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门技术活+番外(33)

黄宜安佯作惊讶,趁机告辞:“既是如此,那不如我先回吧,免得一个不小心,触了圣怒……”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刘季截断了。

“我的小姑奶奶,您可千万别!”刘季双手合十央求道,“陛下指名要见想出‘海晏河清’纸鸢的人,您要是走了,我这儿可怎么交代?”

那可是皇帝!抗旨不遵,是想杀头吗?

黄小姐是他的福星贵人,先是帮他招来了英国公府,眼下又招来了皇帝,他是又激动又忐忑——若是这关头黄小姐悄悄地逃走了,那五丈风可就惨了!

刘季不敢抗旨不遵,黄宜安当然也不敢。

现在她无比庆幸,英国公夫人挑中了她来做庶媳,并且两家已经开始相看——就算是命运之力不可阻挡,两宫太后还是钦定了她做皇后,皇帝总不愿意背负抢夺臣妻的骂名吧?

还有,郑玉烟刚才怎么就走了呢?

要是眼下郑玉烟还在,把她往皇帝面前一送,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吗?

黄宜安又是庆幸又是懊恼,一时情怀复杂,被迫再度回到厅堂。

祁钰已经在主位上坐下了,正微笑看着黄宜安挪进来,在他下首坐了。

端坐在红木太师椅上的小姑娘,敛眉垂目,双手交叠于膝上,十分地乖巧柔顺,完全不见方才回怼他时的戒备和强硬。就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儿,突然收了锋利的小爪子,变得温驯无害、惹人怜爱。

祁钰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变起脸来很有意思,也越发想探究她扎纸鸢、行宫礼背后的秘密。

“黄小姐是怎么想起‘海晏河清’纸鸢的?”祁钰笑问道。

一般人给太后贺寿,不都应该是献福祝寿吗?

黄宜安把当初给刘季的那套说辞,又说了一遍。

祁钰却不大相信。

如果不是对母后了解深入,怎么敢一改常俗,提议做“海晏河清”这样恢弘大气的纸鸢?

可是一个九品文官的女儿,连宫门都没有进过,又是怎么了解母后至深的?

祁钰想追问,却又下意识的觉得,即便是他开口问了,只怕眼前的小姑娘也会拿些虚话来敷衍他,比如张溪就是现成的借口。

可他知道此事和张溪无关,否则当初在刘季请教时,张溪就答了,也就轮不到眼前的小姑娘出主意了。

祁钰微微一笑,以夸赞结束了这个话题:“黄小姐果然聪敏不凡。”

黄宜安微微颔首,谦逊道:“公子谬赞。”

话到这里,就该结束了。

黄宜安预备起身辞别,免得别生枝节。

谁知她尚未一动,上座的皇帝又发话了。

第42章 何美相配

“秋高气爽,正是放纸鸢的好天儿。”祁钰笑道,“不知能否有幸请黄小姐为我也扎个新巧的纸鸢?”

黄宜安瞥了眼墙角的冰盆,觉得“秋高气爽”应该是很久以后的事情。

不过,皇帝是天子,当然比别人更懂老天爷的意思。

她这样的升斗小民,如何能妄揣天意?更不能违逆圣意。

“承蒙不弃。”黄宜安谦逊道,接下来便是一通诚恳至极的猛夸,“公子丰神俊朗、仪容潇洒、风度翩翩、姿容不凡、贵气逼人……因此我以为,莫如扎个美人纸鸢,才堪与公子相配。公子觉得如何?”

祁钰一怔,手中摇着的折扇也顿时停了下来。

他觉得这不是好话,但是偏偏小姑娘又表现得极为诚恳,让人想质疑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祁钰看了刘季一眼,猜测他是否告知了黄宜安自己的身份。

刘季满头大汗,唯有傻笑。

黄小姐真是太大胆了,明明已经知道了皇帝的身份,竟然还敢这样胡言乱语。

呃,其实也算不上是胡言乱语,毕竟皇帝确实是人中之龙、风姿非凡。

莫不是,黄小姐见皇帝长得俊美,就乱了分寸?

那张四少爷怎么办?

……

刘季胡乱揣测,额上的汗冒了一层又一层。

黄宜安却十分畅快。

她压抑了一辈子,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宣泄一回了。虽然这样做毫无意义,可是谁让她乐意呢!

