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亮夫妻俩就从床上爬起,家里其他人也都起得很早。王青梅几人吃完咸萝卜就粥就出门去帮人插秧,赵艺伟把竹篓里的板栗都倒进胶桶,洗干净后,留在家里的四个人就开始给板栗开口子。
二十分钟后这些板栗才都开完口,将开了口的板栗放入一个干净的竹篓里,盖上盖子,赵年年进屋拿上盐和糖,装在另一个空竹篓里,就和赵艺伟一起出门往村头走去。
村子里好几家人都有牛车,农忙过后就开始做运输生意。昨晚赵艺伟去问过村口的王叔家,王叔年纪大了不想跑那么多趟,就不做送插秧的人到各村村道找活干的生意,直接跑镇上,到了镇上就去女儿王英家坐着喝茶,生活别提有多美。
王叔这趟车只拉了四个人,那两人也是夫妻,就住在王叔家边上,看到赵年年和赵艺伟过来,这才从家里出来,抱着两个大竹筐。
赵艺伟告诉赵年年这是村里开小卖部的孙家,这趟去镇上应该是进货。
孙家也有牛车,只是这两日家里的牛腿受了伤,这次出门才搭王叔的车。
那孙家的大儿子和大儿媳妇早他们一步上了车,把大竹筐大喇喇地往中间一放,全然不管他们有没有地坐。
赵年年往车前一站,忍着脾气道:“麻烦将你们的竹筐往里挪挪。”
孙家大儿子孙强就当没听见,孙家大儿媳妇则鼻孔对着她:“我们来回一人出1.5元车费,王叔才收你们每人1元钱,我们占的地方大点不是应该的吗?”
王叔给赵家减免车费的事村里人都知道。
赵年年从兜里掏出3块钱,拍到车板上:“我们也一人给1.5元,现在,可以把你们的筐拿开了吧?”
“哟,小姑娘,装阔啊,全村谁不知道你们赵家穷啊。别装了,我给你挪个地,你坐这得了。”孙家大儿媳妇笑着将竹筐挪了挪,可挪了跟没挪一个样。
“我数到三,不挪开,我直接踹飞。”赵年年冷着声道。
那孙家大儿媳妇摸不清赵年年的脾气,怕她是那不好惹的,不情不愿地将竹筐往里挪了挪,嘴里直哼哼:“真是给脸不要脸,让你装,最好把赵家装得四面漏风。”
赵年年懒得再理会她,看到王叔过来,把钱塞给赵艺伟,让他拿去给王叔。
王叔一开始不肯要,在赵艺伟的一再坚持下才收下。
赵艺伟刚刚站在一旁也是气到不行,不过他反应没赵年年快,不能将她护在身后,反而让她出这个头。
坐上车,他牵住赵年年的手,用眼神表示歉意以及感谢,赵年年回握住丈夫的手,摸着他手上的薄茧,刚刚大杀四方的眼神渐渐柔和。
“伤风败俗!”孙家大儿媳妇在背后阴阳怪气。
赵年年回怼:“怎么,城里夫妻出门也会手牵手,你去骂啊,看人家不把你当成神经病。”
“别唬我了,就你这样还去过城里?”孙家大儿媳妇哪里会信。
“我不只去过城里,还在城里学过散打,像你这种身板的,我一个能打仨。”赵年年道。
孙家大儿媳妇一下子闭了嘴,这赵家媳妇会打人,而且一个能打仨?她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唬她,却也不敢冒这个险。
赵艺伟悄声问赵年年:“那个散打很厉害吗?”
