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A,在这一触即发的战场中央始终沉默,最后,扶椅坐下。
第66章 解封
战争终究没有开始,比试的结果为西埃娜胜,阿C败北。
人员散尽后的训练厅,A还站在主席台上,阿C独立于厅中央,她已经失了全部信仰,伤势疼得她额头有点冷汗,难得地显示出从未有过的凄败模样。
“你要我输,你要讨好她的老板……”她喃说,“你甚至不担心她能杀了我……”
A的脸部线条一直隐在阴影中,双鬓白苍,不回话。
“你一直在为今天做准备,你怕我赢,所以很早以前就开始给我用加重背伤的药……”她就不管也不顾地将藏了很久的话都说出来,抬头盯向他,微抖地问,“是不是?”
他还是不回。
但这股沉默就够了。
真的就够了。
阴冷至骨髓,她苦笑了下:“我一直,一直觉得,你是对我最好的人。”
……
“我甚至都觉得你可能是我的父亲。”
……
“但我终究想岔了对不对,父亲不会不愿意给他的女儿一个名字,我连一个名字都没有,我只能叫C,永远都是C,”阿C慢慢摇头,“我受够了C。”
最后一句话说得好哑,阿C转身走,偌大的训练厅只留了主席位上的A。
西埃娜留到了晚餐时间,她对于今天的比试结果很满意,长桌上杀手与军人各分坐两侧,唱片机吟唱,酒香浓厚。
“关于谁主谁辅的答案,”气氛融洽时,西埃娜喝一口烈酒,说,“我会将战况报告给老板,他自有定夺。”
“西埃娜!你又赢了一个高手!老板会为培养出你这种天才而兴奋的!”一堆雇佣兵笑得拍桌,A只抬了抬杯,算是回应过。
然后西埃娜看向正对面的阿C。
阿C从头至尾就没说过话,更是没笑过,来到之后就单坐着,西埃娜看她,她就沉默地与她对视。
“要是你还觉得痛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些膏药,反正我用不着。”西埃娜笑说。
阿C撇了视线没理她,她就慢慢地将注意转到了D的身上。
“我也知道你,”她托起下巴,“神枪手,久仰大名。”
D就只闲看她一眼,而后西埃娜继续伸出了手,要与他相握。
其他的男兵们低低少少地吹了几声花哨,西埃娜极含深意地两眼望他,D原本没看在眼里,随后忽地笑了下,便啪一声将手拍到她的手心。
相握住,可西埃娜的勾搭意图还没表现出来,就猛听手腕骨骼咔哒一声,她神色一变,眉间蹙地极紧,D仍是闲淡而痞雅的,三秒之后手松开,西埃娜缓慢地收回手,有点严肃,一声不吭。
“岛上有自备的药库,”他手搭椅背,“临走前带一点。”
就这样“送”走了西埃娜。
晚餐结束后,各人离位,官绿起得快了些,以至于正巧挡了要走的阿C的路,阿C轻淡地扫过她一眼,官绿垂下眼睫,弱势地后退。
阿C继续走,而后走来的是D,他甚至是目不斜视的,官绿说:“我知道你开始讨厌……”
可是话没说完就眼睁睁看着他毫不停缓地走掉,那一种无视做到了极致,心内抽痛,但肩上突被搭住。
慌一跳,是Evan,他贴着她耳边幸灾乐祸地留一句:“你被孤立了。”
随后就走了,而之后又是爱蜜莉,她看见Evan搭她肩,经过官绿时用特有的笑意嗓音骂她一句:“贱货。”
每个人的态度各不相同,官绿快要承受不住,手往后扶住椅子,心口发抖地喘息。
最终,她求助地回头看向A。
……
一路回房间阿C都无话,廊间清冷,她的表情更清冷,一直到房门口,她低头开门,在准备进房时D拉了她的手腕。
将她的脚步给留住了。
她没回头,用一种很淡的,但没有回旋之地的力道,将手腕从他手心脱出。
“我不想谈今天的事。”她说,“我要睡了。”
可他却反拉着她拥进了怀里,随着砰一声的关门声,她随着他靠到了门面上。
总是这么强势,但又总是抵抗不住这种强势,她在他怀里想冷静,但脑子里不断不断地冲出官绿亲吻他的画面,每一帧都要她命,抑制住的情绪又渐渐要冲出来。
“把我放开。”她说。
“自己挣。”他说。
她忍到了极限,倏地回身,眼里倔闹,一句前话都没有,扯来他的衣领就亲,他还未回,就被狠狠咬了一口。
他皱眉,她放掉衣领,看着他抹一下嘴,再看着他深意十足地眯向自己。
好像刚刚的亲法点着了火,又好像是被他这幅模样蛊惑了,心内的痒特别快地溢开来,她又亲他,这次是动情了,一跟他接吻就不由自主地沉迷,把官绿的那画面也忘了,下巴被抵捏起,从她主动变成他主动,厮吻缠绵了有十分多钟,房内寂静。
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化了她的情绪。
……
***
那晚半夜,她单独起身去见了芬姨。
潮湿监营内,每走一步都响起滴答声,芬姨睡了,阿C就站在铁笼前静静等她醒。
芬姨察觉得到她,醒得很快,睁开眼,缓打量她:“怎么这点上来看我?”
