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掌柜的可有根治之方?”叶青林心疼难掩,他也不能去和一个外人说,那毒是当初这倔丫头自己吃下的。
“老朽无根治之方,只能等发作那时施针,却也仅仅只是缓解。”郎中摇摇头,看样子很是无奈。
等送走了老郎中,秦书玉就被叶青林喊到跟前,这个秦书玉,说他知道方子,还给吟儿熬过解药,可如今时不时的发作,又是为何?
“秦书玉,吟儿的毒,你不是说有办法解么?”叶青林语气之中明显有些责备之意。
“大公子,确实是按照我长亭叔当年的土方子解的,幼时她解过之后便再没复发过,如今也不知是为何!”秦书玉比谁都急,花长亭已经去世,如今也找不了他出来问,但自己确定就是花长亭当年的方子。
花泣被叶青林抱回了房里,让天玥小心伺候着,便去了前院和秦书玉研究花长亭留下来的土方子。
被郎中施针过后,花泣显然头没有那么痛,但觉得很累,便躺在了床榻上闭目养神。
房里有脚步走动的声音,她以为是天玥在忙碌,也没理会,到榻前传来一人说话的声音后,花泣才睁开了眼。
晴然站在她的床榻前,没有唤她自动进来了,若是来请安表示关心,那也无所谓,让那妖女去演,只当看不见便是。
可那妖女不是来请安的。
“夫人!奴婢来伺候你。”晴然不是低声下气,而是平气之声。
“出去!”花泣一见那令人厌恶的神情,就觉犯恶心,低沉的吼了一声。
“唉!夫人缘何不能想开些,我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女子,爱慕公子的高才俊美,不求名份,让我呆在公子身边伺候便好,天下那个男子没有个三妻四妾,夫人曾经也是妾,当会理解我的难处才是,夫人也应该知道,我与公子有救命之情,公子绝不会让我出府,夫人身为叶府当家主母,理应识大体,给自己夫君体面,我说的对么夫人?”
“本夫人让你出去,耳聋了?”花泣坐了起来,下榻,穿上了鞋子,走到晴然面前,眯着眼看她。
“夫人......”
“啪!”
一声脆响,晴然话还没说,就被花泣一巴掌拍了过去,晴然那白嫩的脸上五指红印立现。
正打算回到床榻上躺着,转身瞬间,眼角闪到房门外,站在那里正想入内的叶青林。
第一百六十七章 始料未及的锦囊
想一头撞死的感觉,花泣知道自己又上了那妖女的当!
时候掐的极准,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叶青林就刚好出现在门口,什么都没听见,什么也不知道,就看见她裹了那妖女一巴掌!
花泣在心底对自己呵呵冷笑了一下!还能再狗血一些么?
接下来的事实证明,没有再狗血,只有更狗血。
叶青林冷着张脸入了房内,花泣连话都懒得说,爱怎样便怎样,虱子多了不怕痒,她吃亏已经不是第一次,再多几次也无所谓了。
摇晃着转身回了榻上,躺下,闭上眼。
耳边是叶青林的声音:“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在问那个妖女。
花泣闭着眼睛,看不见他的神色,但语气却听出来,对那妖女没有怒意。
“公子,奴婢不是来伺候夫人,是来陷害夫人的!”晴然的语气明显和方才对她说话时的语气不同,对着叶青林说话,显得柔婉娇媚。
花泣忽地睁开眼睛。
那妖女在说什么?
不是来伺候她不假,来陷害她的也不假,可这话不应该从那妖女口中对着叶青林说出来,这才符合逻辑。
花泣没动,继而又闭上眼,既然那妖女想作怪,那便静观其变,免得又上当。
“你在说什么?”果然,连叶青林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奴婢在说,奴婢不是来伺候夫人,是来陷害夫人的。”
“说下去!”叶青林已经步至榻前,坐在了榻边,还替花泣掖被子。
“奴婢听闻,因为奴婢自己不小心受伤,公子误会了夫人,心里难安,想过来给夫人解释,又怕越是解释越是误会,便自作主张在公子面前演了这一出戏,就是想让公子明白,表面看到的东西,莫要轻易猜测,误会了夫人这般心地善良的人。”晴然说的不急不缓,显然这话是早就准备好的。
花泣立刻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看向那站在一旁,脸上依旧带着她所赐予五指山的晴然。
难道真的是误会妖女了?妖女来为她向叶青林解释?
