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护士看着宁缺像提着购物袋一样拎着一只猴子,也没有张声,只是抿着嘴站着那里。
宁缺充分发挥了得势小人的嘴脸,抱着胳膊,猴子摇晃在空中,“怎么,上次我来的时候,你可是还扶着我到电梯门口的,现在瞧不起我了?”
“哪有,哪有,只不过是我们这一类的前辈,尊重一下还是要的。”,小护士也不干示弱的怼了回来。
宁缺也听出了其中的潜台词,并没有回话,掐着自己的步子慢腾腾的回去,“她呢?”
“回去了,说是等不及了。”
果然,宁缺在路过办公室的时候,看见了还在忙碌的她。
这时一个大爷稀奇的看着宁缺身后的猴子,“这么弄着,不舒服的。”
宁缺回道,“不这样弄的不行诶,会挠人的,刚从外面捡到的,凶得很,去打算等会儿送动物园去。”
猴子也听得懂宁缺在说它坏话,嘴里发出尖利的怪叫,身子一扭一扭的。
周围围的人越来越多,手里不停的指指点点,猴子好像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嘴里的声音越发弱了。
大爷眯着眼睛,“真的是个毛牲畜,凶滴很。”
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说了一句,“这不是那中邪的了。”
“对,看脸,有点像。”
“那天吓死我了。我手机都快砸在脸上了。”
人群中立马如鸟兽散,一个人也没有留下,动作激烈的,还可以听见门的声音。
这时还留在过道里的那个小男孩尤为明显,宁缺认出他来,就是跟她说厕所里有个小姐姐在找你的男孩子。
身上还是瘦弱空荡荡的样子,但是全黑的眼睛里好像装满了星空一样,格外明亮。
宁缺弯下腰,冲他做了一个抱抱的姿势后,看着他迟疑了一下,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后,一把抱住。
大概过了一会儿,宁缺松开手,试探性的问,“跟我回去?”
一声弱弱的奶音从他嘴里发出来,“我想带我朋友一起来。”
然后就松开手,往回跑,一会就消失在视线中。
宁缺突然想到他并不知道他的房间在哪里,但是也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等他,于是在旁边留下一行字,写明了地址后,回去了。
宁缺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吃着零食,一边看剧,副本里跟现实世界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中饭时间到了,冯豪借着送餐的名义过来了。
门才刚打开,一小道人影就从他怀里溜了下来,蹦哒到了宁缺的肩膀上。
冯豪问,“姐,晚上几点开始呀?”
宁缺把零食一推,打了一个饱嗝,“直接走,我们去消消食。红红,来坐在我肩膀上。”
里仁医院,绿化做的很好,整个医院占地面积很大,进进出出的人有很多,于是宁缺的行为相当于大海捞针。
“红红,你感应到了吗?”,宁缺打着太阳伞,顶着一天中最热的太阳。
花花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感应什么,棉花做的手臂胖乎乎的做了个手势,比了1和8,表示才过了18分钟。
宁缺突然想到了什么,“走走走,有办法了。”
没多久,整个医院里开始播报。
宁缺一脚踩在椅子上,整个广播室被反锁起来。
“各位父老乡亲,你们好。为了我们整个医院的平安和你们的生命安全着想,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情。
你们周围若有人整个眼睛痛红通红,肚子一阵阵绞痛,请马上抓起来,请派人到广播室门口。若抓到,一个人奖励5万。”
宁缺说完,把小喇叭收了起来,对着在地上的工作人员,非常和蔼可亲的说:“人来了,麻烦接收一下。钱呢,你去找我爸要,对了,我爸是这里的院长。”
医院一天到晚都是非常忙碌的,其中一个年轻人倒是跟自己一起来的同伴开着玩笑,“阿宝,要是我抓住那个人,钱我们对半分。”
旁边那个阿宝的年轻小伙子哈哈一笑,“那可以,不过你这个腿瘸的人没资格说这话。”
“等下先,你送我上厕所先,中午汤喝多了。”
“好的,没问题。”
这时他们到厕所间门口时看到一个男人踉踉跄跄的跑出来,满眼通红,但是身板倒是挺的笔直。
那个瘸腿的男孩不小心瞄到,亲声的说:“阿宝,你看看这人长的。”
只见那个男人眼珠子红的好像滴着血一样,声音嘶哑的吼着,“看什么看。”
宁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时,手机突然振动起来,她看见是冯豪打过来的,就接了。
“姐,那个联系断了。”,冯豪的语气非常焦急。
“红红没事吧!?”,宁缺怕什么反噬之类的,不然因为这种事情红红受伤了的话,真的太对不起了。
“没有事,就是感觉姐你要危险了,红红已经被我收起来了。”
“没事。”
这时门开了,两个男人进来了,赫然是头天到宁缺房间摸索的男人。
宁缺撇了一眼,“好了,挂了挂了,他们来了。”没管手机那一头的惊呼声,就挂了。
“来了。”,宁缺还是非常自在拿起旁边桌上还剩半袋的零食,自顾自的开始吃起来。
她笑着问,“葛学长、文主任,来这寒舍,有啥事呢?”
