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攻略(10)

宋熙触不及防,想上前安慰又怕唐突了她,只记得手忙脚乱,半天才想起来递帕子给她,嘴里还不忘劝解她,“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替你和傅大人伸冤,还你们一个公道的!”

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胡乱地接过帕子擦干了眼泪,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殿下英明!只要殿下能还家父一个清白,锦言甘愿做牛做马以报大恩。”

平日里受惯了别人的揖拜的,结果傅锦言这一跪,却让他像是被踩着尾巴了似的避开了,不是他谦虚,而是凭他前世稀里糊涂作了冤死鬼的下场,他自问实在当不起她的那句“殿下英明”,要想替她们父子平反,肯定还要她在背后运筹帷幄。

“你、你严重了,其实我也没有一点眉目,该怎么去查,我都听你的!”他连忙表忠心道。

他这么说傅锦言也不觉得奇怪,虽然他同自己一般大,可年龄尚小,还没有和其他已成年的皇子那样参与政事,不像她,自幼跟在父亲身边,深谙官场之道。

冷静下来,她将自己在心里谋划已久的全盘计划都说了出来。

其实她也只是出于对父亲的信任,当初事发的时候,她恰好出门上香去了,回来得知父亲已经畏罪自尽,来不及惊愕,就被官差押入京城了。

所以只能从最容易下手的地方查起。

“你要看卷宗?这个不难,等我去想想办法,最多三日,必定把东西带过来。”宋熙信心满满。

见他这般上心,激动退却后,最初的那份疑惑又冒了上来,她还是不知道,宋熙为何要这么尽心尽力地帮她。

“啊?这个呀……”

没想到表了一圈忠心,最后尽然又回到了原点,宋熙又开始纠结了。

他的支吾让她心里一沉,看来还是自己太过心切了,这才轻易信了他的话。

“你别误会,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你救了我的命,就当做是为了报恩吧。”

“你是说在梦里?”

“嗯,你是没有体会过夜夜做噩梦的痛苦,真的能折磨死人的,不信你看看,我都瘦了一圈了。”

他说的信誓旦旦,傅锦言听的满脸疑色,还有满满的担忧,这样一个看上去神志不清的人,真的靠谱吗?

可能是她表现的太过露骨,连一旁地陈公公都看不下去了,上前替小主人担保道:“殿下的话虽离奇,但并非虚言,每次惊醒都是老奴陪在跟前,绝非随口诓骗姑娘。”

宋熙听得连连点头,“你现在不信也没关心,等我把案宗拿过来,你就不会再怀疑了吧?”

主仆两人一唱一和,也不像是事先商量好的,她也只能接受了。

话都说完了,也该散了,不然看热闹的人怕都撑不住了。

傅锦言想起手里还拿着宋熙的帕子,刚要还回去,却觉得分外眼熟,可不就是当日在恭王府,自己被他强抢去的那条!

他竟然还随身戴在身上,看来的确是不想和傅瑶琴再和好了。

“瑶琴……”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说什么,只是略微有些怅然,难道世上真的难得一心有情郎吗?

傅瑶琴毕竟是她的堂妹,更何况自己也不想被她当做薄情之人,想了好一会,他才开口:“我已对她断情,她原就未必对我有情,我若抛开皇子王公的身份,她未必……”

以傅锦言的聪明,他不需把话说全,只是一提起傅瑶琴,他还是难免伤怀,她岂止是对他无情,除了皇后的头衔,他曾给了她一切,也仍阻挡不了她的野心。

傅锦言识趣地没有再问,站在原地示意他先离开。

他转身离开的时候,陈公公忽然跟在他身边嘀咕起来了:“我的小祖宗,方才这么一通,又哭又笑又拜的,一会该怎么和傅家人解释哟!”

