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海棠无香(200)

作者:狸花猫小姐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意不合恶言相向 气难平绝然相离

所以,她还是不愿意,哪怕为了自保,想着要将陆纤云强推上皇后之位,如意都不愿意嫁给自己!这究竟是为何?明明两颗心紧紧地贴在一处,他却终究无法知晓她心中所思!

“令白,皇权纷争,你是靠不了别人的,只有靠你自己。”魏元齐难免阵阵心寒,不觉松开了双臂:“朕终有不在你身边的时候!皇后并不是什么虚名,是能实实在在护你一世平安的。”

如意眼睑低垂,元齐的话发自肺腑,已然很明了,就算什么都不多想,仅仅是为了她一己之安危,她似都不该再犹豫什么。

也许,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早该麻木不仁,当年的国仇家恨她可以昧着良心权当自己记不得了,当初遭人构陷的冤狱得不到平反也就权作他真的无能为力。

可是,眼前的元齐,那个口口声声为了自己舍弃了一切去追名逐利的天子,就不能为了自己,哪怕做出一点点改变,去做一件正确的事么?

“皇后是不是虚名,妾只要观昭献皇后,便了然于心了。”如意终于地道出了这一句,心中暗下决心,只要他能应了自己之前的请求,哪怕只是上个尊号,她便死心塌地地嫁给他,再不做他想。

深夜的殿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除了更漏之声,连秋虫的最后哀鸣都听不到了,元齐沉吟不语,只是脱下了手腕上的流珠反复搓弄,似是在慎重考虑如意的话。

许久,却终是摇了摇头:“令白,你知不知道,如今这当口,朕要立你为后有多难么?只一件事,朕可以勉强拼全力而为,若是再加上另一件,实在是不可为,只怕两头都要落空。”

“是妾妄言了,妾不该为难陛下的。”如意呼了一口粗气,其实她不用试就知道必然是这个结果,为何还要傻傻地去开这个口?真是徒增失望!她站起身来,一字一顿念道:“一件也不该!”

“令白!”元齐丢下流珠,也站起了身来:“你这是何意!”

“陛下还不明白么?你大魏的皇后不好当,妾也配不上。”如意惨然笑了一下,然后浅浅一拜:“夜深了,妾先告退了,请陛下安歇。”便转身要走。

“令白,你给朕站住!”元齐突然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扯回了自己眼前:“每一次朕提起立后之事,你都要找各种借口来搪塞朕是么?上一回是给何叔达列传,这一次是给昭献皇后附庙,他们和你都有关系么?”

“是,妾一个卑贱的宫婢,哪里能和太后、和中书令攀扯上什么关系?”如意举手抚在他的胸口,轻拍了两下:“可这些,难道不都是陛下的良心么?”

“你说朕没有良心,是么?你还在与朕东扯西扯!”元齐眉头紧锁,有些恼羞成怒:“梁如意,说到底,就是你不愿嫁给朕是么?!朕不需要你找的这些冠冕堂皇的托辞!你若真不愿意,就直说,朕不会勉强你!”

元齐突然就把那一层窗户纸给捅破了,他实在是急了,逼着如意要她给自己明确的表态。情势所迫,她对自己那模棱两可、令人玩味的态度,他再也耐心不下去了。

如意的脸色也变了,只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挣开了元齐的手,冷冷道:“那就请陛下,不要勉强妾!”算是给了他想要的明确答复。

“你!!”元齐气结,没有想到她能这么果断,真的连多考虑一下都不用了么?说话间竟不觉带上了哭腔:“令白,可这是为何?你明明已经是朕的人了?难道那些情意,都是假的么?”

如意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自己给他讲缘由他说那是托辞,自己给他表明立场他却来问缘由!这好话真是一句都说不下去了!

“陛下觉得那是假的,那便是假的!”如意猛出了一口恶气:“妾也不知道为何,也许只不过是一时听了你的花言巧语,鬼迷了心窍罢!”

边说着,便手摸到了自己的心口:“妾现在可后悔得紧,当初妾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在父皇的陵前,我就是手再往内送二寸,也好过跟你回宫重入火坑!”就差扯开衣衫给他看那未曾消褪的红印了。

她那说的是什么?!情愿死也不愿随自己回来?那这么久以来的柔情蜜意都是一场虚幻么?元齐的眼圈都气红了:“你后悔了是么?朕也后悔了!是,那日,朕就不该去追你,你要去长沙,你要去找他!朕就该随你去!朕就该只当自己瞎了眼什么都瞧不见!”

