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资助了个皇上(22)

入门便闻到了一阵清醇的沉香气,屋里两个侍奉的丫鬟乖巧站在一边,看到宋乐舒后忙躬身行礼,恭恭敬敬道了一声:“宋姑娘。”

宋乐舒的视线短暂地在多宝阁上逗留了一阵,而后视线一转便看到了一个有些碍眼的屏风,不论是看格调还是装饰,这屏风都不应该摆放在这个位置。

像是注意到了宋乐舒的视线,一个丫鬟缓缓上前伸手要解宋乐舒的衣服。

宋乐舒吓得退了几步,丫鬟忙垂头认错,同时辩解道:“婢子伺候姑娘沐浴。”

话落,宋乐舒一张脸霎时煞白。

“沐浴?为何要伺候我沐浴?!”

“主人吩咐过,姑娘淋了雨,既然来到了泊苑那便是最尊贵的客人,一定不能落下寒症。”

宋乐舒紧绷的神经却没有半刻的松懈。

屏风后的浴桶一片氤氲,宋乐舒抵着门板,嘴角浮现了一抹自嘲的笑。

元启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也在试探自己吗?

如果自己真的在泊苑宽衣解带沐浴,那下一步元启会做什么?留宿自己?而后让自己顺理成章成了他的外室?

还是眼前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胡乱猜测?

难道元启真是个冷面热心的正人君子,见自己一介女子雨中孤苦无依,所以才带自己回到泊苑,为她解临时之困?

宋乐舒捏紧了自己的袖口,看着跪在自己脚前的丫鬟。不自觉维持着面上的镇定,可心里却宛如一阵阵鼓擂般心脏狂跳不止。

要赌一赌吗?

如果元启真的对自己别无所想,那么她宋乐舒便也算是赌上了名声了。

一旦被邻里街坊知道她宋乐舒只身入了男子的家宅,且宽衣解带沐浴更衣,只怕是名声要差如勾栏院的娼/妓般。

父兄都会拿着家法等着自己。

自己日后那如履薄冰的生活可见一斑。

宋乐舒咬咬牙,暗暗笑道元启真是好算计。将这等艰难的选择抛给自己,他现在一定坐在主卧里饮着茶,好整以暇等着自己的选择。

放下气节委身元启,还是保持教养自立于世——

她一双小手死死攥着衣摆,不断攥紧又松开,最后骨节泛白,宋乐舒感到周身一阵发冷。

不知为何,她又想起了前朝和肃陵侯府倾倒的那一日。

她被人扯得跪坐在雪地上,来抄家的人叫着要把自己送入教坊司当娼/妓,而后那些侍卫说要先自己享乐一番。

长安的初雪啊,那么冷。

她那日得赦于气运,随后父兄入了狱,宋乐舒一个人四处求着昔日的亲眷,那些人早就投靠了今朝,依旧过着如日中天的生活。

面对她的苦苦哀求,无不想着如何算计自己,他们眼中流露出的笑容让宋乐舒恶心。

宋乐舒的心一阵阵抽痛,近些时日和父兄连日来的争吵。父亲骂她是宋家的不孝女,兄长对自己的冷落——

宋乐舒怕了。

她不想再过一日那样的生活了。

宋乐舒闭目,狠下决心般伸出手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如玉的肩露在了空气中,她不着寸缕绕过了屏风,入了浴桶中。

氤氲的雾气让宋乐舒的眼睛有些酸胀,她冰凉的身体逐渐回暖,桶内飘着些花瓣。

那两个丫鬟娴熟地伺候着宋乐舒沐浴,期间不发一言,简直懂事的不像话。

便是从前肃陵侯府也没有这等下人——每个动作都像是提线木偶般,宋乐舒一瞬间觉得自己是最尊贵的人。

即便自己不是最尊贵的人,在她们的伺候之下,宋乐舒觉得自己就像是要去见最尊贵的人一般。

是啊,恐怕今后,元启就要成为自己世界中最尊贵的人了。

第20章 藏娇 宋姑娘可听过金屋藏娇

温热的水轻淋在肩头,宋乐舒看着屋内的陈设,沉香气自有宁神悦心的作用,可宋乐舒此时并没有感到任何的心旷神怡。

她反而有些焦躁。

丫鬟用帕子擦拭着宋乐舒的背,她一转头时恰逢丫鬟收帕子,那水直接溅到了宋乐舒的脸上。

丫鬟宛如犯了什么大错般,二人齐齐跪地认错。

宋乐舒眉目微敛看着她们跪倒在地的身影,趴在浴桶边和她们说着话:“你们家主对你们一向都很苛责吗?”

