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氏:“你?!”
葛幼依:“和皇家退婚,这简直是天方夜谭!父亲就不担心惹恼了太子吗?!”
常氏:“后果自然不用你一个姑娘家来担心。你父亲有法子,你只需表明你愿不愿。”
葛幼依:“还要我说多少遍?女儿不愿!!”
常氏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娘明白了。”
葛幼依皱眉:“明白什么?”
常氏突然转了个话题:“茶凉了。”
葛幼依:“?”
常氏:“明个儿跟幼淇一同去天音寺上香祈福吧。”
葛幼依:“我不去。反正也是为幼淇祈福的。”
常氏:“不去也要去。”说完,她看都没看葛幼依一眼,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开了院子。
葛幼依始终没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直觉告诉她不妥。
莫不是前世父亲和狗太子形势不对付,狗太子才会出此下策,害得镇国公府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葛幼依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期间,葛幼淳还来探望过一次。
探子还在调查,没有十足的证据,但葛幼依对她心存防备,自是说不了什么体己话,只是胡乱搪塞了几句,打发她走。
临走前,葛幼淳还说她这新绣的香囊不错,葛幼依才露出了一丝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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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葛幼依跟着常氏几人,专门启程去天音庙祈福。
这次还是她一个人祈的,比不得葛幼淇身边有常氏和父亲两人关怀围绕。
葛幼依早就习惯了。
直到回去的路途上,她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她的马车在后,加上山路崎岖,落单也是常事。
可没有葛幼依想的那么简单。不过是小憩一会的功夫,外头就传来厮杀的打斗声,空气里还弥漫着一丝血气。
这是......遇上刺客了?葛幼依面露慌色。
不知幼淇和母亲那边有没有遇险?
葛幼依心里盘算着,不过当前形势也容不得她考虑那么多,刀剑无眼,她稍微拨开帘子,就看到外头的横尸遍地。
葛幼依心尖一颤。
正想着怎么脱身之时,一只羽箭带着势如破竹之气朝着她面门袭来。
葛幼依不是习武的,自然躲不开。她紧张地闭上眼,以为自己就要命丧黄泉。
一只大手及时地揽过她,剑光横飞之间,她能听到羽箭偏了方向,射到一旁的墙上。
葛幼依睁开眼,入目即见,是怀襄世子——魏涧。
怎么是他?葛幼依很诧异。
想和他道谢,但忆起梦中发生的事情,她又犹豫了。
犹豫要不要和他再有往来,犹豫要不要把钗子还给他。
葛幼依想了半会,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魏涧素来容不得人的眼里突然多了一个她,他没有笑,毕竟当前形势严峻。
他把箭矢拔下扔到地上,转头和葛幼依吩咐了一句,继而和外头的刺客打起来。
葛幼依心有余悸,只能一个劲儿地说好,却在余光窥见暗箭的模样时,大脑一片当机。
只因,那暗箭上的小字,是镇国公府特有的暗号。
第48章 血梅 三更。
在怀襄世子等人的保护之下, 葛幼依很快脱险了。
当然,在魏涧问她要不要送她回镇国公府的时候,葛幼依直接来了个拒绝。她可不想再回那劳什子牢笼呢。
葛幼依实在是想不通, 娘亲有什么理由要去害她。就因为她不答应那件事情?这其中肯定有很大的原因, 也许是前世为何镇国公府会落得如此下场的源头。
于是葛幼依反悔了, 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回了府。
父亲可当真以为她什么也不知道啊,这一世的她也许不清楚, 可前世的她走到了那一步,可是对府里的机关了如指掌,连什么暗号,她都是知道的。
回去的时候, 常氏还特意旁敲侧击,打探她的脸色。可葛幼依只是说觉得有点累了,让常氏早点回去休息。
见自家女儿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常氏那份难得的愧疚感才消散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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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七,是个好天气。
葛幼依约了魏涧,想借这个机会把钗子还给他。是昨日就约好的决定。
还是上次那家茶楼,葛幼依望着窗外的景色, 突然有些感慨叹道:“已经过了一月有余了。”
这也是她重生的日子。
魏涧不懂她为何对这个时间段如此执着, 飘扬的白色丝带有些不稳重:“太子妃何出此言?”
