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觉得自己的心也在跟着晃。
“哪个更好看？”她问玄墨。
这是她之前常常问他的一个问题。
在人间的时候，他陪她逛商场，她总是不知道选哪个，所以总会问他，哪个更好看。
他经常会回答，都买。
因为都好看。
“蓝色的吧。”他说道。
玉璃转过头，对老板说道：“那我要这对绿色的，麻烦帮我包起来，谢谢。”
玄墨站在旁边，无声地笑了一下。
玉璃买完，径直走了出去，玄墨跟在她后面。
直到他们离开，店老板还有点恍惚，魔尊，什么情况？
第23章
玄墨在她旁边走着，七拐八拐的，走进了一条人不多的小路上。
他问道：“为什么买绿色的？”
“因为要跟你对着干。”
他低声在她耳边说道：“玉璃公主，你知不知道，上一个跟我说这话的人现在在哪？”
玉璃不以为然，“在哪？”
“在魔界地牢里锁着，正受着九九八十一道酷刑。”
“所以你也要把我拎到魔界地牢里锁着，受九九八十一道酷刑？”
玄墨盯着她的脸，心道，他哪敢。
可他不是没想过。
自从上次吻过她以后，在漆黑的夜里，理智不怎么起作用的时候，他时常会冒出这种想法，想要把她占为己有的想法。
但是他不能，也不该。
玄墨冷眼看她，说道：“为了个公主跟天界拉扯，不值当。”
又是这句话，真烦。
玉璃独自往前走着。
然而没走几步，地面开始晃动了起来，她没站稳，差点摔倒。
慌乱中，她拽住了玄墨的胳膊，差点把他也拉到了地上。
玄墨把她揽到了自己怀里，走到了墙边靠着。
玉璃攀着玄墨的胸膛，直到地面平静了，玄墨才把她放开。
玉璃退后了一步，她的脸色有些红，指尖似乎还残留着玄墨身体的温度。
她向四周看了看，人们好像已经习以为常，玄墨也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这是地震吗？”玉璃问道。
“是貔貅在进食。”
“？？？”
“湖里有八只貔貅，金市建在他们的背上。”
怪不得她一开始觉得八颗元宝晃晃悠悠的。
“为什么要建在貔貅上？？”
“因为贝林城城主喜欢。”
“那，它们要是打个滚，金市就没了。”
玄墨心想，貔貅可不像你，这么喜欢打滚。
“不会，它们很胖，而且很懒，除了吃饭以外基本不动。”
“好像很可爱。”
“和龙长得差不多。”
玉璃又看了看这四周的道路店面，一眼望不到头。
“真的有这么大的貔貅吗？”
她见过的都很小。
玄墨直接给玉璃放了个画面。
画面里是一个巨大的龙脑袋，身子很胖，像个球，腿很短，两侧还长着一对小翅膀，就是这对小翅膀比玉璃整个人还要大。
这只貔貅正在眨着又圆又大的眼睛，等待着晚饭。
“好可爱，”玉璃伸手摸了摸小翅膀，“这是他们现在的样子吗？”
玄墨看了看地面，“是这只。”
“它们有名字吗？”
“不知道，”他继续说道，“貔貅很灵，你跟它们说话，它们听得到。”
于是玉璃低头说道：“踩到你了，不好意思。”
与此同时，玄墨用召音对着湖底的瑞兽下着无声的命令，“眨几下眼。”
玉璃看见画面里的貔貅快速眨了几下眼睛。
她惊喜地拍了拍玄墨的胳膊，笑着对玄墨说道：“它是不是听见我跟它说话了？”
玄墨看了一眼玉璃，“可能是。”
玉璃又对着地面喊道：“你好可爱。”
玄墨又用召音下着命令：“再眨几下眼。”
于是玉璃看见画里的貔貅又眨了眨它的大眼睛。
玉璃乐开了花。
两个人一直逛到了傍晚，玉璃的心情因为这只貔貅好了不少，一直跟玄墨笑着说话。
玉璃见玄墨时不时地问店铺老板一些问题，知道他确实是在视察，不是在陪她逛街。
可她还是很开心。
只是一条八卦在金市全都传开了，而且传得有模有样，说魔尊玄墨陪一个女孩子逛街逛了一下午，在街上搂搂抱抱，说说笑笑，那女的胆子非常大，很不怕死，敢和魔尊顶嘴。
