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璃伸出了舌尖，在他的唇瓣上轻轻舔了几下。
他的形状，她熟悉的很。
下一秒，玉璃坐了回去。
她的一只手放在左胸上，想平复一下自己的心跳。
可是没有用，她的心还是跳得飞快，在黑暗里听得很清晰。
不止她听得到，玄墨也听得到。
玉璃呆呆地坐在那里，眼睛看着窗外，那里依然什么都没有，她的脑子里也什么都没有。
只有唇瓣相接的温柔的触感，那是她很久没有过的感觉。
那时候他虽然不爱她，但也是经常亲她的，两个人好歹能吻个名正言顺。
现在呢，她只能趁他睡着的时候，在黑暗里偷偷地亲他，说不定亲的还是个即将要订婚的男人。
她很想亲自问问他，是不是要和宁向晚订婚了，可是她以什么名义问呢，凡间的事不作数，玉璃不是玄墨的前妻。
甚至连他的朋友也算不上，魔尊的朋友是盼夏，青艾，宁向晚。
好丢人啊，玉璃。
一直到眼前感受到了光亮，玄墨才睁开了眼睛，他动了一下手。
玉璃感受到了动静，转过头看他，说道：“你睡醒了？”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除了脸颊还泛着淡淡的粉色。
玄墨“嗯”了一声。
两个人一路无言。
船靠了岸，停在了林女河的下游。
玄墨和玉璃下了船，玉璃抱着袋子，和玄墨道了别，转身走了。
玄墨站在原地，望着玉璃的背影，一言未发。
她怎么每次离开的时候都这么干脆利落？
看着玉璃走远了，玄墨去了雪凛地的山顶别墅。
他在浴室里待了一会儿才出来，解开浴袍，跳进了雪凛池。
池水依旧刺骨，玄墨安静地沉在水下。
那天晚上，他不该亲她的。
如果没有亲她，他就不会一直想着她。
他也不会时时刻刻都想见到她，想看她跟他哭，跟他笑，就像以前那样。
什么分清楚，他从来都没分清楚过。
可她今天偏偏还站在另一个男人旁边，一个他觉得最不顺眼的男人，四界找不出第二个比他再碍眼的人。
玄墨越想，就越觉得烧得要命，雪凛池的水对他毫无作用，他早就知道。
无奈之下，他化了原形，沉到了池底。
第24章
这天晚上，九极殿后殿，天帝和天后躺在卧室的床上，一脸担忧。
云陆说道：“咱们女儿今天又跑魔界去了。”
流楚抓了抓头发，“怎么又去了？她前几天不是才刚去过？不会又是去找那谁了吧？”
云陆：“去金市给你买生日礼物去了。”
流楚放心了。
云陆：“但是正好碰见了玄墨。”
“啊？然后呢？”
“两个人逛了一下午的街。”
流楚疑惑了，“他俩怎么回事？不是，我看玉璃一时半会是放不下了，玄墨是怎么回事？”
云陆冷哼了一声，“我不想知道他怎么回事，我就知道他得离玉璃远一点儿。”
流楚点了点头，玄墨这个人心思重，人还狠，她宝贝女儿只要跟他在一块就没好事。
“那玉璃和连川怎么样了？”
“好像还不错，玉璃最近在三垣宫帮忙准备千禧盛会的事，和连川有些交集。”
“咱们要不要撮合一下，我这次生日，把连川也请过来一起吃饭？”
“有些匆忙，而且就连川一个外人，你那个女儿肯定不乐意。再过几个月吧，玉璃今年正好过八千五百岁的生日，咱俩给她好好庆祝一下，到时候再叫。”
流楚觉得可行。
“那命簿的事呢？还没查出结果吗？”流楚问道。
云陆摇了摇头，“好像和凤栖城有关系，等连川忙完千禧盛会的事情，我让他去查。”
流楚更担忧了，“尽快吧，一天查不出来，我就一天放不下心，总觉得要出什么事似的。”
云陆把妻子搂进了自己怀里，“咱们女儿很有福气的，老君不是说过吗？别担心了。”
三垣宫的工作室里，玉璃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整整三个月，她都没有见过玄墨。
她在天界没日没夜地工作，终于把所有需要的颜色都采集好了，除了一种颜色——妖界王室成员尾巴上的青色。