祁钰见黄宜安微露得意,一时拿不准是因为暗怼了自己,还是自觉这个主意非常之好,便缄默不语,目光沉沉。

刘季以为这是动圣怒的前兆,吓得双腿直抖,立刻就要跪下请罪。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祁钰突然笑道,意味深长地问,“只是不知,我如此优秀出众,得配个什么样的美人纸鸢才好?”

这话问得有些轻佻。

黄宜安却像是没有听出来一般,恭顺应道:“面如傅粉、唇若施朱、长眉若柳、眼如丹凤,娉婷袅娜,余韵风流。不知这般美女,能否配得上公子?”

完全是照着郑玉烟的模样描绘的。

祁钰看了眼下首坐着的小姑娘,黛眉杏眼、烂漫天真,跟她描述的一点都不一样。

有意思。

“那就这么做吧!”祁钰兴致盎然,吩咐刘季,“你这就准备来。”

刘季愕然。

看皇帝这样子,是准备等黄小姐做好纸鸢,才肯放人了?

黄宜安亦惊讶不已,踌躇片刻,婉拒道:“扎制纸鸢工序复杂,一时片刻只怕连蒙面都画不出。不如等做好了,再着人送予公子?”

虽是婉拒,可到底对方是皇帝。

一屋子的人都愣住了。

抗旨不遵?

黄小姐胆子也太大了!

祁钰当然知道纸鸢一时半刻是做不出来的,可他本意也不是为了做纸鸢,因此闻言心中略有不悦,遂收了笑容。

刘季见状大急,连忙赔笑恳请黄宜安:“虽是一时半刻做不出来,但也可以先试着做点儿,让公子看看是否满意。”

说罢,拼命地朝黄宜安使眼色。

黄宜安固然不想屈服,可更明白眼前的人自己前世作为皇后尚且得罪不起,更别说今生只是个九品文官之女了,遂笑应道:“既是如此,那就先画纸鸢蒙面吧。”

“那这就去准备!”刘季感激地看了黄宜安一眼,立即起身道。

“我也一起去吧。”黄宜安起身笑道,“东西挑顺手了,才画得顺、画得好。”

后一句,是说给祁钰听的。

刘季怎么敢替皇帝做主,闻言连忙朝主位看去。

祁钰觉得小姑娘还算乖觉,因此决定放她一马,遂点点头。

刘季得了圣命,长吐一口气,和黄宜安前后脚出了厅堂,去旁边的书房取笔墨纸砚之物。

到了书房,四顾无有他人,刘季慌忙低声央求道:“我的小姑奶奶,那位可是皇帝陛下,您说话能悠着点不?把我这吓得,一身又一身冷汗。”

黄宜安连忙做出一副后怕的样子,亦低声央求道:“说起此事我正想请刘少东帮个忙呢。若是陛下事后问起我是否知晓他的身份,还请刘少东帮忙瞒一瞒。

“我小门小户出身,没见过大场面,一向自由散漫惯了的。万一哪一句再不小心得罪了陛下,有个‘不知情’的名头在,或许能减罪一等。”

刘季眼睛瞪得老大,脱口道:“你还有‘再’?”

是要吓死他才肯罢休吗?

黄宜安见刘季吓得不轻,连忙安慰他道:“刘少东请放心,我会尽量管好自己的。”

可是刘季压根儿就没有被安慰到。

尽量管好自己?

那就是说,很有可能还是管不住自己喽!

可他往日见黄小姐也不是这般没见识、易失态的人啊!

刘季一时糊涂了。

等他反应过来,黄宜安已经找好了所需之物,低声催促他道:“咱们快些去吧,免得去晚了,陛下再怪罪。”

你去了才容易被陛下怪罪吧!

刘季好不容易压下心中的怨怼,点点头,跟随黄宜安出了书房,径直往厅堂走去。

厅堂里,刘秀已经吩咐摆好了桌案,见两人回来,连忙上前接过一应事物,又一一摆放完毕。

黄宜安刚要坐下,就见祁钰走了过来,便起身退到了一边。

刘季和刘秀更是躬身垂首,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你不必在意我,尽管画你的。”祁钰摆摆手,示意黄宜安安心坐下作画。

皇帝站着她坐着?

这可是前后两辈子从未享受过的待遇!

黄宜安不免新奇又带点激动,遂点头应下,在桌案后的太师椅上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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