金市的店铺老板们都是见过一些世面的，知道魔尊是什么模样，心道，编也不编得现实主义一点，这就像他们卖货一样，起码真假参半吧，每一句都假得要死，让他们怎么相信？
玉璃当然是不知道这些事的，她逛街逛得不亦乐乎。就是这市场实在太大，一个下午只能逛五分之一的店铺，
她提着几个袋子，对玄墨说道：“时间不早了，你继续工作吧，我先回去了。”
“我要回去开个会。”
“可是你好像没去几个市场。”
“每个月抽查三个。”
玉璃“哦”了一声，“那怎么出去？”
“坐船出去。”
玄墨和玉璃来到了一个码头，码头上人很少，玉璃猜想，这大概是魔尊的专属码头。
等看见了这条缓缓驶来的镀金的船，玉璃就更确信了。
玉璃和玄墨坐了进去，船舱不大，只有一个沙发，和金市大门有异曲同工之妙。
“好浮夸的船。”玉璃小声说道。
“贝林城城主的船。”
“怪不得，”玉璃看着船慢慢动了，她又问道，“要坐多久？”
“半个多小时。”
“这么久。”
玄墨转过头看着玉璃，说道：“一会儿会经过一段水道，没有光。”
玉璃低着头，想起来，她在人间的时候是很怕黑的，可以列入恐惧症的程度。
她轻声说道：“没关系，我不怕黑了。”
玄墨又把头转回来，面朝前方，“嗯”了一声。
眼前渐渐没了光亮，两个人陷入了一片漆黑。
视觉暂时消失后，其他感官都变得格外敏锐。他听得到她微弱的喘息声，闻得到她身上的香味。
玄墨心里躁，身体也躁。
他想亲她，他也不仅仅是想亲她。
只要给她施个沉睡咒，他就可以肆意地亲吻她，立刻。
可是他不敢，在黑暗里，他一定会过界。
玄墨闭上了眼睛。
没过一会儿，玉璃听见玄墨的呼吸变得很绵长。
大概是睡着了。
玉璃看向窗外，眼前是一片虚无，她也开始胡思乱想。
她想到了玄墨刚刚把她揽到怀里的那一刻。
彩风地里，她在他怀里抬起头，看见万千彩沙从天而降的那个奇妙瞬间。
她想到了吻.痕，那个她不记得的晚上。
她又想到了宁向晚，站在玄墨旁边和她打着招呼。
她才不管他是不是魔尊，在她眼里，玄墨和韩玺就是同一个人，她没有玄墨那么大的本事，可以分得清清楚楚。
所以在面对这位魔尊的时候，她从来没害怕过。
她曾经的丈夫而已，没什么可害怕的。
玉璃轻轻转过头，努力在黑暗中辨认着玄墨的轮廓，这是耳朵，这是鼻梁，再向下，是他的唇。
什么宁向晚，什么未婚妻，此时此刻，玄墨是她一个人的。
如果她现在吻他，除了她自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玉璃轻声呢喃着，“玄墨。”
没有反应。
玉璃不会知道玄墨在承受着怎样的煎熬，她只想确认她的想法能不能付诸实践。
她伏在他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像触角一样轻轻地散在玄墨的耳蜗。
她就这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往玄墨的心里又扔了一捆薪柴，那股烈火烧得更旺了。
“玄墨。”她在他耳边又喊了一次。
依旧没有反应。
是睡熟了吧。
玉璃的上半身缓缓地靠近玄墨，一寸一寸凑近了玄墨的唇瓣。
她听见自己的心里咚咚地跳。
在这个无光的船舱里，玉璃的眼睛睁开或者闭上，都没有什么不同。但她还是遵循着以前的习惯，合上了眼睛，轻轻吻了上去。
玄墨的唇瓣很柔软，一点也不像他。
只是亲着冰冰凉凉的，让她想把他的舌尖勾出来，看看是不是也像唇瓣一样凉。
玄墨本以为玉璃的吻已经结束了，没想到，她的胆子比他想的要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