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和鸣+番外(65)

她有点儿想家了,想钢筋水泥世界里的车水马龙,想大千世界的繁华与诱惑。

可曾墨说他们以后永远都不要分开了。

不分开么?

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

她的沉默,曾墨当成了默认,他慢慢拉着她的手,将她拥入怀里,粗糙的大掌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

久违的怀抱。

虽然有脏乱的气息。

但,这个怀抱里,有足够的安全感。

“皇上体谅你孕期不便,咱们此次一同坐马车走,快马加鞭一两天就能到,坐马车的话,快则十天,慢则二十天,我们不急,慢慢来。”

“还有,皇上派了成广来接我们,这会儿差不多该到了。”

“成广是谁?”

“是先帝手下的一名将军,新帝登基后,颇得新帝器重,此次派他来,一是护送你我归京,二是协同我统管一万精兵,为朝廷所用。”

“一万精兵不是听命于你?还需要他来协管?”

“之前有兵符调兵,现在只能我亲自出面调兵,调遣不如兵符迅速。成广擅长用兵管兵,所以皇上才特别让他来帮忙。”

林冰琴隐隐觉得皇上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只能听之任之。

上午,马车行礼全部备齐,一辆马车用来装行李,一辆马车载红花、彩叶几个,一辆马车他们夫妇专用,星辰几个便策马相随。

准备工作做好,准备出发的时候,一匹骏马载着一人自远处哒哒而来。

走到近前时,那人翻身下马,冲着曾墨微微一抱拳,“曾兄,成某来迟了。”

曾墨同样一抱拳,“成将军!”

成广转向立在曾墨身旁的林冰琴,“想必,这位就是嫂夫人了。成某见过嫂夫人。”

成广浓眉大眼,额高脸阔,身形粗壮有力,一看就是常年练武之人,不同之处在于,他眼中透着精明之光。

林冰琴微微垂头,“见过成将军。”

曾墨:“成将军,你一路辛苦,还是略作休息再出发吧。”

“习武之人,受这点儿累算什么,我们还是慢慢出发吧。有事路上谈。”

曾墨也没客气,他扶着林冰琴上了马车,低声道:“我与成将军有事商谈,你自己乘车先行。”

猛然间落单,林冰琴不太习惯,她问:“要多久?”

曾墨挑眉看了她一眼,稍顷说道:“我尽快。”

曾墨放下车帘,骑马与成广并行。

因为是商谈正事,两人故意落后马车一大段距离,慢悠悠前行,边走边谈。

“成将军,皇上派你来,有何指示?”

“曾兄过虑了,哪有什么指示,皇上器重于你,担心你受家事牵绊,不再回归朝廷,特意派我不远千里来迎,至于一万精兵,归你管辖,我成广无心介入,但若是曾兄管兵用兵上有困难,成某愿意竭力相助。”

成广言辞恳切,并无破绽露出。

曾墨神色淡然,脸上没有多余表情。

成广小心觑眼他的神色,问:“皇上意在让曾兄将一万精兵带回,并在皇宫外围辟出了单独的一方天地,供一万精兵安营扎寨。”

由精兵护卫,皇上内心肯定踏实。

曾墨面露难色,“兵符失效,唯有我本人出面才能召集。现在人马四处散去,要召集,非短时间内可以办到。”

“竟然这么麻烦?”成广痛心,“早知如此,曾兄何必如此下令?要知道,散兵容易召兵难。”

散,犹如雨丝飘落大地,纷纷扬扬便各寻归处。可若想将它们重新聚拢,简直比登天还难。

曾墨遗憾地说道:“是我当初想得简单了。”

两人简单商谈了会儿,曾墨让星辰陪成广稍事休息再策马追赶,他则到前面坐上了马车。

掀开车帘,曾墨慢慢坐了进去。

林冰琴懒洋洋地歪在车内的凳子上,伴随着马车摇晃,头一点一点的。

曾墨坐到她的旁边,用手扶着她的脑袋,让她靠到自己身上。

只一靠,林冰琴便醒了。

她坐直身子,“谈完事情了?”

“嗯。”

“皇上有什么新的旨意吗?”

“没有。”

“就是你说的那样?”