“魏元齐!你就认得一个魏少泓是么?”如意实在忍不住了,这莫名地为何又要扯上长沙王?抬手指着他的鼻子吼道:“我也还年纪不大,样貌不衰罢,怎么,我在这京城里,远的不说,偌大的皇宫,那么多侍卫,就找不到一个真心疼我的了?就一定要舍近求远,去几千里外么?”

“你敢!”元齐浑身颤抖,恨声道:“梁如意,朕对你不好是么?朕不是真心疼你是么?你真有胆,别在朕面前整天放这些狠话!只管去找一个试试,到时候看看你会不会哭着来求朕!”

这是天子□□裸的威胁,如意咬着唇,抬手将额前的碎发往头顶捋了上去,连捋了两遍,将眉间的川字纹也捋平了,方才挤出一丝笑意:“陛下放心,妾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的!哭着求陛下的事妾也不是没做过,只不过好像陛下也笑不出来。”

元齐立时憋得满脸通红,她所提起的,分明是从前的事情,那一回她假托与人私通有孕,来哭求自己放她出宫,自己肝肠寸断,神志恍惚差点着了她的道,这事竟还能被她记起,特意拿来嘲讽自己!

如意见主上被自己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只直勾勾双目圆睁瞪着自己,本来剧烈起伏的胸膛中竟莫名升起了一丝快意,赶紧敛了脸上的笑容,不等他反击,转身就准备出殿。

“站住,都这个时辰了,你还要去哪里?”元齐却一个箭步绕到她面前,挡住了去路,迫近一步紧紧地贴着她,抬手往床榻上一指:“留下来,侍寝!”

见如意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未做表态,又伸手抓起侧边书案上刚才放下的流珠,啪地用力往桌上一甩,吼道:“这是圣旨!”

如意抬头,吃惊的望向人主,他竟色厉内荏到了这般地步了么?举起一手爬至在他肩头:“陛下按图索骥修得的房中秘术,求子倒很是奏效,不过今夜已过了吉时,陛下还是改日另找她人罢!”

说罢,学起他的样子,另一手抄起那流珠狠命往地上一砸,伴随哗啦一声巨响,亦大声向元齐道:“妾今日就是抗旨了,便如何!”随后搭在人主肩头的那手突然发力,将他猛地推到一边,大步出殿而去。

如意回到自己的房中,一屁股坐在桌前,双手撑着桌子,呼呼地喘着粗气,许久不能平静,二人争吵到这个地步,早就忘了最开始的初衷原是为了什么,只剩下恶言相向、相互刺痛。

稍稍定下神来,如意起身翻箱倒柜,连夜收拾了随身的物件,这后半夜连床榻都没有沾一下,只等到天一亮,便提着东西带着小菊,一阵风似的离开福宁宫,搬到尚宫局去了。

同样一夜未合眼的元齐,昏昏沉沉视完了早朝,回到福宁宫中,面对一桌子珍馐佳肴,只觉脑上胀痛,一点胃口也没有,扭头询问身边的王浩:“她走了?”

“是,天明时分,便带着吴司闱去了尚宫局。”王浩边布菜,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主上的脸色:“屋里的随身物件,也带走了不少。”

元齐将举着的筷子立时拍在了桌子上:“她以为朕这福宁宫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招呼都不打一声!”

“陛下息怒!”王浩除了劝解并无他法,昨夜二人争吵声闻于外,他自然也听得了一两句:“德妃有孕,梁尚宫说来说去,赌的气多半还是吃醋的缘故,也是人之常情,陛下大量,何必往心里去。”

他重新拿了一副新筷子奉给元齐,继续劝道:“陛下多少进用一些罢,依小人愚见,尚宫这一搬走也未必就是坏事,如今气头上,留在福宁宫里,不还得更惹得陛下不悦么?”

“她这性子,真是要不得!日后早晚吃大亏。”元齐听到那吃醋二字,回忆如意昨夜所言果然多是些气话,想来她心里也必是不好受的,可自己撇下她去看施德妃,回来也没有哄着她,反把她气走了,还是难免生出些许愧疚来:“罢了,朕不与她多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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