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宥文很熟么?”花泣盯着狗子。
“不是太熟,就是宥文哥走的时候,交代了小的,他的房里还有药。”狗子回的很仔细。
“是他派你来的么?”花泣眼里满是机警。
“姑娘说的是?宥文哥只是交代小的多照看着姑娘!”狗子低着头拱手,不敢抬起来。
“不是说宥文,我问你是不是他派你来的!”花泣盯着狗子不放。
“姑娘指的是?小的不明白!”狗子这才抬起头。
“你不是门房老头的儿子,他儿子我见过!”花泣眼神收紧,她没见过门房老头的儿子,只是想诈一诈。
“这......”狗子突然不敢回话,怕越说越错。
“他在哪?为什么这么久都没回来?你给我说实话!不然我马上将你赶出县衙!”果然,此“狗子”非彼狗子,难怪她刚才觉得药汤的味道如同秦书玉煎出来的一样。
狗子转头朝外面看了看,觉着没人,才紧张的近前小声道:“姑娘莫要着急,大公子如今人在帝都,小的也不知大公子何时能回来,若是有信,也是传给杜大哥和秦大哥。”狗子如实说道。
“他还是不信我!人都安插到我县衙来了!你,当门房可以,好好当你的门房,不要插手我的事情,把嘴巴给我闭紧了,听懂了么?”花泣感觉自己头又痛了,大约是想的事情太多,太累,药喝下去还没能起效。
“小的明白,请姑娘放心。”狗子又一拱手。
“别急着走,我问你,都有谁,别告诉我就你一个!”花泣已然满眼戒备,她生怕叶青林插手她的事,到时弄的一团糟。
“没有了,就小的一个,是秦大哥让我来的,不是大公子。”狗子打死不敢再说实话。
“哦!我说呢!你退下吧!”花泣的心这才稍稍安下来,不是叶青林,那就好,说明他还是相信她,这人只是她哥秦书玉派来照看她的,这就对了!
叶青林,他到底在帝都如何了?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有消息?去年冬日至今,已然半年过去,难道宝儿至今未曾找到?或者又去了别的什么地方去找了?
如今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秦书玉和杜鉴在两川口,宥文跑了,这个刚刚揪出来的门房狗子也不知道,他只是个小喽啰,还有谁能联系上叶青林?
似乎真的没有人,她很担心,也很想他!
头还在隐隐的痛,花泣只好去榻上躺下闭目养神,子俞进来了。
他面色有些苍白无力。
花泣忍着头痛起身:“子俞,如何?”
子俞叹了口气,摇摇头,勉强挤出笑意:“吟儿,天玥说你头痛又发作了?如今觉得如何?药煎了么?我去煎,你等着。”
子俞说着就要转身出去给她煎药,花泣连忙叫住了他。
这个子俞,自己顶着大事,还不忘回来照顾她,花泣眼泪顷刻就出来了,有那么一闪而过的瞬间,她突然感觉很害怕失去子俞,若子俞这次真的挺不过去,以后的事她都不敢往下想。
“我已经喝过药了,是宥文以前抓好的,子俞,你坐下。”花泣从榻上起来,头还痛着,眼里只有心疼。
“喝了?那你吃块糖。”子俞不知从那里变出来一包烧糖块,给了她一颗。
“子俞,是我错了!”花泣说话就抽着鼻子,她错了,她真的觉得是自己错了,为了自己的目的,自己的私心,颠倒黑白虽说不上,她用歪曲迷惑的方式,竭力说服子俞不上奏那是事实。
“傻吟儿,说这个做什么!这事不赖你,是我这个为官者没有主见,本该我来担当。”子俞依旧笑笑,似乎他对这等大事丝毫不在意。
花泣知道他是在安慰她,担当?如何担当?去担当了那就是杀头!
“三位监察使都走了么?住哪?”