“A今天,接见了一组雇佣兵。”
听着她单刀直入的话题,芬姨很明白,她靠着墙笑:“他总是个爱尝新鲜的人,过不了几天你们就有的忙了。”
C浅淡地抬目向她:“A唬我就算了,你用得着跟着唬?”
话里意思很深,芬姨向她看一眼,阿C既而从袋中拿出那块背心的布料。
虽然是在打斗中扯下的,却极有用心地留下了那完整的刺徽,金碧辉煌的府邸坐落在盾牌形状的图案内及其显赫,她展在芬姨的面前:“你以为我真相信他们是雇佣兵?”
……
“他们,明明是总统府的人。”
“阿C,别再深究。”芬姨严肃地看她。
“你要想我不深究,就自己告诉我。”
“这不可能。”
“好啊,那我猜,”她锐利的视线直逼芬姨,“A是军人。”
“闭嘴。”
“我猜对了。”她从芬姨的神色看出来,“紧接着呢?他要跟政府合作,他想把我们培养成国家武器。”
芬姨微怒地抓住铁栏:“闭嘴!”
“但是,他首先要拉拢支持他的人,与除掉反对他的人。”
末了,她故意地问:“是吧?之前被绑来的国防大人之子到哪儿去了?”
“C!”芬姨向她压低喊,“你别让我担心你的死活!”
“你会担心我的死活?”好像不知不觉地换到了另一个话题上,她问芬姨,芬姨则看向她的双眼,拽着铁链站起身来。
“阿C,你不可以去做一些会惹火上身的事情。”
“你是不是生我的人?”
这句话问得如此出乎意外,她很认真,芬姨却顿了那么一秒:“怎么会这么想?”
……
“是不是呢?”
芬姨不回。
于是她说:“从我有记忆以来就被A领,每天的任务就是要进入一个个孤岛去驯服野兽,他说只要我做成了就让我见生我的人,十六岁的时候我被带来这个岛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你,你很好,对我像亲生孩子一样。
芬姨仔细地听着,良久,回答:“阿C,你是个孤儿,A骗你,你没有父母。”
“是吗,”好一会儿,她回,“这样啊。”
第67章 解封
洒脱是假的,关于亲生父母这个话题她从来没有摆上台面说过,这一天却连对两人提及,可得到的答案不是沉默就是否认。
但,她那么想不是两三天了。
她一直都是那么想的。
临走前,芬姨在身后提醒:“收敛你的性子,C,否则你跟A之间的信用危机迟早会降临。”
“信用是相互的。”她头也不回。
与芬姨结束对话的第三天傍晚,A把她叫去书房。
变天了,夹雨丝的凉风透过廊上的大玻璃挤进,一路去书房的路上碰到小鸽,小鸽跟着她的步伐对她说:“A为什么更不愿意把新的L跟你放在一起的问题,我明白了。”
“说说看。”
“你不喜欢新的L,假如新的L跟以祖哥好,你就不会跟以祖哥好,A真正不想你和以祖哥在一起。”
“不够,”她步子没停,“你的程度不能只到A不想我跟谁在一起,而要到A为什么不想我跟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