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一般善良的替身不多了+番外(22)

作者:鱼曰曰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郁殊的眸诡异的变了变,以手背蹭了蹭侧颊,神色难明。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苏棠突然道。

“什么?”

苏棠眉目微垂:“我知你不信任我,”她走上前,拿着床上的包袱,“里面有你的几件衣裳,你放心,曾救过你一事,我会当做从未发生过,亦不会对任何人提及。”

她将包袱递到他跟前。

郁殊看着眼前拿着包袱的手,早已不若当初的细腻白皙,反添了些细碎的伤疤。

顷刻间他却只觉自己如被从温水捞出,而后一把扔进冰窟一般,全身冷冰冰的。

她竟在说了那一番话后,说当救他之事从未发生?

苏棠不解:“阿郁……”

然话未说完,便见少年倏地转身朝门外走去,身影不过片刻,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未曾接过她手中的包袱。

苏棠怔。

……

深夜,陈家。

陈江骂骂咧咧进了家门。

他虽被抓入府衙,可到底做的小恶,按照律法,不过杖责十下便放了回来。

他本就生的人高马大皮糙肉厚,那十下也不过伤个皮肉。

可心底的气儿却怎么也顺不下去,若说之前是旁人给他银子指使,而今倒是真的心存恼火,只等着他养好身子,定让那女人吃不了兜着走。

子时将过,夜色正沉。

陈江趴在床上正昏昏欲睡,便听见一声叩门声。

他凝眉,未曾理会。

叩门声却未曾停下,一下一下,极有耐心。

陈江咒骂一声,起身踉跄着打开院门:“哪家不长眼的大晚上来砸门?”

话落,低头,打量着眼前比他矮了不少的少年,他嗤笑:“臭小子,你活得不耐……”

声音戛然而止。

那少年的眉目在月华下如男妖,一双眸子盯着他若吐着信子的毒蛇,惊起背后一层冷汗。可转瞬,少年的眸变得澄净,甚至还轻笑一声:“我的确活的不耐烦过,可是被人救了回来。”

陈江终仗着自己身长更甚,声音粗嘎:“要死滚远点……”

“你今日便是用这只手推了她?”少年打断了他,目光徐徐落在他的右手上,“我来,是找你讨要一样东西。”

“什……”陈江话未说完,便觉得眼前一暗,少年的身形飞快行至他跟前,再反应过来,他的右手竟被死死按在墙壁上,任他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是街口那个贱人让你来的?”

贱人。

少年笑得魅人,手握着不知何处拿出的匕首,笑意微敛,面色无恙的一把将匕首刺入墙壁。

陈江愣了下,继而抱着右手滚倒在地上,不断哀嚎。

如蛆虫。

少年睨他一眼便转眸,刺入墙壁的匕首上,置着一根被齐齐切下的小指,仍在往下滴着血。

有几滴血溅到他的脸颊,夜色映照着这张妖娆的脸分外诡异。

少年将匕首抽出,满眼厌恶拿着那根小指,就站在陈江面前,一下一下将多余的肉剐去,只留下沾着血迹的白骨。

他的手上,衣上,尽是血渍。

“你大可再去胡闹,”少年声音柔的吓人,“只是下次,我不保证只是手指这般简单了。”

话落,转身便离开,只留身后几声惨烈的哀嚎。

夜色浓郁,仍带着晚冬的寒,独一轮月华当空,照在正在空荡官道上独自前行的少年身上。

满身的血腥味。

郁殊嫌厌地皱眉,茶白色的衣裳沾了不少血。他毫无迟疑的将腰间丝绦解开,脱下外裳信手扔在路边。

却前行了几步,又顿住。

最终又折返回去,将外裳拿在手里,他依稀记得,这衣裳是她买的,过年那会儿,特意买大了些。

回了苏棠的院落,翻/墙而入,将外裳扔到水盆中,他细细冲洗着手中白骨。

待忙完这一切,打了一木桶冰水,从头顶倒下,满身冰凉沁到了骨子里,他却无所觉。

直到身上再无半丝血腥味,郁殊转身想走进屋中,却又想到什么,又打来一桶水,映着月色,看着水面倒影的人影。

他伸手,轻蹭了蹭这张脸,貌丑眼拙吗?

