的泪水进入了梦境。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半了,原本开着的大灯也灭了,舅妈以为她提前睡觉又看到桌子上零散着的书本就只留了一盏台灯。

凌薇的第一反应是:我的日记本!

发现它安然无恙的被压在数学辅导书下面的时候,凌薇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然而,头却很疼。

她走进了厕所,打开暖光灯,用清水洗了一把脸,拿毛巾的时候看到了镜子里满脸水珠的自己,于是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将他们擦拭去。

眼睛有些红肿,浅浅的双眼皮现在彻底不见了踪影、浸过水的眉毛颜色更深了,凌薇挂起了毛巾,取下黑色皮筋,把冗乱的头发梳理整齐后把手放在脸上,对着镜子捏了捏脸颊的肉,勉强憋出了一个笑容,露出了白白的牙齿。

她把脸凑近洗手台的镜子,看着额头上小时候因为不注意摔倒而留下的伤疤,虽然不明显,但靠近一看还是不难被人发现。

她试图拨了拨头发,把伤疤遮住,也许是刚睡醒脸颊还有些红晕,也许是厕所的灯光天然自带美颜效果,凌薇忽然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难看。

称不上漂亮,但还算一般。

从小到大,凌薇从来没有在学校披过头发,平时出门也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马尾,而且都是用最普通的黑色皮筋扎着。

也有过在发型上动动心思的时期,还是一二年级的时候,妈妈会给她梳那种一小节一小节连接起来的双马尾,也留过像哪吒一样的丸子头,可是慢慢地母亲上班忙碌起来以后,最简单的单马尾便成了凌薇早晨起床一分钟搞定的固定发型。

小学有一段时间特别流行用闪闪发光的小卡子盘头发,有蝴蝶形状的、花朵形状的、还有皇冠形状的。身边的很多女同学都会选择去店铺里买几个小卡子然后享受免费盘发服务。凌薇也很想尝试一下,可是因为发卡比较贵而且觉得这些东西很不实用,就从来没有给家里人提过。

妈妈也在逛街的时候问过她想不想要,可是都被凌薇拒绝了,只是擦肩路过之后她还是会偷偷地回头看一眼,然后抿抿嘴唇继续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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