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很快和婢子一起端来了饭菜摆好,就一声不响退了出去,没有一句怨言。
站在后院的王氏和唐氏见安氏出来,连忙上前问长问短,她们实在是不明白,安氏为什么突然就向花泣低头,把自己搞的跟个奴婢一样伺候着花泣。
“姐姐,不是我说你,姐姐堂堂县令夫人,给一个贱婢鞍前马后,这符合身份么?”唐氏很是看不起安氏的作法,早就想说了,自己一个人时不敢当出头鸟,今日硬是拉着王氏一起,才敢把心里的鄙夷说出来。
“唐妹妹这是在跟我这个县令夫人说话么?”安氏刚才在花泣跟前还一脸的低眉顺眼,此刻在唐氏和王氏面前威严又回来了。
“姐姐诶,我这不是在替你打抱不平嘛?”唐氏不服。
“放肆,都敢骂本夫人连个奴婢都不如了,你什么时候踩到本夫人头上来了?”安氏怒对着唐氏。
“姐姐就当我说错话吧,可我说的也事实,连姐姐这正房夫人都给当下人使唤,妾身哪还有出头之日?姐姐不考虑自己的身份,也得为我和王姐姐想想吧!”唐氏说着就看了王氏一眼,王氏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气的唐氏只跺脚。
“照你这么说,还是我这个正房夫人拉低了你这贱妾的地位了?你有什么资格在本夫人面前嚣张!来人!给我掌嘴!”安氏一声令下,立马过来两个婆子。
一人摁着唐氏,一人就发动全身的力气极为卖力的掌嘴。
唐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几个大嘴巴给抽的晕头转向,连辩解都顾不上。
王氏吓的绣帕掉到了地上,连忙给安氏跪下:“姐姐,求您放过唐妹妹吧,她的嘴一向也没个把门,实为有口无心,姐姐手下留情。”
王氏实在没想到,安氏和她们一直都站在花泣的对立面,花泣是她们共同的敌人,如今,安氏竟然为了花泣来打唐氏,让她实在难以相信,若说花泣得势想去攀附一下,这也能理解,但唐氏说的没错,花泣什么都不是,她安氏在这里可是堂堂的县令夫人,用得着去攀附一个外来人么?
“继续给我掌嘴!打到她知道错为止!”安氏没有理会王氏的求情,命令了婆子就转身离开,回了自己的厢房。
安氏一走,王氏连忙起身推开两个婆子, 婆子觉着好歹王氏也算个主子,不想多得罪人,两人对视一眼默默离开。
唐氏已经被打蒙了,脸瞬间红肿的如同猪头,嘴角流着血,满嘴肿胀微张着合不拢,这才一会儿功夫,整个人已经面目全非。
王氏看唐氏那凄惨的模样,心里也阵阵害怕,哪天自己若是得罪了谁,估计也没好果子吃。
扶了呆愣的唐氏起来,小心了回了屋子,喊了婢子拿来湿冷麻布,贴在了唐氏脸上:“唐妹妹,你何苦跟她顶呢?我们在这个家里,说好听点和她是姐妹,说不好听的,就是个贱妾,她高兴了,便由着我们怎的都行,你看她,都在给花氏当下人了,心里能舒服么?既然知道她不舒服,你还招惹她,今日她打你可算是开了头了,以后也指不定哪日就打到我的脸上,往后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哇......!”唐氏这会儿才回过神来,大哭不止。
“我知道妹妹委屈,别气了,哭坏身子不值当!”王氏只好安慰起来。
“呜......哼!安氏!我记住她了,别以为这事就这么能过去!她自己愿意给个贱婢当牛做马,搞的连我们也低贱了起来,那花泣不就更得意了么?”唐氏一边哭,一边捂着肿胀的嘴脸,口齿不清的说道。
“唐妹妹啊,这话你在我这说说就行了,可千万莫要出去说,若安姐姐知道了对付起你来,我可是帮不上你的,夫君也从来不当我们存在,也定然不会管这些琐事,到时你可怎么办呐!”王氏心里明白的很,子俞铁定不会帮她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个,如果她们三个打起来,说不定还会一起被赶出去,唉,说安氏当牛做马,感觉自己活得还不如牛马呢!
