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泣+番外(11)

“感谢上帝,感谢学校,我从没有如此喜欢上课铃声,赞美你,伟大的电铃,拯救了一个无辜的生命,愿主保佑你,阿门。”身后传来一声小小声的击掌声,多半是虞泣双手合十的声音,她往前微倾着身子,念了一段翻译腔。

希望她的“上帝”能够告诉她,这节课下课,她绝对、绝对、绝对会被我敲:)

初三和初二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除了没有音乐课美术课和体育只有一节以外,还有就是要晚自习了。

晚自习我当然是回家吃饭,但是虞泣好像只有中午才托管,晚上她一般和柳穗周欢一起,去校门口的小吃一条街或者食堂,当然她很少去食堂,是我我应该也不太想去,之前听写比赛的周五,在食堂的晚餐让我一言难尽——带队老师给我们点了号称“食堂招牌”的鸡排套餐,我们咬都咬不动。

不过也有好几次,她没有和柳穗周欢一起,而是趴在桌子上睡觉。升入初三后,虞泣肉眼可见地疲惫起来,黑眼圈越来越深,问她也只说是失眠。她的身体真的很不好,她曾经说过是先天体质就很差,四五岁的时候还得了一种皮肤病,身上一片一片的红斑,吃了三四年的激素药。

“然后身体就这样了,随便啦,发生就发生了。”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正好是体育课,虞泣正在写体育中考的免考申请书,我们实在是很好奇,就问了她的身体,她是这么回答的。

“那你医院证明是开的什么?”周欢问她。

“半月板损伤和腰椎损伤。初一的时候左膝盖不是受伤了嘛,本来不用拄那么久拐杖,中间……又出了点小意外,现在有条小裂缝在,”虞泣倒是很坦然,手上的笔盖上了笔帽,一下一下地轻轻敲着桌子,“腰椎的话是有一节有点错位,长期压迫到神经,所以我其实右膝盖是没有器质性病变的,就是弯曲着用力,比如上楼梯爬台阶或者骑车的时候,神经会很痛,所以走路姿势也比较奇怪啦。”

“所以珍惜你们跑步的快乐吧,别看我这样,我发自内心地想跑八百米。”说到最后,虞泣甚至笑了起来,开了句玩笑。

“八百还是算了吧,我们跑都够呛,大可不必。”柳穗的表情里仿佛写着“你在逗我”。

于是话题就往跑八百的糗事上跑了。虞泣继续写她的申请,时不时跟着笑两声。

那个时候,午后的阳光洒在虞泣的身上,她脸上是一片温暖的神色,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那不是阳光,而是她在发光。

而现在,我看着她趴在桌上,姿态里是难以掩饰的疲惫,她的影子映照在教室里,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呢?你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怎么会有人集温柔与冷淡,开朗与阴沉,骄傲与自轻,意气与颓废于一体啊。眼前的虞泣和那个下午的虞泣的身影重合,却并不矛盾。

吃完晚饭回来的路上,在校门口,远远的,我就看到虞泣在走廊上,双手倚着石护栏,看着校门口。

靠近教学楼,我渐渐看到她的表情,她望着校门前来来往往的人,目光没有聚焦,眉头似乎是皱着的。距离太远,我看不真切。

走上楼,我终于看清她的表情。即便是从侧面,我也感觉到她的眉头是皱着的。她没有发现我靠近了她。

“虞泣。”我轻轻叫了一声。

她露出一种大梦方醒的表情,“学委啊,怎么了?”

“在想事情?”我走到她左手边,也倚着栏杆,看着校门口。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身体渐渐放松了一点,说:“在发呆,刚睡醒,有点睡懵了。”

她真的很喜欢心口不一。我也没有戳穿她。这一年的相处,我能感觉到她对周围的一切都带有防备心理。如果她觉得保持一定的距离会比较安全的话,我又何必去强迫她呢?

我顺着她的话:“这样啊,那你吃了吗?”

虞泣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她又变回了我熟悉的样子:“没有呀,学委这么问,要请我吃东西吗?”

