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资助了个皇上(19)

元启面上浮现了一丝笑容。

下人转述道:“宋姑娘说,她希望再与您见面时一切都不要急急忙忙的,宋姑娘有许多疑惑想要求陛下开解,还望您能抽出时间去见她。”

元启皱了皱眉,他敢笃定宋乐舒的原句一定没有这么客气,许是温婉的声音带着些诗意,配上她的嫣然浅笑,一定是让人难忘的景色。

可惜他没有见到。

元启翻过复本,指腹摩挲着上面的字迹。

翻过中间几页时,他的视线忽然顿住了。

复本的中间夹了一张草纸。

上面有些略微恣意的字迹,但字体依然不缺整洁干净。

是一句词。

前面的一块被人扯了去,只能看到后半句。

——共饮长江水。

第17章 占有欲 强烈的占有欲席卷而来

将复本送到了泊苑之后,宋乐舒便只身回到了简宁书斋中。

一场春雨细细绵绵浇灌着长安的街道,大雨初霁,骄阳和煦春风拂面,许是这场雨来得太过珍贵,街上的商贩笑容都多了不少。

下午时分,街面上人群热络起来。

漫长的冬天时长安的街道上倒是很少这般热闹,贵妇人携着仆人在街上采购,又有不少的姑娘成群结队,看着小贩上的蒲扇掩面互相打趣。

宋乐舒原本一片怅然的心情也略微晴朗了一些。

她在书斋前支了个摊子,将前几日写好的话本摊在上面,又在旁边摆了各类不同的书籍,而后宋乐舒便站在摊子前等着街上的人们光顾。

许是鲜少有姑娘摆摊子,宋乐舒又是这街坊邻里的“名人”,不过多时便有人围了过来。

虽知这些人都是冲着自己来的,对自己的书没有多少兴趣。

但这在宋乐舒看来可是个不能放过的好机会。

一般的姑娘家若是做这种活计,多少都会带上一些腼腆。可家道中落以来,宋乐舒的脸早就被生活践踏的所剩无几了,正月时为了卖灯笼也扯着嗓子吆喝过,现在自然不怕什么丢人。

她干脆大大方方拿起了前几日自己写的话本,向那些姑娘妇人们推荐着。

宋乐舒不会说什么夸张的言论。

“这几本是近来新写的,里面是些家长里短的内容。倒是有些前朝秘辛在的,我将所见所闻写成了故事。可惜前朝宫妃红颜薄命,各个都是可怜的人——”

宋乐舒言辞间带了一些叹息。

果然,她的话起了效果,这些妇人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些同情。

不管是哪家都免不了家长里短的琐碎事,男人纳妾女人间互相看不顺眼,嫡子庶子明争暗斗。若是些大户人家,自然救免不了一阵鸡飞狗跳。

宋乐舒这所写的可算是对了她们的胃口。

就算拿来消遣也好,总好过漫漫时光空乏虚妄。

宋乐舒将书页翻开递给了为首的一位妇人,这妇人是宋乐舒提前打点好的。只要负责吹捧自己就可以了,有人打了头阵,其余人自然有一些凑热闹的心理。

且,她的话本价钱不贵。

果不其然,随着那妇人的一阵引导,围观的女人们顿时起了兴趣,一时之间倒是开始了争抢的热潮。

对于自己所写的内容,宋乐舒绝对有信心。

简宁书斋前的热闹很快就引起了街上其他人的注意,连带着宋乐舒其余的书本也卖出去了一些。

但购买者有,看热闹者自然也有之。

等到人群购买热潮稍稍退去后,宋乐舒的生意便陷入了僵局,看着书摊上还余下接近一半的书,她心中到底是有些失落的。

本以为按着今日的势头,她能赚个盆满钵满。

不过——

人要学会知足常乐。

宋乐舒这般安慰自己,便沿街坐在了椅子上,看着街上其他的热闹。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的一轮圆日渐渐隐到了层云之后。宋乐舒抬眼看着有些阴沉的天空,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一阵凉风吹拂而来,街上的人无不注意到了天气的突然变化,一时之间都有些措手不及。

宋乐舒心中惊骇。

“糟了,要下雨!”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街上的人纷纷被这一嗓子扯得醒了神,许多东西都怕雨淋,一时之间纷纷忙着收摊。