他闻言一怔,想了想的确不好解释,又扭头看向傅锦言。

“殿下连做梦都与旁人不同,这点小事哪里难得住您。”

她本来是想说,以他的身份,无论说什么,傅家人都得捏着鼻子信,比她有威信的多了。但看着他那一脸茫然无措的样子,她竟忍不住揶揄了一句。

见她不打算出手相助,宋熙只能认命地离开了。

看在他家皇后这么开心的份上,他痛并快乐的迎着众人走去。

然后宋熙当着傅老爷的面解释说,他本想恳求圣上命刑部重新造册,将傅锦言转到他的府上去,但傅锦言声泪俱下、执意哀求,傅家既是她的至亲,且待她深厚,她尚未报答恩情,实在不忍离去。

一番话说得傅老爷热泪盈眶,再三保证,只要有他在,就不会让傅锦言受委屈。

当绮兰告诉她这些时,她不得不承认,也许之前自己的确是看错了人,如果他能早些拿出这股机灵劲来,说不定早就把傅瑶琴给哄去了。

“府里的人都在议论呢,说姐姐你要取代小姐做王妃啦。”

绮兰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现在,一想起花榭前宋熙亲手喂傅锦言的一幕,她都忍不住面红耳热,她跟在傅瑶琴身边那么久,也没见宋熙对傅瑶琴那么亲昵过,明显宋熙是更加钟意傅锦言的。

“胡说八道!”

她倒是真的没有多想过,以她现在的处境,只要能替父亲申冤平反就再了无遗憾了。

“可——”

“你来找我就是说这些?”

“当然不是!”

说起来意,绮兰神神秘秘地让她闭上眼睛,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对翡翠玉镯,放到了她的眼前,一脸的高兴,“小姐给我的,她还说,只要我不乱说,以后还有好处呢!”

帮傅瑶琴抗下了杀身之祸,竟然就值一副品相普通的镯子,傅锦言有些无语,可看着像是捡了无价之宝似的绮兰,她也不好扫兴,跟着夸了玉镯两句。

“这都是姐姐的功劳,你快收下吧。”

明明喜欢的爱不释手,绮兰还是大方地把镯子都放到了她的手上。

“给你的你就拿着,我也不喜欢戴这些。”

她摇了摇头。

绮兰硬是不依,推让了好些回,最后各让一步,一人留了一只。

宋熙那副说辞虽然不甚高明,却十分有效,从那以后,府里再也没有谁敢吩咐她做事了,甚至连走路都远远地躲着她,深怕一个不留意,便冲撞到宋熙身上去了。

她也乐得清闲,安安心心地修养起身体来。

府里表面上虽一派平静,底下却是暗潮翻涌。

且不说各自伤神的老夫人和傅瑶琴,就连傅夫人也坐不住了。

关起门,就和傅老爷一通哭诉。

“瑶琴还是不是你的亲女儿?我们母女俩羞的都不敢出门了,你还能在哪里高兴,明儿个我就收拾东西回娘家去,省得碍了你的眼!”

傅夫人坐在床头处,帕子掩着抽泣声,虽已是徐娘半老,温婉柔弱的风韵丝毫不减。

“你这说的什么话,难道要我得罪宁王,把锦言掐死你才称心?”

傅老爷一看见夫人哭,也跟着着急上火,只是傅锦言是他的血脉至亲,到底比傅夫人要有感情的多,左右为难,他也无法。

“你少来冤枉我,我哪里来的歹心要害她,只是替我们的女儿不平罢了,如今宁王连看都不看瑶琴一眼,传扬出去,人家只会说是咱们女儿不好,她的终身大事岂不是毁了?”

“妇人之见!”

傅老爷丝毫不以为然,宁王热脸贴上来可不是一日两日的,谁让傅瑶琴总是不咸不淡地吊着人家的呢,换做是他,早就打退堂鼓了,人家是王爷,什么样的找不着,能忍着傅瑶琴这么久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人家现在都改了主意了,你再去后悔又有什么用。

更何况就算是他看上了傅锦言,一家写不出两个傅字,那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照你这么说,瑶琴和宁王是再也没有可能了?”

一想到快要落定的乘龙快婿突然飞了,傅夫人就十分不甘心。

“你呀,真是越老越糊涂。”

傅老爷这句话彻底把她说糊涂了。

“别卖关子,你倒是说呀,咱们女儿难道还有机会?”

到底是傅老爷更老谋深算些,宋熙的身份就注定了他至少要娶一个家世清白的女子,仅这一条,就把傅锦言的路给堵死了。

更何况依照国法,削籍为奴之人不能为妻为妾,甚至连踏出傅府都要受到管控,宋熙要真想得到她,唯一的选择就是娶了傅瑶琴,让傅锦言以陪嫁丫环的名义跟过去,做一辈子没有名分的通房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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