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救了溺水的她。
只是这一次,她不想再连累他了。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苏邈愣神,胸口温热的触感传来,他的手贴在小姑娘的背上,轻轻拍打,“没事了。”
远处的山坡上,一袭玄色锦衣的男人骑在高头大马之上,默默凝视着小院里静静相拥的两人。
漆黑幽深的眸子暗沉无比,周身散发出逼人的寒意。
在他身边的影卫忍不住一个哆嗦。
“苏邈和她是什么关系?”男人的声音低沉冰凉。
影卫想了半天,解释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嗯很贴切。
贴切的他又被主子一掌打飞。
顾长於的目光无法从女人的脸上挪开。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笑得这么开心,明媚动人。
只不过是对着另一个男人,投怀送抱。
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像是被撕裂一般,嫉妒的烈火灼烧肺腑。
苏邈前脚刚走,顾长於后脚进门。
男人看起来心情不佳,看也不看她,沉默寡言地将采买的食材物品归置放好。
顾时宁淡淡瞥他一眼,亦板着脸一言不发。
梅花酿还剩一半,她自顾自地喝。
她喝酒上脸,方才就有些绯红的脸变得更加的红润。
顾时宁盯着男人在她面前晃荡不停的身影,没来由地心烦。
酒壮怂人胆,她皱着眉,仰起头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你可不可以不要走来走去?”
顾长於看向她,顾时宁怒目而视,软软糯糯的声音让她气势全无。
他觉得好笑,他还没冲她生气,她倒是横起来了。
男人缓步向她走近,闻见女人身上清淡的酒味,长眸微微眯起,将她手里的酒坛抽出,随意晃荡两下,空空的酒坛一滴也不剩。
顾时宁伸手去抢,男人手臂一抬,抓了个空。
“还我!”她怒道。
顾长於眸色暗沉,盯着她被酒渍润泽的红唇,眼眸迷离诱人,方才她就是这副样子,和苏邈把酒言欢的吗?
怎么对着他,就一脸的冷漠疏离。
他忍不住掐住她的下巴,嗓音低沉徐徐地问:“刚才和你抱在一起的男人是你什么人?”
顾时宁的下颚被抬起,被迫和他对视,她抿着唇,眸子里满是敌意,“关你什么事?”
“你不是说了吗——”男人倾身靠近,冰凉的唇瓣贴在她的唇角,耳鬓厮磨,一字一顿地缓缓道:“你既是我的外室,就该安分些。”
一缕墨发搭在她的手背,男人离她很近,温热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唇瓣传来柔软的触感。
顾时宁愣神许久,才反应过来推开他。
不想顾长於松开手里的酒坛,反手扣住她的两只手腕,合拢在一起。
白釉酒坛从高处坠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顾时宁见他摔了苏邈给她的酒,怒不可遏,冷呵一声,不屑地反驳道:“谁告诉你,我只做了你的外室。”
话音刚落,扣住她手腕的大手猛地收紧。
顾长於的目光将她死死攫住,虽然知道她满口谎话,但他还是当了真,怒火从胸口翻涌,喉中一阵腥甜。
他盯着她清亮倔强的眼眸,唇畔被他咬出的伤痕醒目。
顾长於深吸一口气,松开对她的禁锢,快步回到小小的药屋,‘砰’的关上门。
他既说了不再伤她,便不会伤她。
她是不是苏邈的外室,一查便知。
镇国公府近年来背着他结党营私,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收拾,现在却是不介意早一点动手。
顾时宁反倒是愣了,望着男人气呼呼离去的背影,倒像是个受委屈的小媳妇儿。
还留下满地的碎瓷片没收拾。
她没消的气又起,绕过一片狼藉,回到自己房间。
‘砰’的一声,关上门,比刚才还大声。
·
子夜的三溪村沉入黑幕,偶尔传来犬吠和野猫发情的呢喃喵叫。
立夏一过,天气便热了起来。
顾时宁怕冷又怕热,也不知是不是晚上和顾长於吵了一架的缘故,比平时更耐不住热,翻来覆去睡不着。
心口的疼痛渐起时,她没注意,以为是被气的。
直到针扎的刺痛越来越密集,像是蚂蚁在啃噬她的心脏。
熟悉的痛感让她骇然,猛地睁开眼睛。
是缠情蛊发作了?!
