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泣+番外(18)

她妈妈的小腹微凸,怀孕了。

虞泣把文件夹拿走以后,刚对我说了声谢谢,就听见她妈妈有点不耐烦地催促:“你好了没?”她听见了,抿了抿唇,对我抱歉地笑了下,走了。

我印象里初一的时候见过几面的虞叔叔,和今天看起来虽然没什么耐心但是秀气的阿姨,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看起来都是事业有成的人,长相也都挺斯文端正,怎么会对虞泣这么……虞泣直到现在还偶尔会套长袖校服,天气是一方面,但是好几次我看到她袖口下面隐隐露出了青紫的痕迹。

这样的家庭还要再生一个小孩,那岂不是会复制一份虞泣的痛苦?

虞泣她对这个未出世的手足,又会是什么态度呢?

实在是想不明白啊。但是再怎么关心虞泣,我到底是个外人,连虞泣的朋友都不算。

还有两周就要中考了,容老师去了归德县深山的一座据说很灵验的寺庙里,给全班求了诸事顺利符。妈妈也带我回了春江县,在某个村镇里香火很旺据说很灵验的庙里祈福。

我是真的不懂这些,说出来可能有点大不敬,我向来不信神佛。但是被妈妈念叨着跪在蒲团前祈祷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或许将来的我会有所求呢?

想到这里,我也没有那么别扭了,老老实实地按照妈妈教的,举着香磕了三个头。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不知道说啥

接下来小虞会迎接新的风暴

☆、第十五章 中考

市质检完一个月不到就是中考了。

中考前一周,桐城又下了一场大雨,又恰逢虞泣的生理期,她趴在桌子上,直接痛晕了过去,我们都吓的够呛,班主任打遍了她家里人的电话都没人接,实在是走投无路之下,我跑去找了梁胜和童泽南。两个人很久没和虞泣说话了,听闻虞泣痛晕过去大吃一惊,急忙和我们一起跑到了医务室。

梁胜和童泽南分别给家里打了电话,梁胜的爸爸恰好在附近谈生意,听了这个消息驱车过来。

虞泣在校医的帮忙下被我们灌了止疼,喝了一杯温水,稍微清醒了一点,她拒绝了进医院的提议,只是请求梁叔叔帮忙把自己送回家,以及把车钥匙丢给梁胜,请求他们放学把自己的车骑到她家。

第二天是周日,不用去学校,我给虞泣发消息也没有回复。

妈妈安慰我,说不定虞泣这两天都在乖乖卧床休息,周一就能看到她。

唉,妈妈是不知道虞泣家里的情况,她要是知道,肯定会摇着头说“作孽哦。”

周一,我看到了虞泣,她的脸色很苍白,我问她身体如何,她也不多说,就说还好。

她的脸色一直白到了中考结束。

中考前一天,大家都放松了,在班级里翻翻书,也不强求自己做卷子写练习,班主任也笑着看我们闹。各科老师有一节课,他们大多不选择讲课,而是给了我们一些建议。

第一节是容老师的课,她一进来,看着我们,微微有些动容。最后几分钟的时候,她看着我们,说:“这是我们的最后一节语文课了,很高兴我能在这三年里看着你们成长。虽然这三年我们的相处不是十分的和谐,在作业上你们也总和我斗智斗勇,至今仍然有几个同学读书笔记还没给我。但是我希望这三年我教给你们的,不光只是明天那场考试中要用到的知识,还有其他在上课的时候教给你们的一些能够在未来人生中的经验,你们能够记住它们,运用它们。可能是缘分,三年前你们进学校的第一天,第一节课就是我上的,三年后的最后一天,第一节课还是我上的。我曾经说过不拖课,你们肯定无数次说我骗人过,今天是最后一节了,我们需要一个完美的首尾呼应,我就不拖课了。同学们,下课!”铃声响了起来。全班同学不约而同地起立,鞠躬:“谢谢老师!您辛苦了!”