文主任的脸皮开始扑簌簌的往下掉,露出里面另一张年轻的脸,“是你干的吗?”
“你说呢?”,宁缺心怀警惕,但是还是绷着一张脸。
突然旁边那个男人,打了一个响指后,整个房间立马暗了下来,她的衣服里面钻出了许多的鬼脸,在房间里上下漂浮着。
两个人隐秘在黑夜中,什么也看不见了。
宁缺狠狠地啐了一口,怎么同为管理员,他们那种手段就这么多。
空气中飘着一张张鬼脸,两个眼眶里飘着两点绿色的眼睛,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唱歌。
果然没多久,大大小小的脸上张开嘴,里面飘出一个个亮点,汇成了一条条丝带轻轻柔柔的绕在宁缺身上。
半空中像萤火虫一样的丝带飘在那里,剩下的是黑色的烟雾填充在那里,一切都朦朦胧,很梦幻的样子。
宁缺凌空一跳,避开了,不知道这些光点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时,像细线挂在木板上,一种凄凄凉凉,缠缠绵绵的歌声响了起来,感觉把宁缺肚子里的肠子都勾出来,整个人都浮浮沉沉的,在高峰期乘个三四个小时的公交车一样。
恶心得很,这声音像两条虫子一样从耳朵里钻了进去。
手都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
“新年好呀,新年好呀,祝贺大家新年好!”,宁缺突然在一个幽暗恐怖的地方唱起来这么欢欣雀跃的歌,而且把菜刀和平底锅相互撞击起来。
整个屋子里都是宁缺撞击锅碗瓢盆的声音,鬼脸好像被噎住的样子,不上不下的无声的张着嘴。
宁缺缓了一口气,把喇叭拿了出来,把声音放大。
鬼脸也转换了阵型,一张张围绕着宁缺,然后继续唱着歌。
这时只听见黑烟中传来撞击声,那一块的雾气也慢慢的散开,露出里面的人影来。
文主任跪在地上,手指紧紧的扣在地上,七窍都在流血,看见宁缺来了,挤出一句,“救我。”后,就大口大口的喘息。
一张张鬼脸像附骨之疽一样黏在他的皮肤上,他突然狠下了心,用手把粘在身上的鬼脸用力的扯下来。
鲜活还在跳动的肌肉暴露在空气中,速速有一张新的鬼脸覆了上来。
整个人又迅速地被黑烟吞没,再也看不见了。
我去,这种还跟粘鼠板一样。
宁缺看了看在后面甩不掉的鬼脸,心一狠,从空间里拿出雨衣和手套穿了起来,顺便拿出镜子喊了一句,“来饭了,紧急疏散一下。”
鬼脸抓在手里还不停的跳动,滑溜溜的就跟抓果冻和泥鳅差不多。
哐的一声,一把菜刀拍了上来,发出啪唧一声。
“动什么动,安静点。”,宁缺一巴掌扇了过去,清脆的拍击声好像一根定海神针一样,原本喧闹的环境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的鬼脸面面相觑,看着在宁缺手里的那位同伴,悄悄的后退了一步。那个鬼脸好像还是不死心的样子,像鱼一样在那里死命挣扎,只见宁缺一把抓了起来,左手顺时针,右手逆时针的把鬼脸扭了起来,只见黑水像从褶皱里流了出来,混在黑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