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摸着自己的手机,又定了一个五点的闹钟。
任洵哭笑不得地问:“明天的闹钟又要从五点响到六点么?”
陶桃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早上闹钟响,肯定是被这家伙给关了,放在自己枕头边上的。
“是你给我的闹钟开了震动?”陶桃不满道,“你怎么能随便动我手机?”
“开震动是为了叫醒你,”任洵一脸君子之风地说,“而且是你的闹钟先吵醒了我。”
自知是自己理亏,陶桃还是争辩道:“我以为你五点早就起床了呢,像你们这样的成功人士,不应该四点半就起床了吗?”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任洵眯眼笑道,“我不配做什么成功人士,就只能当一个每天需要睡足7小时的普通人。”
陶桃真的是被他这种说话方式气的牙痒痒,没有一个不得体的用词,没有一个负面的表情,就是很谦逊的笑着怼到她无话可说。
不服输的陶桃依旧努力的回怼:“不好意思,我这种有望成功的人士,还是要五点起床,6六点去公司训练的。”
任洵无意在跟她做口舌之争,说了句晚安就睡去了。
第二天闹钟响了,陶桃又在床上赖了十几分钟,等她彻底起来,任洵已经不在了。
这个点不好打车,她八成是要迟到了,风风火火就往出跑。
没想到黄嫂一早就给她安排好了车,“谢谢黄嫂,你怎么知道我要一早出去。”
“小洵安顿的,说你这两天忙,专门配辆车给你用。”
等陶桃去了公司,乐一已经开始练习了。
多数时间两人各练各的,互不干涉。只有需要合跳合唱的时候才一起练。
在唱歌的问题上,陶桃总忍不住想上去指点下乐一,可又被乐一生人勿近的扑克脸给挡回来。
她才不想热情洋溢的去贴人家的冷脸呢!
乐一有时候看她练舞,越看表情越淡,却也不说什么。
之前他一个人或者和很多男生一起练的时候,每次T恤湿透了,他就脱下来对着红桶把汗水拧干,接着练。
现在红桶依旧在,可他只能去洗手间换T恤了。
周老师来看他们的训练成果,乐一和陶桃一起表演了新芽。
乐一跳的很抢眼,但他完全是自己跳自己的,虽然每一个和陶桃互动的动作,他都做的很标准,但就是很难与陶桃的动作相融合,完全感觉不到他们是一个整体。
至于唱歌部分,两人一强一弱对比太明显了,陶桃的声线完全碾压乐一,出来的效果一点都不和谐,反倒有一种断裂感,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人在battle。
周老师双手环抱胸前,语气不善:“你们自己满意吗?”
乐一低下头没说话,陶桃先开口:“我的舞蹈还差很多,我会好好练的。”
周老师眉头紧皱:“你们现在不是单人能力的问题了,你们根本没有意识到彼此是一个团体,你舞蹈弱有没有主动去请教一下乐一,有没有商量的改下动作。你们两个人声音条件差这么多,在唱的时候有没有想想彼此的适应性。”
乐一眼睑低垂,可语气还是很冷傲地说:“是我的问题。”
看到有人能主动承认错误,周老师语气也缓和了一些:“记住,你们现在是一个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第 14 章
周老师走后,陶桃瘫在木地板上休息,眯眼看着顶灯,不知现在是黑夜是白天,练习室的灯远不及舞台上的灯光耀眼璀璨,可陶桃觉得自己要被这白色的液晶灯烤化了,化成丝缕水雾,被一圈圈圆形的灯罩吸走。
在侧目看乐一,他靠着镜子表情不明,像海报里的帅哥一般仿佛是个平面人。
静默了几分钟,乐一起身跳其他舞种,看他的架势并不像是在练舞,而是在发泄。
陶桃坐起来,直勾勾地看着他,乐一也难得地瞥了她一眼,两人的视线在空调吹出的冷风中一擦,把冷气都染热了几分。陶桃别开眼不再看他,只是从镜子里似有似无地瞟他所在的位置,乐一在舞蹈方面简直是个天才,Hiphop和breaking都跳得行云流水。
真是个好苗子,可和他成团真的可以吗?对此陶桃内心是怀疑的,毕竟现在连沟通都有问题。
等他开口怕是没戏,陶桃率先打破僵局:“你可以一边扎马步一遍唱,这样可以很好地练习气息。”
乐一似有似无的嗯了一声,隔了一会儿又道:“舞蹈动作需要改一下。”
两个第一次商量怎么合体演绎新芽,结果一商量就是上午,乐一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配合,聊起歌舞他是专业、用心的。
新芽这个舞蹈,原本的编曲女生位要比男生位更难。乐一把一些难的舞蹈换到他这里,还对一些陶桃跳不来的动作做了改编。
现在跳不太连贯就只有一个乐一半抱她的旋转空翻。
两个动作接着太密,旋转回来还没站定就紧接了一个空翻,为了让这个动作更流畅,乐一改成有他辅助的侧翻。
两人按照改过的舞蹈跳了一遍,比之前好了太多,流畅度基本已经没问题,可陶桃的舞蹈还是经不起细看,很多动作做不满做不好看。
着急的陶桃也只能重复的不断的练习这支舞,期望熟能生巧!
