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煮酒:妖娆戏红尘(277)

谢玹忽然大步走来,两三步便挡住了她的去路。

少年负手而立,微微低头,闷声道:“生辰礼。”

“啊?”温酒脑子发懵,抬头看他时,也是一脸的茫然。

谢玹面无表情,又重复了一边,“我的生辰礼呢?”

温酒眨了眨眼睛,有些诧异道:“你今日是来……”

话到一半,谢玹微微皱眉,墨眸冷冽里掺着些许失落,低声问道:“没有?”

“有有有!”温酒见不得他这模样,连忙道:“三哥在此稍候片刻,我去去就回。”

谢玹眸色微动,还是那样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却似乎冰雪消融了大半。

“三哥先坐。”温酒说着,回头看了谢珩一眼。

后者缓缓起身,朝两人走了过来,一手搭在谢玹肩膀上,“看样子,三公子不太稀罕为兄要送你的生辰礼啊。”

谢玹抬眸看他,语调平平道:“不稀罕。”

“啧,真是无情啊。从前只有为兄一个人给你过生辰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谢珩一边说着,一边随意至极的抬手脱外袍。

“你干什么?”谢玹素来波澜不惊的俊脸忽的黑了下来,抬手制止少年解衣带的手,嗓音有些破了,“阿酒还在这!你要做什么?”

温酒愣了片刻,随即移开目光。

谢珩笑,琥珀眸里华光流转,道:“你说我要做什么?阿酒在这,我能做什么?”

谢玹最恨他这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咬牙,别过头,看向温酒。

“我先……出去。”温酒抚了抚额,当做什么都没看见,转身便往走,低声嘱咐道:“吵归吵,别动手。也不要摔贵重东西,其他的,你们随意。”

说罢,她推开门走了出去。

庭前飞雪迎面而来,纷纷扬扬积了一地纯白。

小厮侍女和几个与谢玹同来的小官吏站在不远处的廊下,狂风席卷而过,檐下的灯盏飘飘扬扬的,红流苏在白雪之间摇曳生姿。

温酒同一众人微微点头示意,便朝另一边走去,刚到拱门处,就看见一身黑衣的叶知秋走到她面前。

这姑娘一身劲装,少年气十足,此刻却怕扰了旁人一般,低声问道:“我方才听兄弟们说,三公子来了?”

温酒点点头,“刚来不久,在前厅呢。你可要过去?”

叶知秋眸色微亮,片刻又暗了下去,摇了摇头,“不了,我同他不相识才最好,这样日后旁人才抓不到把柄。”

温酒听得云里雾里,她晓得小叶身份特殊,又一直以男装示人,从前在飞云寨是这样,来了帝京还是如此。

这些时日青衣卫在风荷园来来去去,将朝中大臣们那些事禀告谢珩,都没避着她,甚至连太子瑞王也是直呼其名。

若不是她知道谢珩前世当了摄政王都无心皇位,险些都要以为,谢小阎王恐怕是在密谋篡位了。

叶知秋笑了笑,眸色清亮如昔,“更何况,再过不久,我就能见到他了,不急在这一时。”

她嗓音忽然轻了下去,近乎喃喃道:“只是来日再见,又不知是以什么样的身份。”

温酒心神微动,温声道:“今日是三公子生辰。”

只寥寥数字。

叶知秋忽然抬头看了她许久,然后转身跑了。

温酒一脸莫名,“你跑什么?”

“三弦生辰啊!”叶知秋一边飞奔而去,一边道:“当然是送生辰礼了!”

温酒站在原地,“你刚说的不去。”

叶知秋的声音远远的飘过来:“五十两……你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温酒忍不住笑,摇摇头,穿过了拱门。

五十两,要是被三公子听见,非要冻死她不可。

而此刻,花厅内。

谢珩低头看着三公子,含笑问道:“怎么,你要帮我脱?”

谢玹松手,俊脸微僵,“你!你怎么越发的……”

他的话直到一半便卡住,对着旁人唇枪舌剑不遗余力的谢侍郎,在长兄半句斥责都难以启齿。

“越发什么?”谢珩唇边的笑意越发深了,“生辰礼还想不想要了?”