“王姐姐,你是打算站在安氏那边了吗?别忘了,她是正房,和我们身份有别,从来眼里都瞧不起我们,你不与我同病相怜,还帮着她说好话,再说了,今日是我的错吗?明明是她安氏心里有气撒在我身上,王姐姐可得悠着点,莫要哪天和我一个下场!”唐氏很是不舒服王氏那个老好人的性子,白了王氏一眼。
“唐妹妹,话也不能这么说,再怎么我与你姐妹这么多年,你也该了解我的,我这是在担心你闹的太大,莫要再纠缠不休了,说起来,我们和安姐姐都应该同病相怜,你我不去惹她便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说是么?”王氏被唐氏讽的有些不好意思,说什么都不对,好心安慰还把她当成驴肝肺,想着这做人还真是难。
第七十七章 她是内子
唐氏恨恨的看着王氏,好像她肿胀的脸是被眼前的王氏打的一样。
“这话你说对了一半,本来安氏和我们三人就应该是那花泣的敌人,说到底,是花泣来了,我们才变的如此境地,哼!花泣!”唐氏眼里闪过一线狠戾。
王氏见唐氏什么都听不进去,只好默默的走出了唐氏的厢房,想着自己还是不要多事了,免得里外不是人。
穿过回廊,见花泣和子俞有说有笑的往前堂去了,心里连连叹气,羡慕花泣,能占满了子俞的整个内心,想着是她姿色不如花泣么?大约也不是,花泣虽然长的不错,也算不上绝色美人,但她就是能牢牢抓住子俞的心这么多年,哪怕她嫁给了叶青林,子俞也不曾对她有过忘怀,大约这真的是前世注定吧!
子俞领着花泣去了前堂,见一位极为贵气的公子坐在那里,方才衙役来报说有人找县令大人,他这才出来,也不知这位公子什么来头。
花泣从子俞身后钻出来,看见端坐着的那个人,惊诧轻喊:“明泫?”
子俞听见花泣叫了对方的名字,才知道,原来这人就是前些日子轰轰烈烈玩求亲的那个人,心里顿时有些不悦,他习惯面对任何人和事都面带微笑,此刻也不能例外。
“原来是明公子,下官久仰了!”子俞上前先行拱手。
“呵呵,叶大人!明泫登门搅扰了!”明泫起身拱手示意,见子俞身后一袭云白裙摆,两眼微微一弯。
花泣在子俞身后,抓住他的衣服挡住身体,若不是还要和子俞来前堂找主簿商量那个“宏图大计”,她也不会跟着来,不想是明泫来访,怕明泫又是来提亲,子俞身形一动,她立刻就转身趁机想从身后的侧门溜走。
“花姑娘留步!”明泫眉开隐忍不住想笑,暗道花姑娘见他如见老虎。
“啊哈哈,明兄啊!民女有礼了!”花泣没溜成,只好尴尬的走了回来,礼不能失。
子俞眉头微微一皱,这明泫果然是来找吟儿的,移步又挡在了花泣身前:“内子无礼,献丑了!明公子见谅,不知明公子今日找下官有何见教?”
“内子......”花泣被子俞一句话给堵的结舌,什么时候她成了子俞的“内子”了?
“哦!明泫不知叶大人何时与花姑娘已结连理?这倒是让明泫有些意外,前些时日听闻花姑娘还是未出阁的娇女,在下还想着来求亲呢,得罪得罪!”明泫洞察秋毫,看出子俞有心护着花泣,想着大约是把他当成了登徒子,才说花泣是他的内眷,若是真成了亲,没理由一点消息都不露。
“哪里哪里,明公子大人大量,是下官的内子吟儿不知天高地厚,险些让明公子误会了!”
“吟儿?!嗯,好听!那明泫就先恭喜了,稍后明泫定遣人送上薄礼一份恭贺叶大人喜纳良缘。”明泫脸上仍旧带着笑意,看不出任何波澜。
“下官先谢过明公子了,不知明公子今日来,需要下官做些什么,明公子尽管吩咐便是!”子俞心花怒放,脸上却极为平静。
花泣在子俞身后一直想走到前面来,把“误会”好好说一说,然而子俞那个坏蛋就是左右移动的一直挡在她的身前,她往左,子俞便往左,她往右,子俞便往右,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
“明泫今日前来,是有件小事要请叶大人帮忙。”明泫从袖中掏出一张纸。
子俞接过宣纸,吃了一惊:“明公子要在两川口用五百亩山地修建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