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懂我?”范惑好笑道,指了指她身后,“又惹什么风流债了?那个小弟弟的眼神——”他摇了摇头,“都能杀了我几千遍了。”
“……”
江烟隔转过身,佯装惊讶:“江澈?怎么是你?”她拍了拍他肩膀,像是很抱歉地说,“光顾着看帅哥了,没看到你,不好意思啊。”
“……”
作者有话要说:吃瓜群众:范老板,都说你这里藏着一个男人,真的假的?
隔壁范老板:真的。
吃瓜群众:在哪?在哪?(期待脸)
隔壁范老板:在隔壁床上,你们自己去看。
☆、你不懂
江澈抿了抿唇,脑袋偏向一边,没理她。
江烟隔也不在意,看了眼范惑,笑着抱怨:“不理我呢。”
范惑懒懒道:“烟儿,你是不是把人家吃干抹净,转背又不认账了。”
江烟隔只是笑,凑到范惑耳边为自己辩解:“我不喜欢这样的。”
范惑:“烟儿喜欢我这样的?”
“对啊。”江烟隔伸出食指,拨开范惑那件系了跟没系扣子差不多的衬衫,一下点在他胸肌上,笑得暧昧,“我就喜欢你这种长得帅活儿又好的老男人。”
江澈:“…………”
这个女人怎么能……
怎么能在跟他那么亲密后,还能这么恬不知耻地说这种话。
当着他的脸,很别人的男人明目张胆地调·情。
她到底把他当什么了。
当什么!
江澈觉得憋屈,无法装作听不见,心里的怒火一波接一波,忍不住抓住他的手,坦白地问出了他的疑惑跟愤怒:“你把我当什么了?”
江烟隔眨眨眼,很无辜地说:“当弟弟啊,不然你想当什么。”
“……”江澈掐住她的手腕,仿佛掐的是她纤细的脖子,一字一句道,“只是弟弟?”
“只是弟弟。”江烟隔说完,舔了舔唇,又纠正道,“噢,上过床的弟弟。”
“……”
两人的目光对上。
江澈的眼中暗潮汹涌,江烟隔的眼中却平静得如一汪死水。
江澈气笑了,又气又好笑地重复她的话:“上过床的弟弟……”他像是拿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用力甩开他的手,“好一个上过床的弟弟——”
“……”
“江烟隔,你怎么就那么贱。”他骂道。
江烟隔不甘示弱:“我他妈有你贱,我这么贱,你还他妈还像狗一样来找我,你说到底是谁贱。”
“……”
江澈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了,他胸口急促起伏着,似乎是无法反驳她的话。
明明知道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他还天真地以为她会改变。
她改变个毛线。
她还是这样,还是能轻易地掏走她的心,高兴时扔在手里玩几下,不高兴了扔在地上,一脚踩得稀巴烂。
还要质问他,不是你给我的吗?你凭什么说我,凭什么生气。
她说的没错。
他还真是比她贱。
江烟隔揉着发疼的手腕,没好气地瞪着他:“神经病啊。”
“好,我神经病。”江澈迟疑了两秒,瞬间把嘴里的话憋了回去,他慢慢地往后退,边退边笑,脸上像是比被人捅了一刀还痛苦,“是,我贱,是我贱——”
“——我他妈最贱的就是爱上了你。”
“……”
*
江澈离开很久,江烟隔还趴在吧台上喝酒。
范惑的指尖在她光裸的肩上敲了敲,被江烟隔不客气地挥开:“范祸水,别、别想占我便宜……”
她喝多了,有点大舌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没气势地威胁道:“占便宜……我就、就告诉你男人,叫他在床上……收拾……收拾你……”
“你这女人。”范惑在她身侧坐下来,“我是你叫来的,人也是你气跑的,怎么还跟我置上气了。”
江烟隔一噎,鼓起腮帮子像一只仓鼠,伤心道:“你不懂。”
“哥哥纵横情场多年,万花丛中过,朵朵沾吾身。”范惑好笑道,“哥哥有什么不懂的。”
江烟隔气大了,重重地把杯子一放,语出惊人:“你他妈沾的都是菊花!”