我看她勾起的嘴角,也笑了,决定给她个措手不及:“是啊。喏,这个给你,”我把左手手上装着豆奶和三明治的袋子递给她:“离晚自习还有十五分钟,你垫垫肚子。豆奶是温的,不要放凉了。”

虞泣的表情变成惊愕只一瞬间,看她目瞪口呆的样子,我心里说不出的愉悦。哼哼,天真,年轻人,你实在是太天真了。

在心里哼起了愉悦的小调,我觉得此刻我脸上的笑应该很灿烂,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这种看她目瞪口呆的快乐真是太!爽!了!我第一次看到虞泣露出这种表情,她可从来没有表情破功过。

“接过去呀,干嘛愣着,快去吃掉啦。”我的语气真的很上扬,我知道。

虞泣脸上还在犹豫,我不由分说地塞到她手里,“干什么,又不收你的钱,走啦,回教室。”一边说着,我轻轻扯着她的校服袖子,一边往教室走。

“谢谢你。”她又露出了一种复杂的表情,我只能读懂其中的犹豫和感谢。

“收下你的谢谢,所以你要安心把它们吃掉。我看你在教室睡得很熟,估计你又要不吃饭,顺手从家里带来的。反正是早餐多买的三明治,你就当帮我忙。”到教室里了,我转身面对她坐着,催她,“你吃呀。”

她慢吞吞的拆包装,我放下心,继续念她:“有的人明明有胃病还总是不吃饭,我看她嘴上说的很不诚实,书包里的药倒是比她本人诚实得很。”

虞泣偷偷瞄了书包一眼,又偷偷瞄了我一眼,我给她这反应气笑了:“老老实实吃吧你,以后别这样子了。就算要睡觉也托别人带个饭,又不是什么麻烦事,实在不行你中午带个面包来垫肚子……等等,不许经常这样干,正餐好好吃。”

虞泣默默地啃三明治,腮帮子鼓起来,有点像小仓鼠。

啊,想捏。我忍住了,这次没有说出来。

她终于咽下一口面包,小小声说:“知道了啦。”

就,又很像家楼下小小声喵喵的小猫咪。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也是求收藏求评论的一天!

其实有一些小虞视角的番外,在犹豫要放在文章中间还是等完结了再一起放在后面来着

思考.jpg

☆、第十章 蜗牛

小半个学期过去了,虞泣都没有出现过晚上不好好吃饭的情况。

我对此感到十分欣慰,显然那天傍晚一顿碎碎念是有效的,虞泣有乖乖听进去。

十一月底的一天傍晚,我们如常要各自去吃晚饭。我回家往左,她们去小吃一条街则是往右走。还没出校门,我就看见两个石湖的男生正朝着我们的方向招手,身上的绿色校服在校门口一片蓝色中十分显眼。

我拉了拉虞泣的袖子,她随意转头一撇,立即“咦!”了一声。

“是我兄弟!我去找他们!”她和我们匆匆说了一声,立即快步走了过去。

我和柳穗周欢面面相觑。她们感叹了声:“难得诶她那么高兴。”

我在心里默默点头。

出了校门我们就各自散开了。回家吃完饭,我没有多做停留,又往校门口走去。

此时离晚自习还有二十分钟,走到校门口,我恰好看见虞泣和她的兄弟挥手告别。

她一转头就看见我,招招手,笑着说:“你吃饭好快!”

我看了看亮起的路灯和灰暗的天幕,摇摇头:“你看看都几点了。你有让她们帮你带饭吗?”

虞泣神色一僵:“完蛋,忘了。”

我:……

“就忘记了嘛,太高兴了。”虞泣小小声,语音略有一丝心虚。我叹口气:“走吧,陪你去买面包。”

好在小卖部的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我们回到教室,化学老师刚好进来发卷子,正好看到虞泣吃掉最后一口。老人家立刻走过来,用方言念虞泣:“你怎么这么晚才吃,还只吃个面包?你们这些孩子啊真的是不懂爱护自己的身体,年轻的时候瞎折腾,等你们到我这个年纪就会知道苦头……”

虞泣乖乖点头,一副“您说得都对”的神情。我转头看她表情,很好玩。如果不是已经打了预备铃,虞泣绝对会把“好啦您说得都对”用方言说出来。

说起来,化学老师真的很喜欢虞泣。虞泣明明不是化学科代表,却总是被老师指使着做这个那个,连去年段室热便当(当然是离教室比较近的小年段室,远路还是科代表来)都爱叫虞泣帮忙。虞泣也不排斥,甚至跑腿的时候乐呵呵的,还总是被老师抓去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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