“两位监察使,还有一位是郡守,我的顶头上官,住在驿馆,这几日会对我进行调查,子俞暂时不能离开这个县衙了!等到结果出来......”子俞轻轻叹着气。
“子俞,是我害了你!”花泣崩溃了,上前一把抱住了子俞的腰,埋头在他胸膛里痛哭,她好怕好怕。
“傻吟儿,别怕,子俞没有做亏心事,要相信监察使会给子俞一个公正!”子俞拍着花泣的背,忙着安抚。
哭完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花泣居然感觉头都不痛了。
夜里二更之时,县衙后门鬼鬼祟祟摸出了两个人,是花泣和天玥。
两人一路快跑着去了驿馆,她等子俞回房了才敢偷溜出来,想去驿馆找监察使给他们塞银子,看看能不能通融。
从驿馆后院摸索着上了楼,不知道监察使住在那间房,天玥拉住一个路过的驿卒,给了他一两银子,问监察使住哪里,驿卒收下银子便给她们指了路,随后又小声补充道:“监察使大人傍晚在风满楼吃饭,至今还没回来。”
花泣一心要找人,没发现天玥和驿卒相互使着眼色。
驿卒是自己人。
若不是知道天玥,区区一两银子哪能让驿卒开口,驿馆可不是寻常的客栈,驿卒都两眼朝天,嘴巴都紧的很。
两人来到监察使的房门口,打算找个地方等着,就见三个人上楼来了,那三人,就是今日在县衙里见到的两位监察使和子俞说的郡守。
花泣和天玥连忙装作路过交谈,漫不经心的停在离监察使房门很近的地方,等他们走近,就竖起耳朵听他们在说什么。
“听说卫公子今日会到川口县,也不知到了没有,我等稍后去问问,一定要去拜会!”是今日坐在县衙主位的上官在说话。
第一百三十二章 卫公子
上官在说话,一旁的另一位监察使和郡守连忙点头称是。
卫公子?能让监察使和郡守都俯首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花泣鬼心思又上来,得想办法去偷听他们会面说些什么,指不定能听到什么绝密之事,然后就此当作把柄,便能捏住监察使也说不定,那接下来的子俞的事,就好办了。
匆匆跑下楼,又找到方才那个驿卒,给了他一两银子,问是否有个卫公子在驿馆定下房间,驿卒把银子揣好,点点头,小声道在天字号房。
花泣二话不说,拉着天玥又上楼,找到天字号房,门没锁,推开一看里面黑洞洞的没人,大约那位什么卫公子人还未到,两人入内,找能躲藏的地方,无奈没有哪个地方能容下身子,只好和天玥爬进了床榻底下。
床榻底下地方自然是狭窄,而且还布满灰尘,幸好花泣和天玥两人都不粗壮,挤挤还是能挤进去,但那吹口气就能飞起来的灰尘就没办法了,这里头,再勤快的驿卒也打扫不到。
不知等了多久,花泣都快要瞌睡的时候,关着的门外有人走近了说话,很快就推开了门,进来一人,另外一个说话的在门外说完就走了,大约是驿卒,进来的这人随手又关上了房门。
房里烛火被点亮,床榻底下空间太矮,只能看见一双男子的脚在房里走动,花泣想把脑袋伸出来一些,看看这人长什么样,此人很可能就是监察使口中的卫公子。
勾着脑袋,还是只看到大腿,又不敢伸出去太远,怕被发觉,只能缩回来安静呆着,脑袋往回缩的瞬间,一个没留心就和天玥的脑袋撞在了一起,两人都撞的眼冒金星,耳朵顿时如同钻进叫唤的蛐蛐,嗡嗡直响,天玥禁不住闷哼了出来。
“谁?!”男子警惕的喊了声,刚才天玥闷哼那声被听见了。
花泣连忙伸手捂住天玥的嘴,还顺带另一手将自己的嘴也给捂上,不过这根本无济于事,因为那男子已经四处找了起来,最后,那双脚停在了床榻边。
“出来吧!”男子的声音。
花泣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可能是男子的声音大多相似,听谁都耳熟。
估计是男子等了几息功夫不见人主动出来,便不知从哪里拔刀出来,随后俯下身,刀抵在地上:“还不出来?”
花泣顿时惊愕,这人,怎么是他?
明泫?
难怪方才觉得声音耳熟呢!
这家伙,定是走错房间了,得赶紧把他轰走。
花泣满脸焦急压低嗓子叫:“明泫,快走,出去,你走错房间了!”
明泫看见是花泣,先是意外有些惊喜,再是狐疑起来,抬头看了看房内:“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