抿了抿唇,郁殊走进屋中。

苏棠已经睡了,睡的极沉,双眸闭着,安静躺在床榻上,呼吸细弱且均匀。

郁殊看了眼她额角的伤,今夜她还阻止了他的碰触,这次……他伸手,抚了抚她的伤口。

朦胧中,苏棠只感觉额头一阵冰凉,微微皱眉,她勉强睁眸,只隐约看见床边一袭黑影,那黑影身上正冒着寒气,额头上的手都如从阴间伸出的一般。

苏棠倏地清醒过来,映着微光终于看清那黑影的样貌:“你还未离开?”

郁殊眉微蹙,却又歪头笑了笑,双眸亮如星,摊开手掌伸到她眼前:“送你一件礼物。”

第19章

礼物?

苏棠垂眸,望向阿郁的掌心。

屋内没有光亮,只能隐约望见他手上放着一小块惨白的小玩意儿。

“这是什么?”苏棠的嗓音仍带着初醒来的沙哑。

郁殊抓过她的手,将东西放在她手里:“伤害过你的东西。”

苏棠指尖一顿,阿郁的手极冰,像是刚从冰窟中取出一般,他放在自己手中的小玩意儿,也十分冻人,带着一丝诡异的阴凉。

她在昏暗中摩挲了一下,下刻手剧烈抖了抖,猛地将那东西扔在一旁。

那是……一截骨头。

郁殊望着她的反应,本亮若星辰的眸逐渐暗沉,他捡起她扔的那截小骨,不解道:“你不喜欢?”却未等她应声,他复又道,“的确脏了些,不过我方才洗了好久。”

苏棠脸色微白,好一会儿道:“这是什么骨头?”

郁殊想了想,反问:“你觉得呢?”

“……兽骨?”

郁殊笑了一声:“对,是兽骨。”说着,不等她收,便压在了枕头旁的被褥下,呢喃一声,“我累了……”

起身便朝里屋走去。

苏棠皱眉看着他的背影:“你该离开……”

郁殊置若罔闻,只站在里屋门口,侧首强调:“阿姐,我累了。”

话落,他伸手将里屋门合上,双手紧攥着。

他厌恶她一遍遍的让他离开,甚至难以克制心头的怒火,好一会儿,心思缓缓平静下来。

里屋火炉早已熄灭,满室冰冷,床榻上的被褥都无半丝温度。

方才冲了冷水澡,全身仍湿着,郁殊便随意斜倚在榻。

下瞬,全身的骨头却倏地痛起来,痛的如要断开一般。

郁殊凝眉,脸色在黑夜中极为苍白。

骨头的痛未曾停止,反而越发猛烈,就像骨缝被一点点的撑开,骨头在缓缓的抽离成长一般。

郁殊忍着痛,将手伸到眼前,映着床外的月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着。

就像是要将他前段时日停滞不前的成长,一次全都长回来似的。

这痛,持续了足有一炷香,逐渐缓和下来。

他的手,虽未恢复如常,却已如他十八九岁时大小了。

郁殊紧咬的牙关逐渐松开,全身痛出了一层冷汗,好一会儿,他缓缓从床上起身,身形也高了些。

可……为何?

郁殊目光缓缓落在门口,走上前去,打开门。

许是白日疲了,苏棠最终再次睡了过去。

过去三十余日,丝毫未成长半分,却在与她重逢这夜,竟成长飞快。

会否……他如今变成这般模样,真与她有关?

是她?

郁殊伸手抵着胸口,心口一阵紧缩的酸涩,当初秦若依骗他入宫时,都没有这种感觉。

他此一生,受到的抛弃和背叛太多,本该早已习惯,可是独独不能接受她的——这个叫苏棠的女人。

郁殊脚步极轻走到她床边,俯视着她的睡颜。

若真的与她有关,他……

郁殊长睫微颤,心底竟连一丝杀意都找不到。

他决不允许。

……

苏棠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经亮了。

屋内一派死寂,里屋大门开着,里面早已空无一人。

昨夜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只是一场梦。

她突然想到什么,掀开被褥,果真搁置着一小截被削得极为光滑的兽骨。

苏棠拧眉,起身走进里屋,那个小包袱仍在床头放着,没有被拿走。

她越发看不懂他了,就如她也从未看透过郁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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