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平姿平姿就到,周平出去没多久,她便‘瘸’着个脚,一蹦一跳的挪进了赵璟的书房。
刚好赵璟已经处理完手头上的折子,便亲自搀了平姿在凳子上坐下。
“你不好好躺着休息,来我这里做什么?”
平姿撇了撇嘴,不大高兴:“舅舅是不是想纳我的朋友钱多多为妾?舅舅问过人家了吗?你们情意是否相通?怎么能够这样草率呢?”
赵璟看了平姿一眼,淡淡道:“没大没小。”
平姿往后缩了缩:“那是因为她是我的朋友呀,要是别人我才不管呢,我才不会为个不相干的人忤逆亲舅舅。”
“是吗?我记得你曾说过,你这个朋友很是景仰我,如今我看上了她、要纳她为妾,怎么就算不上是情意相通了?”
“那也只是敬仰啊,我问过她了,她是把舅舅您当菩萨一样敬仰的。舅舅的新税法给她家带去了稳定的收入和安康的生活,她就连拜佛的时候心里念的也都是舅舅您呢,并非那种男女之情。况且她是个好人家的姑娘,正经人家的姑娘谁不想做人正头娘子,又不是那卖了身的奴婢,往床上一拽就能为所欲为了。”
“住口!”赵璟皱眉,“是谁教你说这种话的?”
平姿讪讪的:“那……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没人教我,看也看透了!很多人的小妾通房不就是这么来的么?况且舅舅又比多多年长那么许多,也并不相配呀。”
赵璟本在收拾奏折,听平姿这么说,他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这些都是那姑娘与你说的?”
“是啊,她跟我说过,她要嫁就嫁个与她年纪相仿、一心一意的有情郎,是要给人家做正妻的!想必舅舅也得到消息了吧,人家已经有未婚夫婿了,舅舅可不能做那强抢良家女子的事情。”
其实平姿知道,钱多多根本就没有婚约在身,这样的说辞不过就是个借口,她是真的不想给她舅舅做妾呢!
“舅舅快答应我啊!”
“自然,你舅舅还不屑夺他人之妻。”
平姿开心地笑了:“那你就还是这个天底下最好的舅舅!”
赵璟颇为无奈地看着平姿:“你才认识那姑娘几天,便为她操心至此?”
平姿哼了声:“舅舅才见过人家几面,还不如我多呢,就想纳人家做妾了!!”
赵璟神思略有恍惚,或许是食物的香气,又或许是他曾做过的那个梦,让那个叫钱多多的女子变得特殊了起来。
但也不过是个荒诞的梦而已。
他已经在这庄园呆了好几日,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
钱多多今天一整个白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煮的酸梅汁味道也差了些。
夜里摆摊的时候有客人就说了,说她们家今晚的酸梅汁不如主街那家赠的味道好。
钱多多这才发现主街的张大郎又开始学她们了,之前她们卖食串儿,那张大郎就跟着卖食串儿;现在她开始无偿赠送酸梅汁,那张大郎家竟然也开始送酸梅汁了,实在是讨人厌。
钱串串都要气死了:“他是神仙吗?怎么什么都能学得会?咱们酸梅汁一出来他就能做了。他有这等好本事早开酒楼发大财了,还用在这夜市摆摊炸臭豆腐?”
☆、026
钱氏皱了眉,这种事情是禁止不了的。
别人只要没去你家厨房偷着学,你也不能拿别人怎么样。
在方子不外泄的前提下,别人能琢磨出和你家一样的味儿,甚至更美味的口感,那便是别人真本事。
她看了眼儿子,耐心教导:“你到底年纪小,沉不住气,往后这种话就别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咱们今天的生意还不错,好歹东西能全卖完。”
“就是,”钱多多看自家弟弟脸都气红了,笑着安慰,“他家的味道不好,就算白送了酸梅汁也不一定能卖完。他头天晚上的卖不完第二天又接着卖,食材都不新鲜了,这样下去他的口碑迟早会垮掉的。”
说什么来什么。钱多多话音才落,就有个来买豆腐和炸豆腐果儿的客人抱怨起来了,说主街那家的豆腐不新鲜,吃进嘴里一股酸味儿。
钱串串一听这话,立刻道:“昨晚他那摊子上的东西就没卖完,肯定是昨天剩下来的!”