乐一很不赞成她这种练法,提醒道:“你跳不好这支舞的原因是因为基本功不到位,死扣这支舞没有用。”
陶桃赞成他的说法:“那现在开始补基本功来得及吗?”
乐一直接补刀:“来不及了。”
陶桃失望地叹了口气,真的来不及了嘛!她控制自己不想太多,继续练舞就好。
乐一见她神色有些不忍,补充道:“我给你集中补这支舞必须用到的基本功,这样短时间内就会有效果。”
就这样两人商量好,乐一每天带陶桃练习三小时舞蹈的基本功。
不知怎么练习室越来越热,像一个火炉似的,快把两个人热化了。
乐一踩了把椅子,抬手对着空调,没有感觉到一丝风和凉意,果然是空调坏了。
他们找工作人员报修,虽然说春天还不很热,可这封闭的练习室没有空调,闷都能把人憋闷死。
工作人员很快的给他们换了台新的挂墙空调。
有了新的空调,陶桃练起来仿佛都更清爽了。
她日日监督乐一练歌,等乐一扎着马步可以很稳的唱完一首歌之后。陶桃又让他边跑步边唱歌,等他跑着步也能唱完一首歌之后。
她就放出了终极大招,让他撑着平板支撑完整的唱这首歌。
前两回乐一还是很配合,这回他每次唱一半就唱不下去,便开始质疑陶桃:“要声音洪亮的一边平板支撑,一边唱完这首歌,你也不行吧,还要我练。”
陶桃二话不说就趴下平板支撑,撑到后来胳膊有些抖,声音却还是很稳。
乐一顶了顶腮帮,不服输地继续趴下了练习。
以此反复,两个人练了十来天,彼此越来越有默契。
距离考核就只剩一天了,也是最关键的一天,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乐一现在唱歌还是没得什么感情。
陶桃打算用今天的时间好好教教他怎么共情,她一遍一遍领着乐一唱歌,可是音质很难出来深情不渝的味道。
陶桃想办法帮他释放感情,问道:“你有什么听了会很感动的歌吗?”
乐一几乎是脱口而出:“没。”
这几日陶桃压在陶桃心中的不快,被乐一这句风轻云淡的话挑拨了起来。
“我是在帮你,”陶桃一双乌黑的眸子瞪得大大的,“你为什么这么戒备?我们之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怎么能把一个团做好。就算我跑在大马路上,问一个陌生人最喜欢的歌是什么,他也不会想像你这么冷淡。”
乐一眼帘低垂,睫毛飞快地忽闪着,从努力从记忆中搜寻着,倏地简单的曲调在他脑海里冒出来,那曲调带着寿星的小皇冠,裹着奶油的香气,藏着蜡烛的明灭。
“祝你生日快乐。”乐一嗓音有些嘶哑地说。
见他神色痛苦又勉强维持镇定的样子,陶桃猜想这首歌背后一定藏着悲伤的故事,她有些后悔自己话太重了,毕竟她对着的是一个比她小四岁的男孩子,而且这个男孩子被长年累月的练习生崖所困,不久前还被自己的朋友陷害,顶替了他的出道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