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县衙人明目张胆劫咱们的货,岂不是与那二垄山土匪一个样子。”香夫人虽为深闺妇人,不过她说的也不错,这田华县天高皇帝远,可不是想要什么就拿什么。
而这时一旁的烟霞甩了甩帕子,笑出了声,阴阳怪气道:“怕不是咱家的什么被人家惦记上了。”
香夫人最听不惯烟霞这种扭扭捏捏,磨磨唧唧的调调,厉声道:“你这妇人知道什么赶紧说便是,何必在这怪声怪气。”
谁知这烟霞也不着恼,仍笑着说:“那我就说了?”
“说,赶紧说。”孙釜山听得也有些着急。
一旁的掌柜低垂了眸:难不成是上次的事情?倘若……
果真,这烟霞来到孙釜山旁边,幸灾乐祸说道:“怕不是那县令公子看上了咱们表小姐。”
香夫人惊到:“果真?你怎的知道?”
“我怎知道,我看见的呗。”
孙釜山也曾耳闻这县令公子华允之的行径,一贯是放浪形骸,这边调戏西家女,那边勾搭东家妇。
而偏偏有个惯着他的娘,那可是上京高官的闺女,纵使县令也不敢管。
曾闻前年还因调戏良家女,致使那女子跳了河。这华允之也是只被府上关了几天,出来后照样还是那副样子,着实可恨,可又拿他莫得办法。
倘若顾娘被他缠上,那怕是不好。
想到此,内心微惊:“走,拿上现银,跟我去一趟府衙,探一探虚实。”
这方刚走,那边南清顾就得知了消息。
她匆匆来到前厅:“香夫人,这可是真的?”
香夫人也知道这华允之的劣形,自是担心南清顾:“好孩子,别怕,你舅舅已带着管家去打探了,说不定给些银子就能拿回来货了。”
南清顾如遭雷击:这算哪门子穿越,刚失了男朋友,又被这地痞缠上,难不成自己也要跟那唐僧一样,需经历九九八十一难?苍天啊,古代不好玩,我要回现代。
苍天每天那么忙,自是无暇顾及她。
这不,夜幕将至,孙釜山才匆匆自门外而来。似是奔走太快,好一会还在“吭哧吭哧”的喘气。
他喝完水方才开口说话:“这华允之真是不可理喻,我好好的外甥女怎会嫁给她这个浪荡子。”
孙釜山似乎被气的不轻,只见他拿出一包银子塞给了南清顾:“苦命的孩子,你拿着这些银子,赶紧去我一个朋友家躲躲,过去这阵子再回来。”
他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一并塞给她:“这是他的地址并一封书信,好孩子,连夜走吧。”
“我走了,你们怎么办,货物怎么办,倘若以后再找麻烦不还是于事无补。”
“那你就嫁给他,那华允之家世好,也不算辱没了你。咱们一家以后在这田华县也能威风一把,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南清顾不禁苦笑,这烟霞怕不是与这华允之商量好的吧。
香夫人听后顿觉刺耳:“烟霞,既然你那么想威风一把,为何不把你闺女嫁给他。”
孙釜山听后咳嗽两声,瞪她,好像再说:“她闺女不是我闺女吗?那更不能嫁了。”
香夫人自觉失言,忙住了口,也回瞪烟霞。
烟霞不以为意,撇撇嘴没说话。
反正这个顾娘不是嫁给华允之,就是逃走,看以后老爷经常去哪边。
想到此更得意,内心暗笑不已。
☆、夜半遭土匪
南清顾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祸害,走哪哪不平静。
她如果再好看些那就可以可以称之为祸水了。
但祸水总比祸害强些,至少倾国倾城,盛世美颜。
这蓝精灵指定是眼瞎,从来没人说过她长得好看,竟然对她纠缠不休。
如果有人问她为啥逃跑,她是不是也可以骄傲的说是因为有人看上了她,对她死缠烂打,所以才逃跑。
南清顾重重地叹了口气:“天不佑我。”
只收拾了几件衣物,拿着舅舅给的一些银两,至于那封信,不要也罢。
香夫人带着西姐来到门外。西姐已经长高许多,懂的也多。
“姐姐,听闻你又要离开,西姐也想跟着你去。”小妹呜呜哭着,惹得南清顾并香夫人直掉眼泪。
南清顾抹掉她的眼泪,准备与她好好言说一番,可是小存匆匆来报:“夫人,表小姐,老爷让快一些,不然出不了城门,恐夜长梦多。”
