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不远处有家24小时便利店,偏偏店主还是个单身老男人,平日里我经常去他的店买吃的,那男的长着一张凶狠不善的脸,每次买单的时候我总觉得他要抢我的钱……
我实在挪不动脚了,心想着还是去远一点的超市买吧,可是白若云还在坑上蹲着,哎!
我又狠狠地薅了薅头发,一咬牙,一跺脚,冲!
我大步流星地走进店里,旁若无人地走到最后一排货架前瞅了半天,买哪个啊!
“你要买什么?”一个年轻的声音自收银台传来。
咦,换老板了?我警惕地一扭头看了一眼,这一眼过后,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新的老板竟然是那天晚上在小酒吧门口喝的醉醺醺的酒鬼陈易!
真是冤家路窄,我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不对啊,明明今天是我的生日,要不要这么对我?
那家伙视线一直停留在我脸上,他一脸坏笑,怎么看怎么邪门,这神态像极了原店主。
“喂,你看起来好眼熟啊?”陈易双手抱胸,玩味地冲我笑。
“你想说你在梦里见过我吧。”我冷冷地回敬他一句,也没心思再甄别到底哪个才是白若云需要的姨妈巾,心慌意乱地我随手提着一大包转身就跑到收银台,不等陈易开口,掏出一百块扔在桌上,见鬼似的夺门而出。
“喂,别跑啊,还要找你钱!”陈易追出门口,我吓得头也不敢回,嘴里忙道:“不要了……送你了!”
奇怪了,我是去买东西的,怎么看起来我像个抢/劫的?
不过话说回来,我买的这个东西实在是让我心虚不已。
这要让白若云知道了,还不嘲笑死我?
进了门,我一副死人脸,白若云打开一条门缝,着急的问我:“买了没?”
我白了她一眼,走过去,将东西扔给她,没好气地说:“从此以后别叫我买这玩意!还不如让我去死!”
白若云抱着那东西,嘴里嘟囔着:“至于吗?你以后不要用吗?”
我恨恨地抹了抹鼻子,急吼吼地辩解:“我用不着!”
白若云关了门,从里边传来她嘲笑的声音:“对,你是男人,用不着……哈哈。”
我:“!!!”
我瞬间蔫了,竟无言以对。
“小梦,你!你怎么给我买的成人纸尿片啊!哇哇……你个白痴啊!”
白若云在洗手间里不断地哀嚎:“我又不是大出血……”
这事对我的冲击太大了,于是当天晚上我就做噩梦了。
在一望无际的荒野中,对,又是荒野!后边有一只绿眼幽灵朝我狂奔,我吓的舍命一跳……
悲催的我跳进了一个沼泽地里,然后我绝望地看着自己陷进去了,白若云在岸边使劲拖着我,而我的身后,那只幽灵还在肆无忌惮地狂笑。
等那黏糊糊地湿泥漫过我的鼻子,我顿感窒息,我要死了,我真的就这么死了吗?
白若云哭的撕心裂肺,死不撒手,最后那幽灵出手了,将我拔了出来……
“滚开啦!”我暴躁地挥舞着我的双手,一下又一下地砸在什么东西之上。
“哎哟!”白若云痛苦地一声尖叫,终于把我从噩梦中解救了出来。
我赶紧打开床头灯,摸着白若云的头:“没事吧?”
白若云委屈的看着我,轻轻地摇摇头。
我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忽觉腰酸肚子胀,我反手朝后腰锤了锤:“好难受啊,怎么感觉我尿裤子了?”
白若云闻言,连忙翻坐起身,用同情地眼光望着我:“你不会也来大姨妈了吧?”
我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饿狼:“胡说,怎么可能!去你的!”
“你站起来我看看?”白若云满脸怀疑。
我极不情愿地站起身,扭扭捏捏地问:“有吗?”