不可能!
她死都不会相信,那妖女会有这般好心!
“这里是叶府,以后不要玩弄你后宫那一套,府里诸事繁杂,何来功夫看你作戏?退下吧!”叶青林这话,听起来似是责备,显然语气也没有怒意。
花泣脑子顷刻之间嗡嗡响起来。
明白了!
妖女的确不会这般好心,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为了博取叶青林对她的好感,从叶青林说话的语气之中,很容易听出来,叶青林对妖女的印象正在往好的方向蔓延!
这才是那妖女的目的。
“是,公子,惊扰了夫人,奴婢该死。”脚步声走远,晴然出了房门。
花泣突然有种虚脱的感觉,这个妖女,太难对付,不按章出牌,是玩弄心计的老手,不论如何斗下去,都是她理亏!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说着瞎话面不改色,每说一个字都精心酝酿好,就连对手会有怎样的反应都事先算计出来,若是接了那妖女的话,便会有新的戏出现,不接,妖女便能自导自演,整出戏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一环接一环。
“头还痛么?”叶青林声音柔和起来,摸着花泣的额头。
花泣望着他,没有开口,她依稀还记得,他们刚吵完架没多久,如今应该继续和他杠着才对,可那妖女刚才那一处戏,让她瞬间醒悟,不能总和夫君怄气,那样会便宜了别人,被别人趁虚而入。
“是你让她这么作戏的?”叶青林微微笑着,抬手又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妖女果然厉害,戏都结束了,而带来的效果却还在持续,叶青林已经怀疑是花泣逼迫妖女来演的这一出戏。
“迎亲的时候,你说过的话,还作数么?”花泣眼里开始含泪。
“一直都作数,生生世世都作数,为何你总是要这么问?”叶青林将她的脑袋搂到自己怀里。
“有朝一日,你又看见别人作戏,我说不是我,你会相信么?”她将自己脑袋从他怀里拔出来,眼里的泪水越发充盈。
“吟儿你怎么了?为何就哭起来了?”叶青林才觉花泣神色不对劲。
“你回答我!”
“我自然相信你,你说什么我都信,满意了么?”叶青林以为她又要耍性子。
花泣没有心思继续斗嘴,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先是子俞的兵马来大闹叶府,后又是那个妖女来作怪,她只觉的自己头晕脑胀,昏昏沉沉,外加隐隐的抽痛,已经没有精力去掰扯什么,独自闭上眼,只想好好捋一捋,眼前这些乱糟糟的事情。
叶青林见她睡下了,便也不吵她,起身出去,掩上了房门,还交代了院子里忙活的婢子要时刻伺候着,别让人进去打扰。
等到叶青林离开,花泣才睁开眼睛,泪眼扑簌,她突然觉得危机感越来越强烈,感觉自己的夫君很快会被人抢走,不是今日也是明日,总归有那一日到来。
若是真被人抢走了叶青林,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当年,她逼不得已,离开了他,时时刻刻想着回到他身边,也曾在川口驿站耍赖那回,对自己发誓,日后回来了,要和他好好的过下去,做他喜欢做的事,什么都听他的,哪怕为奴为婢也要守在他身旁,连命都可以给他。
可真的回来和他团聚了,身边却多出了许多不安定因素,导致于她几乎总是和他吵闹,总是和他怄气,忍也忍不住。
心疼!
好好的夫君,为什么要去和他闹?
这一闹,心就远,别人离他就更近了!
不能再这般下去,既然有人惦记她的夫君,那她可以守好自己的夫君,而无需理会别人的作怪,只要她不接招,作怪的人自然会狗急跳墙人急悬梁!
对!
或许这样还能将那些醃臜之物化于无形。
但,很多时候,由不得自己拟定什么大计,总会有意外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