玉璃一直拖到了最后，没想到还是逃不过。
“嫦娥姐姐，你不能陪我去妖界吗？”玉璃拉着嫦娥仙子的左手说道。
嫦娥仙子一边低头画着设计，一边跟她说：“玉璃，我这正画着稿呢，刚有了灵感，你去找沐之航玩儿去吧。”
玉璃又去找沐之航，他倒是很悠闲，在工作室的躺椅上慢慢修改画稿，龙尾巴放在旁边一翘一翘的。
玉璃在他面前站定，“尊贵的龙族二公子沐之航先生，您能陪我去趟妖界吗？”
沐之航把画稿放下，抬头看着她，“玉璃啊，不是我不想帮你。去别的动物上薅颜色呢，我也就去了，但是蛇尾巴就算了。我们龙族和蛇妖是宿敌，我要是跟你去了，你肯定拿不到颜色了。再说了，你和那个妖族公主青珊珊不是好朋友吗，忍忍就过去了。”
玉璃想着就双腿发颤，“可我还是害怕啊…”
“没什么可怕的，”沐之航晃了晃他的银色龙尾，“和我这个尾巴也差不多，当然了我这尾巴比他们蛇妖的尾巴好看八万倍。”
“差太多了……”
“要不然，”沐之航一脸八卦地看着玉璃，“找连川星君陪你去吧，他虽然忙了点儿，但是应该还是能抽出时间陪陪你的。”
玉璃瞥了他一眼，“改你的稿吧还是，白瞎了你这尾巴，还不如貔貅可爱。”
沐之航一听见他那几个既懒且馋的弟弟妹妹，又晃了晃龙尾，“那几只胖子有什么可爱的？”
“眼睛很大，身子圆圆的，跟他们说话还知道回应呢，眼睛一眨一眨的。”
沐之航心想，就那几只肥崽，天天在金市底下待着，还知道回应？就算是他这个哥哥去了，他们都懒得理他。
这玉璃公主看见的是假貔貅吧？
玉璃又去找了露橙，结果露橙为了准备春夏新品发布会，已经忙得一个月没合过眼了，自然是没空陪她去妖界。
玉璃内心绝望，花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接受了这个事实——她要孤身一人去妖界摸青蛇的尾巴了。
可她依然不死心，跑到了太上老君的太清仙境，想着找老君要一点儿用得上的装备。
和天界其他人不同，老君依然穿着一身道袍，白发白须，手里拿着根拂尘。这会儿老君刚上完课，回到后殿，看见了在殿里坐着的玉璃。
“老君爷爷。”看见太上老君走进来，玉璃站起来，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太上老君在她旁边坐下，“玉璃怎么来了？哎，该不会又是要找我讨那些奇怪的仙丹吧？我这儿可没有。”
老君捋了捋他的白须。
玉璃：“…就是来找您要一些奇怪的仙丹的…”
老君摇摇头，他就知道。
上次这玉璃跑来问他，有没有一种仙丹，能让她吃一种水果的时候在嘴里是另一种水果的味道。
上上次来问他，有没有一种仙丹，吃了以后能让她的原身变大一点儿。
“你先说说，这次又想找什么仙丹？”
玉璃先是给老君沏了杯茶，然后说道：“我想问问老君爷爷，有没有一种仙丹，吃了以后能让视觉和触觉发生变化的？”
“比如？”
“比如我看着蛇尾巴的时候，能不能让我看着它像猫尾巴，摸着它也像猫尾巴？”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摸猫尾巴？”
“因为不得不去摸蛇尾巴呀老君爷爷……”玉璃说着又要哭了。
老君想了想，“倒是有那么一位丹药，可以改变视觉和触觉，就是不太符合你的要求。”
“为什么呢？”
老君喝了口清茶，慢悠悠地说道：“因为这个丹药是放大感官的，让你看蛇尾巴的时候，就像在看大蛇尾巴，摸蛇尾巴的时候，也像在摸大蛇尾巴。”
玉璃疯狂摇头：“…不不不，那不用了…”
“不过你这个提议倒是不错，回头我让我那几个弟子研究研究。”
玉璃又说道：“老君爷爷，你那几个弟子要加油。人间都出现一种眼镜了，戴上以后就能出现各种画面，比你这丹药还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