白若云一声爆笑:“恭喜你,你不是男人了。”
我两眼一翻黑,差点晕过去。
☆、毕业
转眼又到了毕业季,不过对于我们来说,没有离愁别绪的感觉,有的只是快要放假的雀跃。
离期末考试最后的几天,老师们松懈了不少,同学们大都也开始解放天性,早自习成了大家联络感情的最佳时机,一本本同学录从这个人的手中又传给另一个人。
毕业照,合照,个人寸照漫天飞舞。
很令人向往的一段时时光,它就这么没了。
再见,我的童年。
暑假开始,我与白若云并没有像别的小朋友一样到处去游玩,我们开始了新一轮的学习。
林姨很疼惜我们,即便是周末她也没有回去陪伴她的孩子,唯恐饿到我俩。
这个我很感激。
也就是这个时候,白若云才告诉我,当初她故意让我“散财”的真正目的。
她说,她不想让我活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她说,她想让我有很多的朋友关心我,爱护我。
她说,她怕我孤单,怕我过分依赖她,万一有一天她离去了,我该怎么办?
我知道她的用心良苦,我很是欢喜。
白阿姨与爸爸在我们毕业的第二个月就举行了隆重的婚礼,我本不想去凑热闹,可白若云强拉着我去。
她说,白阿姨希望得到我的祝福。
于是我再一次妥协,我去了。
但我始终没有办法说出那句祝福的话,我办不到。
我的到来,白阿姨还是很高兴地与我拥抱,爸爸也冲我笑了笑。
我心头一暖,或许这就够了吧。
对了,白阿姨的儿子何真,也就是我与白若云的亲弟弟,真的非常可爱,也非常好看。
他有一对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又浓又黑的睫毛,圆乎乎粉嘟嘟的小脸蛋,既具备了白阿姨的美貌,又拥有爸爸英气冷傲的气质。
我逗他:“叫十声姐姐,给你一百块钱。”
他扬起下巴,一脸倨傲:“想得美!”
我乐了,又逗他:“你名字好像女孩子哟。”
他抬起小脚狠狠地踩着我的脚,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我的脸,一板一眼地答:“我妈说了,她真的爱我爸爸,所以我就叫何真,你这个男孩子懂什么嘛。”
哎哟我去,我竟然被一个两岁半的小屁孩怼的哑口无言。
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特别是毒舌太特么的像我了!
白若云在一旁笑的直打跌,她幸灾乐祸地冲我说:“小梦,棋逢对手了吧?哈哈哈……”
我怒吼一声,将她按在沙发上狠狠地揉搓,直到她笑的喘不过气,我才罢手。
这时候,何真却讪讪道:“不亲亲吗?”
我:“……”
白若云:“!!!!!”
“谁教你的?”白若云窜到何真面前,一本正经地盘问。
“电视上看到的。”何真一脸淡定地推开白若云,嘴里还十分不满:“不要对我动手动脚,像什么样子。”
白若云头顶一片乌云,哭笑不得地问:“这话又是在哪学的?”
何真背着双手,一脸深沉:“妈妈说的。”
我抬手尴尬地遮住双眼,心里已经乐得不行。
小姨这次没有带上她的小男友,据说最近他俩在闹分手,我问过她很多次,她始终三缄其口,这一点也不像她的作风。
如今她也是难得的安静,默默地站在门口,双目凝视着正在梳妆的白阿姨。
她的脸僵着,看不出喜怒,俨然一尊没有情感的雕像,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白阿姨走出化妆间。
白阿姨这几年确实老了不少,厚厚地粉底也遮不住她那憔悴的容颜,身材也严重走样,特别是生了何真以后,水桶腰都有了。
不过我爸爸还是娶了她,看得出,他们是相爱的。
婚礼结束后的第二日,我与白若云便火速回到属于我们的小窝。
林姨听说我俩回来了,便火急火燎地赶回来照顾我俩。
吃喝拉撒无微不至,有时候我觉得,其实没妈的孩子也可以活的很漂亮。
所以,我与白若云更加珍惜彼此,一切得之不易,当努力维护。
暑假两个多月已经接近尾声,我们已经将初中一年级的知识学了一半,当然还有很多没有理解通透。
先飞的不一定是笨鸟,但倘若是只笨鸟,那就一定不能松懈。
初中部离我们住的地方又远了些许,我与白若云商量着要不要买两台自行车,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