曾墨再次嗯了声。

林冰琴眯眯眼睛,靠到他的肩上,“皇上真是能折腾人,有成广这样的将军,干嘛还非把你拽回宫里。放你在外面当个小官,多好?”

林冰琴没有当官夫人的期望。

她希望的生活就是简简单单,吃饱喝足,没烦恼。

皇宫重地,她一点儿也不想去。

此一去,还不知有没有命活着回来。

久坐马车并不是件舒服的事儿,哪怕有曾墨这种人形抱枕,林冰琴还是觉得难受。

赶了一天,幕色降临时,曾墨让马车停靠在一处客栈,他要了几个房间,休息一晚再走。

成广和星辰早就赶了上来。

晚上住宿时,成广单独一间,曾墨夫妇一间,彩叶和红花几个女眷一间,星辰几个守在走廊里。

林冰琴很累,吃过饭,想叫彩叶过来侍候自己,被曾墨给拦住了。

“不用她们,有我。”他淡淡说道。

有他?

林冰琴用怀疑的目光注视着他。

多日的操劳,他神色显得非常疲惫,眼睛里有浓浓的倦意,但还强撑着。

“你太累了,咱们都早些歇息吧。”

林冰琴打消洗漱的念头,躺到床上准备抓紧时间休息会儿。

曾墨看来也的确是累了,他没有拒绝林冰琴的提议,熄了屋内的灯,拽过一床被子,躺到了地上。

林冰琴一愣:“你?”

他竟然要跟自己分开睡?

“娘走了,我人不能守在她的墓碑前,但该做到的还是要做到。”黑暗里,曾墨已经躺下了。

林冰琴恍然间明白,他意指的是,守孝期间不行房事。

不行房事,也不非得分开睡吧?

他的言行多少有点儿迂腐了。

林冰琴将被子拉到下巴处,闭上眼睛。

赶了一天路,屁股根都快麻掉了。

能平躺在硬硬的木板床上,她有种难得地幸福感。

可一个人睡觉的恐慌感还在,没有曾墨相陪的三个月,她勉强习惯了抱枕,可住在陌生的客栈里,没有抱枕,她怀里空落落的。

但又不能要求曾墨上床来陪自己。

他要做个守礼的孝子,她不能去破坏他。

但睡不着就是睡不着,林冰琴躺一会儿,悄悄翻个身。

再不行,就翻回来。

像烙饼一样,烙完正面烙反面,要么再来个几个侧面。

不停翻腾的动作,打扰到曾墨。

他在黑暗里坐起来,轻声问:“怎么了?”

林冰琴:“没事。”

有事她也不想说。

曾墨身子重重倒回地上。

稍顷,一只粗粝的手掌慢慢挨近床边,沿着林冰琴所盖的被子轻轻游走,他清清嗓子,“把手给我。”

林冰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便乖乖伸出手。

他便握住了她。

他手掌宽大粗糙,她的细嫩娇小。

他一只大掌轻松将她的包裹住。

握住之后,他再无动作,而是柔声劝道:“睡吧。”

说也奇怪,握着他的手之后,林冰琴内心大安,闭上眼睛后,心中再无杂念,没过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接下来的几天,几辆马车缓缓前行,成广和星辰几个默默在后面跟随。

曾墨好像忘了一万精兵之事,只管前行,未见有任何动作。

成广有些沉不住气,有天晚上,当大家歇在客栈之时,成广将曾墨给叫了出来,“曾兄,这眼看路程都走了一小半,咱们连一个精兵的影子也没见着,是不是,得抓紧了?”

曾墨显得有些为难,“调遣的确有难度,我再慎重考虑下。”

成广也不绕弯子,“皇上很看重这批精兵,这次归京,无论如何,必须带回去。”

曾墨:“皇上有旨意?”

成广脸色微微涨红,“这个,算是有吧?”

曾墨:“……”

如果有圣旨,理应宣读给曾墨听。

成广吞吞吐吐,“只有皇上口谕,所以,算是有旨意。”

原来如此!

曾墨垂眸思考片刻,“好,明日我想想办法。”

成广见他答应,不由得大喜过望,之前紧蹙的纹路渐渐舒展开来。

聊完之后,曾墨去往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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