葛幼依听到他喊太子妃,还有点不习惯,“只是我心里的一个结罢了,你不必多想。”
她继续道:“此番约你,一来是为了感激你的救命之恩,二来……”
她看了眼魏涧,缓缓地从袖子中拿起一支钗子。如果魏涧真的在意, 应该会有所反应。
见状,魏涧默了片刻,抬眼看她:“太子妃这是要和魏某划清界限?”
葛幼依点点头,歉意地笑道:“我和世子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世子应当对我有所了解。”
“未和亲之前,世子就送了我这支钗子,我当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接下了。”
魏涧垂眸:“不知什么意思么?”
葛幼依深吸一口气:“世子聪慧,赵德音是个很好的选择,还请世子收下这支钗子。”
“当然,如果世子不想要,我也可以替世子扔了它。”
魏涧:“太子妃说笑了。”
葛幼依嚅了嚅唇,没说出话来。
魏涧拿起那支钗子,上面的镶饰皆是当初年少专门跑去珠宝斋为她挑的,可是如今,也不清楚自己这样做的意义。
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罢了。
魏涧掩下眼里的情绪,冲着葛幼依温润一笑。
葛幼依愣了。
魏涧:“年少的举措,不应该当真,还请太子妃恕罪才是。”
葛幼依有些着急,不是很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世子可不要因为我,做一些想不开的事。”话刚说完,她觉得自己有点矫情,说不定魏涧根本就不喜欢她。
她瞬间改了口:“世子千万要好好活着才是。”
魏涧勾唇:“太子妃怎会觉得魏某会因为这种琐碎小事而轻生?”
葛幼依松了口气:“不会就好。”
钗子物归原主后,葛幼依准备好好答谢魏涧一番。外头却传来掌柜阻拦的声音,其中还掺杂着女子骂言。
葛幼依听着声音有些熟悉,转过头看了魏涧一眼。
果不其然,赵德音领着一干人等,气势汹汹地推开了房门。
见到厢房只有葛幼依和魏涧两人,她更是瞪大了眼睛:“好你个葛幼依,抢走了太子哥哥还不满足,还要来抢我未来的夫婿是不是?”
“你是不是看不惯我,就想把我的东西都抢走?”
葛幼依百口莫辩,也不知道赵德音从哪里打听她的行程。
尽管赵德音很生气,但还是保持着世家女子的端正姿态,快步走到葛幼依面前,用手指着她,眼里含着鄙夷,似乎葛幼依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
葛幼依站起身,想同她好好解释。
赵德音却把她推到一旁,与魏涧面对面,恼人地跺了跺脚:“我都不喜欢太子哥哥了,你就不能喜欢喜欢我?”
魏涧把钗子藏到袖中,“赵姑娘此言差矣,魏某心里只有道,无关情爱。”
赵德音红着眼,用扇子指着葛幼依:“那她是怎么回事?”
魏涧:“赵姑娘多虑了,魏某既然与赵姑娘有婚约,自然不会做越矩之事。”
赵德音可不信,当初那个不苟言笑的太子哥哥还不是照样被葛幼依勾引了去。
她扯着葛幼依的袖子,一脸执拗:“你肯定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快拿出来,我可是听人说起了!”
葛幼依抓住她的字眼:“你听谁说的?”
赵德音没回答,一心想扯她的袖子。葛幼依被她摸来摸去,袖口的东西一下子就掉了出来。
只见,一个小巧玲珑的青绿色香囊掉落在地,走线精细,图案新奇,关键的是,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涧”字。
连葛幼依自己都吃一惊。
魏涧看向她的眼神多了许复杂。
葛幼依向两人解释:“这个香囊不是我绣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从我袖口里面掉落……”
可一切的解释都很无力,赵德音看她的眼神就像要吃了她一样。
赵德音扭头看向魏涧:“你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