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你有没有发现,我好像比以前丰满了?”可能十六岁是长身体的时候,林冰琴总觉得自己这具身体在不断发生着变化,变得越来越好看,越来越迷人。
没有得到回应,林冰琴有些不满意,“哎,花儿,我说你是不是羡慕我这好身材,所以才不回我……”
她一边说话一边转头,人便被噎在了那里。
曾墨俯身在她的箱笼跟前,手里正拿着两件肚兜在比量,好像在纠结该选择哪一件为好。
林冰琴表情呆滞,反应了好几秒才问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这情形,未免太刺激了。
她裸着后背,肚兜亵裤湿哒哒地贴伏身上。
娇小玲珑的身体清楚明白地展现在曾墨跟前。
那日是晚间,他眼神再好,也看不透彻。这下好,光线太亮,他想不看清楚都难。
林冰琴:“我刚才明明听着是花儿的声音,怎么,怎么变成你了?”
她耳朵听力尚可,不至于连花儿的声音都听错。
曾墨刚才只是站在她的背后,这会儿她侧身过来,他对她的身材更是一览无余,他眼神黯了黯,哑声道:“刚才我进来,花儿在门口叫了你一声,你没应,我就把门给关上了。”
他永远是有一堆理由在等着她。
林冰琴双手象征性地往胸前一挡:“麻烦你避一下,我要换衣服。”
横竖被他给看光了,有这功夫跟他掰扯,还不如赶紧把衣服给换了。
他刚才那句“那就去死吧”可是在她脑海里真真地回响着。
能不招惹还是不招惹吧。
已经被偷看过一次,再多一次又何妨?
曾墨手里拿着肚兜,往前递了下,意识到她的胳膊挡在胸前,他又缩回手,改为放到箱笼里,然后背转过身,粗声粗气地说道:“换吧。”
林冰琴盯着他笔直的后背:“……”
这人就打算这样回避?
她等了会儿,曾墨没有半丝要出去的意思。
这要在没听到曾墨对吴月月说那句话之前,林冰琴肯定要把曾墨给赶出去或者说道他几句,但现在么?她忍了忍,弯腰在箱笼里翻找出肚兜和亵裤。
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过身去,动作飞快地将衣服给换了。
换完,回过头,发现曾墨的身体还是僵直地杵在那里,纹丝没动。
她便重新翻找了中衣和外袍,一并穿了上去。
穿这些的时候,她是正对着他的后背穿的,一边穿一边不时瞄他几眼,端看他会不会趁她不注意偷看。
但是没有,曾墨至始至终都没动。
换好衣服,林冰琴咳嗽声:“好了,谢谢你!”
曾墨这才转过身来,目光在她身上快速瞟了眼,接着手便伸向了木桶,很自然地搬起木桶出去了。
木门打开,花儿跳了进来,她鬼鬼祟祟地凑到林冰琴耳边,“小姐,没想到曾侍卫如此贴心,还知道帮你倒洗澡水。”
林冰琴轻轻哼了声:“你知道什么。”
花儿撇嘴,“我知道成亲后男女在一起是要打架的。”她挤眉弄眼,自以为知道得挺多。
林冰琴拍了下小姑娘的胳膊,“我还得洗洗头发。”
刚才只是擦了澡,可头发上还有湿漉漉的汗意,得想办法消除。
“那你刚才还不让我多打点儿水,那样就一并洗了。”花儿撅着嘴巴,埋怨道。
“洗头发费水。”林冰琴当然知道水多了洗头洗澡都舒服,可关键花儿那小身材,提拎一大桶水得费不少功夫,回头往外倒还是麻烦事儿。
主仆两人正聊着,半开的木门咣地一声被推开了。
曾墨抱着一大木桶的水,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把木桶放到地上,直起身来的曾墨淡淡瞥了眼林冰琴,问:“洗头发,够吗?”