谢玹没说话,一双墨眸却微微亮了起来。

谢珩笑道:“想要,就赶紧把你这身官袍脱了。快些,阿酒待会儿就回来了。”

这话听起来有些怪。

外头那些个人冻得瑟瑟发抖,怎么也想不到,这门里人在做什么。

谢玹抿了抿唇,解开玉带,褪去紫色官袍,回头时,谢珩已经脱去一身绯袍。

少年身上只余下白色的里衣和一层金丝制成的软甲,他伸手将金丝软甲解了下来,下颚微抬,朝着他笑道:“还愣着做什么?过来。”

第369章 那些你不屑做的阴暗事,都由我来

谢玹面色微变,“你做什么?”

“磨蹭什么,我又不打你,把手抬起来。”谢珩挑眉,将金丝甲套在了仅仅着里衣的三公子身上,细细将暗扣扣上。

少年缓缓道:“六岁那年,我只给了你一盘桂花糕,你便黏着我不放了。十岁那年,是满屋子的书,你虽然不爱笑心里却高兴的很……今年,这这弟弟长大了,真是越发的难哄。”

谢玹低着头,不说话。

金丝软甲身上还带着长兄的体温,穿在清瘦的少年身上有些大。

明明只是一层不厚不薄的金色,此刻让他觉得似有千斤重。

谢珩道:“这金丝软甲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平时也没什么用处,也就危急时刻能保命。今日我将它送于你,也没什么可嘱咐你的,只有一句,你一定要记住。”

谢玹眸色的如墨的看着他,“嗯。”

“我还没说呢,你这就答应了?”谢珩忍不住笑,伸手帮谢玹披上官袍,附到他耳边低声道:“三公子,无论日后,千万要保住你自己的性命。”

声落,他便退开,披着外衫,慵慵懒懒的坐到桌边。

谢玹微愣片刻,而后将官袍穿戴整齐,彻底将身上那件软甲掩去,回头道:“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谢珩自从出了天牢之后,就一直在风荷园里待着,说他没有什么丝毫动作吧,偏偏阿酒又牵制着户部,如今这样的局面,暂时不会危及性命。

等这事过去,老皇帝翻起旧账来,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全身而退。

长兄必然还有后招。

可他什么都不说,着实令人心急如焚。

谢珩正在系衣带,闻言,抬头笑着看向谢玹,“有些事,你现下还是不知道的好,等时机一到,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到那时候来得及吗?!”

谢玹眸色如墨晕染,定定的看着他,薄唇里忽然溢出两字:“主上?”

谢珩手上指尖微顿,片刻,又继续慢条斯理的系好衣带,唇边笑意不改,“你倒是说说,在刑部这么些时日,都查到什么了?”

谢玹并不答话,只沉声道:“旧历二十九年,先帝幺女公主承宁领凤卫三千,领密旨着青衣隐于暗,时人又称青衣卫。”

谢珩眸色微沉,只字不语。

“长兄,你告诉我,为何区区谢家的公子会有青衣卫誓死跟随?为何你带着叶知秋这个衡族遗孤进帝京却不让她在外露面,反而自己进了天牢,顶了衡国公府余孽的名头?”

谢玹身上近乎寒气萦绕,语气极淡道:“据我所知,大伯母本名并不姓叶。还有这金丝软甲,本是承宁公主之物,又为何会在长兄身上?”

进了天牢的那些官员大半都吐了真言,大半辈子官场浮沉,满肚子的密信旧事,说出的话三分真七分假,颠来倒去。

可他全部都联系在一起,多多少少也能猜出几分。

如今只剩,求证。

谢珩难得听见三公子开口说这么多话,此刻却有些无奈,屈指轻轻敲着桌面,“让你去刑部,还真是……如鱼得水啊。”

他后半句像是轻叹。

三公子是个实干派,这才到刑部多久,就把二十年前的旧事都翻了个大半,也就是从前的那些事那些人都已经零落不堪,查到的东西难以拼凑完整。

若是真让他什么都查到了,恐怕老皇帝第一个不肯留他。

“长兄!”谢玹袖下的手无意识的收拢,看着眼前人许久,眸中变化万千,最后汇聚成熠熠星华,“这赵家天下原该是……”

“阿玹。”

谢珩嗓音低低的,唤了他一声,打断。

谢玹尚未说完的一半话,便卡在了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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