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缺钱,缺命/国子监纨绔捉鬼日常(77)

作者:一兜赤豆子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后又听连兵部尚书之子这样目中无人的纨绔人物,都对他们老大感到敬佩仰慕,还要梳洗打扮以示尊重,顿时觉得面上有光。

他也知道这些个世家公子,讲究繁文缛节,因而对唐安宴这要求也未生疑。

但他也不是傻的,小动了脑子思考了一番,最终认为这样单纯无脑的纨绔,整不出什么幺蛾子,才应下他的所求,甩下一句“等着”后,洋洋得意地走了。

人家这么尊重他家老大,他也不能不给面子不是?

直到远去的脚步声再也听不见,唐安宴才敛起让他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笑颜,呼出口浊气。

人生如戏,保命全靠演技。

☆、第五十章

范松只觉得有人在踹他,睁开眼,便见唐安宴面色凝重,凑了过来,朝他嘘了一声。

醒过神,见到自己手脚被绑着,还关在了牢里,他大惊失色,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齐天佑先被唐安宴弄醒,比起范松的惊讶,他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然后又恢复了他波澜不惊的淡然面容,是一点都不意外眼下的形势。

他就说那般招摇的马车,看着就招蜂引蝶的,指不定就把什么匪类招来,结果还真如他所想。

“所以我们是被哪波土匪抓了,而你想到了什么逃脱的法子?”齐天佑无奈道。

齐天佑和唐安宴相处了这么久,也算是培养出了些默契,睁眼看到他一个眼神,便知他有什么计划。

唐安宴有些诧异,没想到老古板这么有眼力见。

将背后捆绑着的双手,往还躺在地上没来得及起身的齐天佑嘴边一送。

“先帮小爷把手上的绳子咬开,小爷虽将人支走了,但估摸着也拖不了多少时间。”

唐安宴本是很正经的提议,忽而想起了什么,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

面上不显,可心里却抑制不住咕咚咕咚,冒起了坏水。

也不知霞姿月韵的老古板,龇牙咧嘴撕扯绳子是如何一番景象,光用想的,他就忍不住想笑。

只是可惜了他背后没长眼,瞧不着。

正对着唐安宴的范松,看他面上突如其来的一丝憾色,有些摸不着头脑。

齐天佑僵硬着脸,拧着眉透露出一点不情愿,那脏兮兮的麻绳,也不知沾了什么,闻起来臭臭的,味道奇怪的很。

可难得看唐安宴一脸严肃,猜想眼下形势不容乐观。

终归是小命要紧。

他深吸一口气张开了嘴,正打算帮唐安宴咬开之时,只听坐直了身子的范松,沉稳地喊了声:“等等。”

范松挣扎地站起身,蹦蹦跳跳去了墙角,在墙角转了一圈,片刻后,就见他嘴里叼着什么,又像兔子似得蹦了回来。

松开嘴,将口中的青灰色藤枝放在齐天佑面前,建议道:“用这个比较快。”

唐安宴好奇地扫了眼,那株颜色古怪,像是石灰泥一样的藤蔓,疑问尚未出口,范松抢先解释道:“这叫割人藤,藤蔓上长有倒刺,锋利堪比镰刀,用它来割绳子能快些。”

齐天佑闻言,飞快起身。

那藤蔓上果真有毛绒一般、肉眼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的小刺。

一想到可以不用嘴啃那麻绳了,齐天佑半点不迟疑,忙背过身去,用被绑在身后的双手,隔着袖子将草捡了起来,一刻不耽搁地立马去割唐安宴手腕上的麻绳。

唐安宴却用一副探究的眸光望向范松。

见他嘴角被这藤蔓割出了一道血痕,倒是不怀疑这藤蔓的锋利,只惊奇道:“你怎知这有这玩意儿?”

听闻此问,范松耳尖微红,似是羞涩地垂下小鹿眼眸,掩去眸中的几分窘迫,轻声道:“这儿和我家挺像的,我家墙角的石缝里也长着这样的藤蔓,我被这东西割伤过几次,所以......”