“回姑娘,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婢子们既然侍奉主人,那就一定要守着许多的规矩,并非是主人苛责。”

这丫鬟回答问题滴水不漏,简直比肃陵侯府的下人还要聪明。

她们倒也是极会察言观色的,看宋乐舒没有半分恼意,便道了一声婢子们继续为姑娘梳洗,而后齐齐站了起来。

宋乐舒坐在铜镜前,两个丫鬟打开妆奁,正欲为宋乐舒妆点一番,看着铜镜中清瘦的面颊,宋乐舒一阵恍惚。

上次被人这样侍奉,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有人伺候沐浴、梳洗、装扮,对她恭恭敬敬侍奉左右,无一不从。

虽只是一年前的事情,可对宋乐舒来说却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丫鬟悄声问道:“姑娘平日喜欢什么打扮?”

宋乐舒透过铜镜,看着丫鬟微垂头询问自己的模样,她绞着自己的头发,问道:“你们主人喜欢什么样的?”

说出这话后宋乐舒的脸上一阵火辣辣的,两个丫鬟却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神色,而是恭敬回答。

“我家主人只交代了按姑娘喜欢即可。”

宋乐舒更有些摸不着头脑,到现在她都未能清楚的捕捉到元启的意思,一切都只能凭着自己的直觉行事。

她的直觉一向倒是很准,可放到元启身上······准不准就是另一说了。

宋乐舒苦笑一声:“那便按着你们的喜好来吧。”

她摸不准元启的意思,相信元启手下的人一定能够知道。

于是丫鬟齐齐道了一声是,便手脚麻利的为宋乐舒妆点起来。

铜镜朦朦胧胧映衬出她有些清冷的面庞,面若瑞雪,额间的花钿徒增一抹娇艳,柳叶眉下双瞳剪水却带着淡淡的忧虑。玉簪斜插发中,更衬她如画般静好。

丫鬟抬手在宋乐舒的身上扑了一些香粉。

宋乐舒抬眸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这般装扮和从前在肃陵侯府中倒是别无二致。

只是这香粉······

“为何给我扑香粉?”宋乐舒故意问道。

丫鬟支支吾吾一阵,才犹豫开口道:“婢子曾听人说过,想要让人记住你,必须要让他记住你的味道。”

宋乐舒不怒反笑,吓得两个丫鬟动作一滞,一时之间不敢再有动作。

她撩起头发闻了闻,确实香。

“你们都是从哪听来的?这话不像是正经人说的。”

“姑娘恕罪,婢子多言。”

宋乐舒站起身,洗去一身的污浊和疲惫。虽谈不上容光焕发,但至少浑身轻松舒坦了很多。

接下来,她要去见元启了。

泊苑宁静雅致,初春的天气依然带着一股凉意,但眼前万物绿意萌芽,稍稍安抚了一下宋乐舒忐忑的心情。

下人引着宋乐舒一路到了清月阁,推开门时,宋乐舒正看到元启坐在桌案旁专心致志看着一本书,他卷着书页倒叫宋乐舒看不清上面的名字。

不过他的视线在门刚打开的那一刹便触及到了宋乐舒的身上。

而后眼中流露出了一抹惊艳之色,随后那抹神色缓缓落进了他的瞳孔中,化开了说不出的温柔,宋乐舒甚至在那其中看到了一抹怀念。

下人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虽然阖门的动静不太大,但却像是叩在了宋乐舒的心口上。

“宋姑娘可休息好了?”元启眉眼带笑。

元启站起身,缓缓绕过桌案。

他一身紫色衣袍,腰间点缀着绣着金丝的纹带。乌色的发松松散散,仅用一根银色的带子随意绑着,笔挺中带着几分恣意,与平日相见又是一股截然不同的气势。

宋乐舒心如鼓擂。

元启这身打扮,往大了说些叫衣冠不整。

平日男子面见外人时,束冠时必然的待客礼数。除非是极为亲近的家眷面前,才可这般随意。

宋乐舒有些不敢看他,但又不敢错开目光,最终只能将视线落在他的脚尖上:“多谢元先生,小女诚惶诚恐。”

元启轻提了一下唇角,她现在的模样确实算得上诚惶诚恐,连与自己对视都不敢。

“宋姑娘脸色不太好,好像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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