明明昨天才刚刚发作过,怎么会——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2-08 15:41:32~2020-12-09 16:41: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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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来不及细想,蛊虫似乎没了耐心,剧烈的疼痛翻涌而来,折磨的顾时宁近乎窒息。
她踉跄地往屋外走,心口的剧痛令她无力,脚步虚软,弓起背,整个人摇摇欲坠。
隔着几步路的两间竹屋,在此时却显得格外遥远。
院子里来不及收拾的碎瓷片扎进足心,她也无知无觉,不及心口疼痛的一分。
顾长於仰卧在狭小的地铺里,漆黑的眼眸盯着天花板,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房门被推开,夜幕低垂,只能看清一个纤细的人影。
顾时宁两眼一抹黑,凭着感觉去寻找目标,却不慎被铺满地的药材绊倒。
倒没有预期的狼狈,鼻翼间传来熟悉的浅香,身下垫着温软的胸膛,她的手抵在他袒露的胸口,感受到男人有力的心跳。
月色朦胧柔和,透过雕花的小窗照在小小的地铺间,顾长於皱着眉,迎着月光看清来人。
女人只穿了一件轻薄纱衣,骨肉匀停,裸露的双腿纤细,和他的腿交叠紧贴。
她仰着头,姿色撩人,脖颈纤细雪白,美人骨下起伏有致,透着不经意的妩媚风情。
顾长於呼吸一窒,眸色渐深,扣着她的肩膀,将人撑开远离自己,嗓音沙哑低沉,“你在做什么?”
顾时宁眼神迷离恍惚,被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蛊惑,不由自主想要凑近。
不料却被他拉远,委屈地吸了吸鼻子,撒娇似地喃喃轻语:“你好香啊——”
顾长於微愣,压在他身上的女人躁动不安,不停想要靠近他,朱唇微启,呼吸轻喘。
他很快反应过来是她的蛊毒发作了。
顾时宁昏昏沉沉,眼前只有触手可及却怎么都咬不上的诱人肌肤。
她揪住那人的衣襟,心口难受得快死,忍不住求他,带着哭腔,“让我咬一口吧,就一口。”
说话间,两人倒了个位置,顾时宁被男人按在柔软的被衾里,乱动的手腕被滚烫的大手扣住,抬高至头顶,两腿也被抵住不得动弹。
顾长於的眼眸幽深,声音低沉缓缓带磁性,“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那人的外室?不许撒谎。”
想起晚间她说的话,还有影卫在三溪村里调查发现,苏邈这三年来,从不间断的来看她。
他嫉妒的发狂。
顾时宁被他禁锢,急得眼泪都要流出来,痛楚逼得她彻底不设防,直摇脑袋,“不、不是。”
她以为回答完这个问题就可以得到渴求已久的血液滋润,仰起头凑上他的脖颈,唇瓣刚贴到他鼓出的喉结,就被一股力量又拉远。
顾长於倒吸一口气,嗓音徐徐低哑,“往哪儿咬呢?我还没问完话。”
他倾身靠近,抬起她的下巴,对上她水润的眼眸,轻声细语问:“你还做了其他人的外室吗?”
“没、没有。”顾时宁的眉心蹙成一团,声音虚弱,回答得很快,只想快些结束问话,得到他血的救赎。
“以后会做吗?”男人不疾不徐,像是故意惩罚她。
“不会,求求你了——”顾时宁痛得哭出声,呜咽着哀求。
顾长於薄唇轻勾,无视她的恳求难耐,继续问:“以后只做我的外室吗?”
顾时宁小脸涨得通红,下意识摇了摇头,随她的摇头,男人离她更远了些。
求生的本能让她改口,挑男人想听的话说,潜意识里却觉得耻辱,只小声呢喃的‘嗯’了一声。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顾长於的耐心反倒越来越好。
心口的疼痛翻涌,一波更甚一波,顾时宁被他逼的一步步倒退,咬着牙一字一顿,嗓音微弱似奶猫儿,“我只做你的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