宋乐舒比他们还要焦头烂额一些。

风吹得书页哗哗翻动,她又怕折了书页,可若是动作太小心翼翼又怕不能赶在雨前将书全都搬回去——

纠结之下,宋乐舒最终以保全书籍为上。

墨迹遇了雨,她连日来的抄写便什么都留不下了。

街上的行人纷纷离去,忙碌的摊贩自顾不暇,根本无人会给予他人帮助。阴沉云压之下是一片又一片的叹惋声,或几声叫骂夹杂其中——老天不长眼,怎么说起风就起风。

雨滴落下,宛若碎玉相撞泠泠,细雨连绵而下,越发急促。

简宁书斋前的书摊被雨浇了个通透。

宋乐舒怀中抱着几本从老天爷手中抢下的书籍,书斋内更有许多都碎了页,外边的书全都泡在了水里。

雨水亦将她浇了个通透。

发丝顺着脸颊流下水珠,肩膀被打湿,她站在书斋的门口看着窗外这越发急促的滂沱大雨。

噼里啪啦的雨豆子毫不留情的打在书页上。

她整个人身体僵僵木木。

宋乐舒扯了扯唇角,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

有时候上天就是这么不公平,陷入低谷的人生只会一落再落,悬崖边的日头让你错以为那是初春的朝阳,可被巨石嶙峋所阻碍视线的你却根本不知道,何为人生暮沉。

一直以来紧绷的弦终于在这一刻崩断,初春的午后让她一阵阵发冷,明明再困难都没有被击倒过,可一阵猝不及防的春雨让她的努力付诸东流。

孤独在这一刻席卷了她的身体。

没有人在这个时候出现。

父亲、哥哥、幼时的玩伴、曾经对自己伸出援手的邻里街坊······

以及那个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现的元启。

长安的街道上仿佛只剩下了她自己。

宋乐舒干脆站了出去,或许这样的情绪来得有些矫情,可宋乐舒却相放任自己一回。从小的教育告诉她女子要坚强隐忍,哭哭啼啼是勾栏院里的女人用来魅惑男人的手段——

眼前一片朦胧之际,长街上却出现了几个身影。

宋乐舒嘴角带着一抹讽刺的笑容。冒着这么大的雨还要出门,这几个人一定是傻子。

可那几个所谓的傻子却向自己的方向走来。

宋乐舒的视线终于被他们所吸引。

为首之人身着堇色氅衣疾步而来,玉冠高束清新俊逸,竹伞破开雨幕,步伐稳健不失风度。

即使斜风下的细雨落在在他的身上、落在他的眼睫上,也没有打破他的半分气度。

宋乐舒怔然。

元启。

他从长街的另一端向自己坚定疾驰而来,临走进简宁书斋前,元启忽地凝滞住了脚步。

周身气场一瞬间压抑了下去。

雨幕中,宋乐舒的身影单薄,那双莹润的眸就像是干涸的井,而她像是雨中翩跹的落叶,狂风四起,无处可依。

他原本准备好的托辞也哑在了喉咙中,袖子中的手逐渐收紧,与他钝痛的心逐渐相应。

倒是宋乐舒先冲着他扬了一个笑容:“元先生,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元启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一般,疾步走上前将伞打在她的头上,而后脱下氅衣,就像是拿着一块绢布般,有些蛮力地擦着宋乐舒的脸和头发。

女孩子家的发髻哪经得起这般动作。

女子柔嫩的面庞自是如莹润的玉般让人爱不释手,可元启没有心思感受这些。压抑和隐忍了许久的情绪在他心中疯狂扩散,连带着那份强烈的占有欲席卷而来。

也许只要宋乐舒再做些什么自暴自弃的事,元启那正人君子的表象便会瞬间破裂。

一直恪守分寸的元启强硬地揽过宋乐舒的肩,不由分说将她带进了书斋里。

临进门前,元启低声了一句:“去叫马车。”

书斋的门砰地合上。

被宋乐舒搬运进来的书散落在地上,瞬间占据了元启的眼帘。

他的视线落在上面,心中的情绪也在这一瞬间宛如冰封般,不再试探着喷涌而出。

“宋乐舒。”元启叫道。

宋乐舒转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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