她只得同小妹简短说了几句要坚强,努力长大,等阿姐回来。
分别是伤感的,不同于上次,这次她将只身一人闯天涯。
掌柜的给她拿了一套店里小伙计的衣服,还好天冷,脖子耳朵全部可以捂住。她又把眉毛涂成男子浓黑的颜色,之后把妆粉加了眉粉,勾兑出了深一色的粉,小心的涂在脸上。
她左右看了看,还不错,只要不出声很难被发现。
道别了小妹及舅舅一家,她隐没于出城归家的人流中,悄然出了城。
可见他是幸运的,希望舅舅一家没事。
别人穿越遇难都能被英雄救美,而她呢,连狗熊也不曾有。
往事随风,天大地大,任我逍遥。
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田华县的城门,不知道这个地方她还能不能回得来。
问了同出城的人附近可有客栈,对方说五里外的象子坡是个很大的镇子,沿路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客栈,正好他们路过象子坡,索性一并赶路。
果真如他们所言,客栈却实不少,找了一处良婶客栈走了进去。
店里很是热闹,南来的北往的,相聚于此。
这时,走进来一队人马,为首的马上插着一面红底黑边大旗,中间一个“镖”字犹为醒目,可是没有看见货物,只一辆锦缎双辕马车被护在中间。
良婶一看这豪华马车,指定是个富人,忙抻了抻衣服,小心翼翼的走上前。
可在马车两米远的地方,就被镖师拦了下来:“有甚话在这说,不可靠近。”
“是是是,我只是想问一下贵人可是要住店。”良婶小心翼翼说道。
那拦下良婶的镖师立刻回道:“不住店我等来此作甚。”
良婶没想到这人住个店还这么大脾气,有病不是?
这时车内传出了女子声音:“田镖头,何必对人疾言厉色。”
女子的声音很是柔和,让坐在大厅里用餐的南清顾不由侧目。
定睛瞧去,一端庄秀雅女子掀了车帘,温声对良婶说道:“店家,可有那干净房间,收拾出来供我等休息一晚。”
那锦衣玉食富家公子小姐鲜少来这样的小店,是以良婶见到这么一天仙仍对自己温柔以待,内心暗说今日势必要伺候好。
于是热情开口道:“有有,女客放心,我给女客换一床新被,保管让女客舒舒服服的。”
“店家费心了。”
她说完从荷包里掏出来一块银子递给了良婶,良婶自是感恩戴德,殷勤倍增,为这女客忙前忙后却也不嫌厌烦。
南清顾看的暗暗咋舌,果真,有钱就是好办事。
夜晚来临,南清顾躺在泛着油花的被子里直叹气,她也想要新被褥,奈何钱包不允许。
还好火炕比较暖和,困意来袭,却也是挡不住。
夜班,南清顾迷迷糊糊起身准备去茅房,刚出门外,打了个哈欠,看清门外的景象顿时愣在当下。
只见几个黑衣人扛着一女子,却是一动不动,想是晕倒了,细看之下,除了今日那天仙还能是谁。
南清顾忙摆手直呼:“我一定是在做梦,我要再回去好好睡一觉。”
还没来得及转身逃走,就被其中一人用手掌砍到了脖颈,之后失去了意识,躺在了地上。
在失去意识那一刻,南清顾想大喊一句:“天不佑我。”
奈何天不佑她,却是没有喊出来。
人啊,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刚逃离了那磨人的蓝精灵,又落进了土匪窝。
“大当家的,人已截了来,接下来咱们该如何是好。”此时说话之人名为袁老末,除了一把子力气,别的一无所长,故而做什么都是最末首,被人老末老末的叫了起来,真名却没人记得。
“自是去上京通知她的家人拿钱来赎人,老末,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吗?”大当家的名为许汉天,听起来特别霸气,实际却是一矮瘦男子。
许汉天捋了捋他那一绺山羊胡,沉思了一会,吩咐道:“去,把我表弟石彦宇叫来,让他修书一封,再派人偷偷送到她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