那客人也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去与他理论,他却告诉我说那是酸梅汁的酸味。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连坏豆腐的酸味都分辨不出来。以后我再不去他家买了。”
“那您就来我们家,我们家的食材保证新鲜。”
“你们家的味道是更好一些,就是有些远了。”
“那您一次就吃个够。”钱多多乐呵呵地招呼着客人,又是舀汤又是盛酸梅汁的,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夜市摊子,却也叫人感到宾至如归。
看着这样努力的弟弟,钱多多彻底将白天的烦心事放下了,热情地吆喝了起来。
最后他们还是像往常一样,把所有的食材卖了个精光。
而主街张大郎的摊子,直到夜市散去了他东西都还没卖完。
……
钱家没主动想过要往那张大郎头上踩,想着他最后讨不到好了自然就会回去卖他的臭豆腐。
可他们谁也没想到这张大郎竟然丧心病狂了,半点道义也不讲!他连食串儿也不卖了,直接改卖煮食串儿的的高汤底料。
汤底油重,放凉一|夜即可凝固成块。那张大郎竟然直接把成块的底料拿了出来,喊着与人方便、家家户户皆可做食串儿的口号兜售起汤底料来了。
张大郎的这一举动当天晚上对钱家还没什么影响,可到了第二天晚上,夜市竟然一下子多出来了三家卖食串儿的小摊,并且还都摆在了主街上。
如此一来,位于偏远桥尾的钱家摊子生意便一落千丈。
这都到了往常该收摊的时候,他们的食串儿却连一半都没卖出去。
钱多多让伙计去那几个摊子各买了一些串儿回来尝了尝,几家因为用了同一种锅底的缘故,味道都差不多,几乎没什么区别。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几家的味道无一例外,都比她做的好!
白汤更加香浓,红汤除了香辣之外还带有一点麻。这些味道都是她汤里没有的!
钱串串却不服气,不愿意承认别人家做的比自家姐姐做的好吃:“这味道也不怎么样啊,他们不过是摊子的位置比我们家好罢了。”
钱多多忽然有些沮丧,她知道是自己技不如人:“你还真别不服气,他这味道就是比我们的香。他到底加了什么呢,为什么会这么香?你们能尝出来吗?”
钱氏摇头。
钱串串就是不服气:“不好吃,我吃着一点也不香,倒贴钱送我我都不要!”
钱多多没理会弟弟的倔强,但是她感到奇怪:“前两天那张大郎自己卖食串儿的时候,我们不是也买来尝了吗?那时候他的味道明明没有这么好,还不如我们家的。怎么他改卖了底料之后味道就变了呢?”
钱氏想了想道:“可能是有人买了他的底料回去自己加了料,从而改变了整个汤底的味道。”
“可现在一共有三家,就算这三家都按照自己的喜好加了料,怎么可能最终吃到嘴里的味道都一样呢?我认为这就是张大郎所卖底料的味道,可他既然有这本事把汤底调配的这么美味,怎么还会拿出来卖呢?这么好的东西难道不是应该私藏着一代又一代传下去吗?”
“这还不好猜吗!”钱串串怒道,“他就是故意和我们对着干呗。咱们卖什么他就卖什么,卖的不如咱们好了,就走绝路,反正就是要把咱们往死里整就对了。”
“可我们和他之间并无血海深仇,再说大家出来摆摊做生意都是为了赚钱,他何苦和钱过不去把这么好的东西卖给所有人。”
“也许他就是脑袋被门夹了,喜欢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呢!”
“肯定不是这样的。”钱多多陷入了沉思。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先是有人不惜拿命去陷害他们家饭馆投毒,累得她家饭馆被封;紧接着就有这张大郎不计一切后果地抢他们家生意。
她不得不怀疑这两件事情之间是有着某种联系的。
但她就是想不通,他们家到底得罪了谁?一定要叫他们家连日子都过不下去了才满意?
那人会是谁?是个厨艺了得的同行吗?否则怎么能调配出这么独特的汤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