小罗的英语课还是一如既往地毒舌,她像往常一样,进来就掏出粉笔在黑板上刷刷刷地写,讲了最后几个她预计的考点以后,她说:“这个学期一来,我就很不留情地吐槽了你们。换到今天,我仍然觉得我的吐槽是对的,刚来的时候,你们的基础确实不算好,远远达不到我的标准。你们也不用丧气,我上一届带的是云湖冲-刺班,我的要求只要你们做到,明天一定没有问题。我希望你们都能够不要把眼光局限在初中部着一亩三分地,而是要看看世界。现在你们可以往周围看看其他学校,往前看看高中大学,之后的人生道路,你们可以看看周围的世界,跳出固定圈。世界很大,你们还年轻,我希望你们能够往外闯闯,而不是做一只自我满足的无知青蛙。等到出去看见广阔的世界,回头看看,说不定就会觉得现在困扰你们的、束缚你们的,不过也就是那样罢了。”

老罗则是絮絮叨叨,她长长地讲述了她在人生路上的一些经历,对我们说:“你们是我最后一届学生了,是我的闭门弟子,其实你们都很聪明。你们这代人比我们曾经聪明多了,因此心性不定也是常态,小年轻还是容易浮躁。班里有很多同学的性格和思想,是我这个年纪了,教了那么多学生都少见的稳重。这很让我这个老人家高兴,也很让人担心。你们还年轻,要有朝气,不要顾虑太多,成年人变成这个样子需要的是阅历,你们小小年纪,我更希望你们多笑多闹,当然是要对自己负责的情况下。我老人家能说的太多了,也不知道要怎么都告诉你们。你们也有我的联系方式,老师永远会是你们的老师,以后的路那么长,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问我这样的老人家。好了,快下课了,祝你们明天旗开得胜,蟾宫折桂!”

我转过去看虞泣,虞泣今天没有趴着,脸色还是苍白,嘴唇没有血色,但是她还是坚持着挺直了腰,端坐如钟。是了,除了身体不适的时候,上课的虞泣永远都是端坐着,腰背挺直。

老罗在班里最喜欢的学生当然是虞泣了,虞泣偶尔被老罗关心的时候好像也会和老罗讲一点家里的事,她对老罗的感情,既有师生之间的仰慕,可能还有一点晚辈对长辈的孺慕之情。

虞泣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孩子,所有老师都这么觉得,我也这么觉得。几乎所有老师对虞泣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想要照拂的举动,我能感觉到。

如果有这样一个小孩,应该是很顺心的,为什么虞泣的父母不珍惜呢?

最后的最后,是班主任。他对我们说:“虽然我只接手了你们一年,但这一年我也看着你们从无忧无虑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变成懂得为未来去努力的人,我很欣慰。成长的力量是强大的。十五岁了,即将步入高中,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高中对很多人来说意味着无穷无尽的学习压力,也意味着为自己未来拼搏的青春。中考是你们第一个人生转折点,高考是第二个,这是你们这个年纪能抓住的把握人生方向的转折点,老师其实还有点羡慕你们。人生的路还很长,你们只是度过了一个小小的初中阶段,未来的高中,大学,可能经历的时候不觉得,但是过后你们会觉得很快,很短暂。老师想对你们说,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努力,不要放弃。不论明天结果如何,或者后面的人生中有什么挫折,都一定要战胜它。未来很远,但你们来日可期。”

虞泣的头微微低着。或多或少,我都能感觉到,每位老师的话,既像是对全班说的,又仿佛在劝解虞泣。

最后一次放学了,我和虞泣默默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一起走回家了。

在楼道口前,我看着虞泣的眼睛,她仍旧躲闪,却尽力想要看着我,于是有点眼神飘忽。

“明天不要有太大压力,加油。虽然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说,但是我觉得你好像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你可能心里有很多事情……如果你愿意,考完你可以和我说说。这两天暂时什么都不要想了,乖。”我想上手摸摸虞泣的脑袋,或者拍拍她的肩膀,或者抱抱她,但是想想她对肢体接触的排斥,我忍住了。

“……嗯。明天加油,再见。”虞泣沉默了一小会儿,双手握拳,紧了又松。她好像想做什么,但最后还是只是声音有点哑地和我道别了。最后一次,我在楼梯口看着她骑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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