“……”
江烟隔又气又委屈,脑子成了浆糊,酒精让她变得敏感脆弱,她哇地一下就哭了:“性质都不一样,你他妈懂什么懂啊,大傻逼……”
“……”
范惑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认输地拿起江烟隔的手机,翻了翻联系人。
“……”
金牌辅助秘书、欠我债的小崽子、举火把的人、夜店小王子1号、舞男帅哥139、再打就拉黑的、超想撩的……
都他妈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能想出这些名字的,江烟隔这女人还真是……
这他妈得是个宝藏吧。
范惑忽然很好奇,江烟隔给他的昵称是什么,范惑拿起自己手机,拨了江烟隔号码。
然后,就看到他手中的,那只贴得花花绿绿的手机,屏幕上显示“一个大D女人”来电。
“…………”
一、个、大、D、女、人。
神他妈一个大D女人!
啊——
范惑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气得鼻孔要冒烟,气得他感觉要原地成仙。
范惑瞅着那个昵称,眼睛都被刺疼了,然后,他想了想,很含蓄地改动了一个字。
他把“女”改成了“男”。
这波操作呢,骚是骚了点,不过这下,他觉得顺眼多了。
范惑找到通话记录最多的金牌辅助秘书,拨了过去。
对方很快就接起:“江总?”
范惑:“你家江总在我这儿喝醉了,金牌辅助秘书,麻烦你来捞人回去。”
“在哪?”
“金源路88号,酒吧YOU。”
“我马上过来。”
范惑挂了电话。
啧,果然是金牌辅助秘书,个人定位还挺准确。
*
江澈彻夜未归,江烟隔烂醉如泥。
贺一川在江家别墅照顾着江烟隔,感觉自己又当爹又当妈的,相当窝囊。
他又想起了那天,他们两个未完的对话。
江烟隔说:“他发疯胡闹也好,痛苦也好,他总不会寻死。他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恨我。”
贺一川问她:“你就不怕我也会恨你?”
江烟隔笑着摇头:“你不会,因为你对我——”她顿了下,“没有男女之情。”
贺一川拧干毛巾替她擦额头,好笑地看着熟睡的她,自言自语:“你就这么放心我。”
“……半个家人。”他叹息一声,又兀自笑起来,“还真以为我是你大哥了……”
江烟隔在家被贺一川照顾着,江澈也在酒店被金海照顾着。
林冲跟陈子铭是外省的,放寒假后,他们就都回老家了。
只有金海家在未城,他是未城土著,在市中心有三套房子,一家人靠吃租金都能过活。
放假了金海也没啥事干,偶尔帮老妈收收租金,平时就宅在家里打打游戏,顺便跟他那个一直在追的妹妹,视视频,聊聊人生。
金海正聊得渐入佳境,冷不防被江澈一个电话叫了出来。
金海也挺讲义气。
澈哥一叫,随喊随到。
于是,他抛下他那位如花似玉的妹妹,大冬天的,二话不说先裹上棉大衣,猫着身子就出门了。
江澈也许是考虑到他,约在了两人住处的中间地段见面,地点是一家大排档。
金海一见他就懵了,额角一跳,惊叹道:“我操,澈哥,您这表情是要杀人啊。”
他下意识地找了找,看他带没带西瓜刀,没发现西瓜刀,他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金海也不知道江澈是抽什么疯,给他点了不少荤菜,自己拿着酒瓶,就一个劲地灌酒。
金海拦住他,语气有点紧张:“不是,澈哥,我哪得罪您呢,您直说,别这样光喝酒啊,怪吓人的。”
江澈把酒瓶重重一放,抹了下下巴,红通着脸,喊了他一声:“金海。”
金海马上应道:“在呢,澈哥。”
江澈沉默几秒,直白道:“我难受。”
金海:“啊?”
“我他妈难受,我难受,你知道吗?”江澈孩子气地说着,他感觉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了,难受得喘不过气,堵得慌,又无能为力,“我好难受啊……”他趴在桌上,不怕被兄弟看笑话地重复着,“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