“当然,可厉害了。”专业的散打选手那可不是很厉害,至于她嘛,水平一般般吧。赵年年想了想,又说,“不过没你厉害,你一个可以打我三个。”
赵艺伟失笑:“我打你做什么,你可是我老婆。”
赵年年也笑,她这不是打个比方,表示他很威猛嘛。不过他这么说倒是说到她心里去了,他要真是那种会家暴的男人,就算再爱,她也会提出离婚,和他永远划清界限。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可车上也就那么点空间,又不是咬着耳朵并刻意压低声音,他们俩的对话一字不落都被那对夫妻听了去。
孙强嗤之以鼻,孙强媳妇脸上却浮现一抹羡慕之意。
赵家小子生得俊,身姿修竹一样挺拔,还不打老婆,多少是让孙强媳妇眼馋的。可一想到赵家的穷困潦倒,她就又嫌弃起来。
还是孙家好,孙强偶尔喝醉了会揍他,但孙家有钱,她可以吃香喝辣,养得体胖膘肥。不像这赵家媳妇,虽然现下有些姿色,可再过几年,经过穷苦生活的磋磨,只怕老得比她还快。
第12章 生意火爆 她要给他买买买!……
牛车颠簸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镇上。
和村里一比,赵年年觉得这镇上简直不要太繁华,一条长长的道路两旁都是做生意的店铺,来来往往都是人潮。她对板栗的销路再没半点担心。
赵年年先是让赵艺伟去买了一口大铁锅,一把铁铲,还有一个泡板栗的桶,两个搪瓷盆,一块干净的布。
这些都要清洗,板栗要洗净用清水泡,炒板栗需要柴火,两人一合计,就决定去王叔女儿王英夫家,花点钱借用场地、水、以及柴火。
王叔的女儿王英夫家就在市场后门不远,两人提着这些东西上人家家里,说明来意。
王家人都是热心肠,王英的夫家也是极好说话的,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而且还不肯收钱。
赵年年一开始还坚持要给,钱递过去又被王英塞回来之后,她就不再坚持。
乡里之间除了极个别的,不少人都是愿意给予别人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的,她再坚持要给,反而显得生分了。倒不如先承下这份情,回头赚了钱再买点东西好好感谢感谢王英一家。
王英领着二人去了院子,听赵年年说要做糖炒栗子,觉得新奇,想留下来看,转念一想,这应该是赵家研究出来的秘密炒制方法,她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将二人带到后院水井处就离开了。
这镇上是有自来水的,不过王家也不算是太富裕,暂时不安水管,继续用家里的那口井,安了手压打水泵,用水倒也方便。
绕着井边还铺了水泥地板,清洗好的锅盆等就直接往水泥地板上放,也不怕沾了沙土。
赵艺伟打水,赵年年蹲在一旁洗锅洗盆,正洗着,他忽然凑过来,手里拿着一块什么东西往她嘴里塞。
她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就很自然地张嘴吃他喂的东西,吃进嘴里,才发现是糖。
“你从末末那里拿的?”她问。
“嗯,你都没吃怎么说还说自己吃过了。”赵艺伟将竹篓里的板栗全都倒进桶里,边说,“这下才是吃过了。吃着糖,干活也觉得愉快。”
“有道理。”赵年年甜甜一笑,“等赚了钱,我也给你买糖吃。”
听她这么说,他倒是不好意思了:“我不用,我不爱吃糖。”
“是吗?那好吧。”赵年年笑。提到糖的时候他喉咙明明动了一下,还说自己不爱吃,分明是舍不得吃。
分明才十九岁,在后世就是个大学生,还得伸手跟家里要钱呢,可他已经学会处处委屈自己,什么好的都留给家里其他人。
好心疼哟,等她有了钱,她要给他买买买!
清洗好物品,赵年年让赵艺伟去买来一些黄色油纸,又跟王英借了剪子,夫妻俩坐在井边,赵艺伟按照赵年年比划的形状裁出的适当大小,赵年年在一旁折纸袋。
因为时间的关系,她折的是最简单的信封纸袋,都是她小时候做过的DIY作品,做起来相当顺手,三两下就折好一个。
赵艺伟在一旁直感叹:“秀儿你怎么什么都会!这也是在城里学的?”
“不是,我没去过城里,早上说的那些都是唬人的。”去过城里的事回一趟娘家很轻易就被拆穿,与其现在骗他,到时候又要解释,还不如现在就编一个绝对不会被拆穿的谎言骗他,“我以前学校的老师有一本关于这方面的书,我跟老师拿来看,觉得很有用,就都用心记了下来。”
还好她和他小学初中都不在同一所学校,要不这谎言还真没法编。
赵艺伟又问:“散打也是在书上学的?”
“嗯,也是从书上看的,一个打仨那是我瞎扯,我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的,以后还得你来保护我。”赵年年朝他甜甜一笑。
赵艺伟被她的笑容晃了眼,要不是现在在外面,他真想把她抱进怀里一顿亲。
“嗯,有我在,看谁敢欺负你。”他握了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