第20章
明明是做好事,可语气却透着股冷瑟气儿。
林冰琴挺不习惯他给自己端水的。
但已经端来了,她肯定是不会浪费了。
她瞥了眼快满满当当的木桶,上面水纹荡漾,只溢不溢的,比花儿准备的水位深多了。
她垂眸,“够了,谢谢。”
曾墨便出去了。
木门一关,花儿兴奋地抓着林冰琴的胳膊,低声道:“小姐,小姐,曾侍卫太好了。”
林冰琴垂下的眉眼里暗自斜了斜。
也就花儿这种傻丫头觉得他好。
她散开头发,如瀑的发丝垂落,像黑锻一样。
“洗头吧。”她说道。
洗过头发,还没用林冰琴说,曾墨又帮忙把水给倒了。
这一天他没再出去,守在东屋陪着母亲。
曾母喜欢玩叠叠高,他便不厌其烦地陪着。
有人照顾曾母,林冰琴和花儿乐得自在,刻意出门溜达了一圈。
傍晚微风习习,凉爽的空气扑面而来,两人走在山间的小路上,挺有股子惬意的味道。
往东走了会儿,花儿担心迷路,劝道:“小姐,咱们回吧,这曾家村比较偏僻,曾侍卫家住得更偏僻,咱们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别走太远。”
林冰琴东张西望,“环境挺好的,”她遗憾地叹了口气,“就是家太破了。”
“你指哪里?”
“曾家啊。”
“大娘说咱不是有大宅子吗?什么时候可以搬去?”花儿问。
林冰琴欲言又止,“这个,也许,不搬了吧。”她问花儿,“晚上大娘的气息还是不稳吧?”
“偶尔是挺不稳的,我有次半夜醒过来,听着大娘吸气,半天才呼气,吓了我一跳,专心等着那呼气声。”
人生病了就是跟常人不一样。
林冰琴父亲生病的时候也是如此,她守着父亲睡了一夜,老人家的呼吸不似正常人,听起来很揪心,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父亲的每一次呼气和吸气,都让她如履薄冰,生怕哪一下父亲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事情过去那么久,每次想到那个夜晚,她还是觉得很清晰。
那成了她陪伴父亲最后的时光。
她长长地吁了口气,“左右不过是生活条件差点儿,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花儿没吱声。
小姐这算是苦中作乐吧。
两人溜达到天快黑了才折返回家。
曾墨依然坐在炕上,姿势几乎没怎么变。堆叠起来的积木搭放在他和母亲之间,两人话不多,你一下我一下地抽取木块。
积木倒塌的瞬间,母子俩几乎同时发出一声可惜的吸气声。
林冰琴和花儿一起到厢房里做了饭。
炊烟袅袅,腾腾热气里,林冰琴感受到了家的气息。
四人平平淡淡地吃过饭,花儿侍候着曾母洗了脚。
曾母重新上了炕。
林冰琴拿着合香珠串走过去,曾墨坐在厅堂里,木门敞着,他能听到她们说话的声音。
珠串被林冰琴拆开,分成了两个小一点儿的珠串,她把其中一串缝到曾母的袖口里侧,低声叮嘱她:“大娘,你心脏不好,这东西可以救你的命。我把这一串缝在你的袖口这里,你每次换衣,我再帮你另行缝制。如果你遇到危急情况,感觉不行了的时候,就赶紧放到嘴边咬下一粒。这珠串我是单个缝制的,你咬下其中一粒,不会影响其它珠粒的串连。”
她把另一串放在自己手上,想了想,又拆开了,小小的珠粒聚在她白白的手掌心里,晶莹剔透的,她取了两粒,递给一旁的花儿,“你贴身收好这两粒,万一遇到大娘身体不好的情况下,赶紧往大娘嘴里塞一粒,过会儿我也给曾墨两粒,余下的我保存着,以备不时之需。”
“这东西,还能当药?”花儿惊奇坏了,“这看起来就是漂亮的珠珠。”
“它又可以当装饰又可以做为治病救人的药,这是它的特殊之处。”林冰琴担忧地望着曾母,“大娘,我说过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曾母觉得林冰琴比自己还重视自己的身体,她感激地说道,“冰琴啊,辛苦你了。”
遇到这么好的媳妇,按理不应该再让曾墨纳小妾了,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没有王爷的赠予,曾墨恐怕连媳妇也娶不上,可吴月月哀凄凄求自己的那一刻,她又觉得心软。
那毕竟是儿子喜欢过的女人啊。
想到此,曾母犹豫地问道:“墨儿跟你说过吴月月的事情了吧?”
林冰琴怔了下,看来曾墨还没跟曾母讲,她知道也得当作不知道,遂唇角一弯,笑着说道:“大娘,曾墨什么也没跟我说,他把我叫出去,就是讲你的病情。他担心你,外出做事也不安心。所以,我交待你的事情你必须记住,以后天塌下来你也不可以到处乱走。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