话未说完,唐安宴看出了范松的难为情,睁圆了眼打断道:“莫不成你家住牢里?”紧接着揶揄一笑:“够别出心裁的啊。”

范松没看出唐安宴打趣他是为了故意转移话题,十分认真地摇头否认:“唐兄说笑了,我又不是犯人,怎会住牢里?”指了指头顶蛛网和墙角青苔继续道:“我是指这样......的环境像而已。”

空气中的潮湿霉味,让范松颇感熟悉,被唐安宴叫醒后,他就一直留心观察四周。

此处阴暗潮湿,只能靠墙上的烛光照明,石墙上的墙缝里还往下滴答渗着水珠,空气里湿漉漉且令人胸闷的水汽夹杂着长时间无法通风产生的霉味,一直萦绕鼻尖挥之不去。

再加上他在石墙下看到一些灰白的粉末断断续续冒着白烟,显然是常用来除潮的云石粉。

种种迹象表明,此处或许会有割人蔓这种东西。

范松怕唐安宴不信,灼灼看着大少爷诧异的眼睛,凿凿解释道。

除此之外,他还猜想极有可能这牢房是设在了地底下见不到光的地方。

这样的无光和潮湿,才最适宜割人藤的生长。

正如他所住的半地下的矮房。

因为常年晒不到阳光,屋里霉气很重,在梅雨天湿气最重的时候,若没有这石灰岩烧制成的云石粉吸食潮气,一到夜里就连蜡烛都点不着!

所以他试着找了找,结果竟真的被他发现了这藤蔓。

从小在金窝银窝、绿瓦红砖的府邸里长大的唐大少爷,头一回听到这么凄惨的事,打趣的玩笑话如鲠在喉,半句说不出口。

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他知道范松家境艰难,毕竟贱籍的身份低微,处处受制,却没想到竟困难到,连赖以生存的地方,都能和这昏暗的牢房媲美!

瞧瞧那满墙的厚实蛛网,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好在范松毅力惊人,没被生活这块巨石压垮,不但凭借自己的努力进了国子监,还阴差阳错,当了他唐大少爷的朋友。

如此看来,老天待范松也不算薄情。

唐安宴心中五味杂陈,千种情绪心间闪过,却独独不带怜悯。

在他的认知里,只有弱小者才需要别人的同情可怜,显然唐安宴认为范松既聪明又坚强,他不需要。

范松就像这顽强扎根在石缝里的割人蔓,虽生活在黑暗中,不见阳光,却也能拼尽全力,去出人头地。

唐安宴对坚韧的范小草点了点头,由衷夸赞道:“你很厉害!”

范松错愕不已,鹿眸圆睁,不可置信地望向唐安宴,深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但见唐安宴坦荡澄澈的眼眸中尽是真挚之情,他更是受宠若惊。

唐大少爷竟然在夸他?!

他抑制不住红了脸,本还以为唐大少爷听了他寒酸的家境,会嘲笑他,没想到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唐安宴自诩看人有几分眼光,他觉得对范松潜力无限大,绝不能以貌取之。

就像这割人蔓。

长得平平无奇,一副不起眼的墙角杂草的模样,可只要细看,就能看到他身上藏了锋芒。

而当你过分轻视,不在意它,一不留神,止不准还反过来被他所伤。

割人蔓的锯齿如范松所说那样锋利,用它不用半刻钟,便轻易将绳子割断了。

唐安宴双手解开束缚,便去解齐天佑和范手上的绳子,顺带简单说了下眼下的形势,紧接着嘱咐了一会的戏码该怎么演。

“踏踏,踏踏——”

过道尽头忽而响起了一人的脚步声,三人迅速将刚松开的绳子,假意绑回手脚上,系了个活扣,伪装成没有解开的样子。

除了唐安宴,齐天佑和范松飞快地躺回了地上,经由唐安宴纠正,姿势位置都和没醒前一样,分毫未差。

刚做完这些,那小矮个土匪才端着盆水,走到了牢房外。

他见唐安宴依然安分地坐着,而他身后两人还未醒,安心地点了点头。

这两日他们老大不知怎地对两新来的楞头小子格外赏识,成日关着房门,也不知与那两人聊些什么,忙得就连刚抓回来的值钱肉票都顾不上管,只吩咐了句“好生看着,没下令前不准动他们”就将人扔进了这本已废弃的牢房。

在废牢看守是件苦差事,毕竟这地下的霉味确实难闻,寨里兄弟们都不愿来,这苦差便落到了他头上。

将帕子浸湿,拧干,然后从铁栏杆中间伸了进来,矮个土匪很是贴心道:“你过来,俺替你擦擦。”

是半点没有要开牢门进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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