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盟+番外(44)

思君甜甜笑道:“你可真好!”原本握住栏杆的手却直接松开,就靠着身体平衡坐在狭窄的栏杆上。

果然,还是这么任性。

转瞬间,嬴思君便感觉到一股冰凉的气息贴近自己,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这简直不像是活人的温度。

冰凉的手指按住她的肩头,沙哑的声音紧贴着她的耳朵,“主上还是不要尝试为好。”

思君按住他的手,明明细腻柔软却冰凉刺骨,这……这究竟是活人还是死人?

她明朗地笑了起来,“哎呀,我似乎知道你是谁了!”

那人仿佛早已料到,并不多言。

“你……”她的手指划过他的手背,她的温暖传到他的心尖,“你是我最喜欢的人?”

蜡烛上的火苗微微抖动,他的叹息被风吹散。

“属下是您的死人。”

思君的眼睛猛然睁大。

“是主上的,是殿下的,永远不会背叛的死人。”

思君的手捏紧。

“我是您的刀,是您的盾,是您光明下的黑暗。”

“你是暗军统领!”思君猛地扭头去看他。

明明知道她看不见,他还是制止了她的动作。

“是的……”

这个回答已然思君放下心来,能够说出是自己的死人这番话的也只有自己真正信任的人了。

“我终于找到你了。”思君语气激动。

“我一直在您身边。”他俯下身,用下巴轻轻磨蹭了一下她的头。

思君死死地攥住他的手,急切道:“让我看……不……让我摸摸你的脸。”

一定要知道他是谁!这个人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那人摇了摇头,好像哄着孩子似的哄道:“我没有什么好看的,更何况在决定效忠您的那刻起,您就命我永远不准以真面目示人。”

真面目……

这么说来他果真是有背景的。

思君似乎十分失落地放开了他的手,“在我身边?那我遇见危险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思君原以为他会解释,谁知道他居然平静道:“那是您自己选择的,不是吗?”

故意弄瞎自己的双眼?

这听上去简直令人难以相信,可这也真是嬴思君想要达到的目的。

受伤,示敌以弱,再扮猪吃老虎,这确实是思君的计划,奇怪的是他居然都知道?

思君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唇,笑道:“哦,你果然值得我喜爱。”

他沉默了一瞬,又忍不住道:“您应该多爱惜自己一下,天下间再也没有比你更重要的了。”

露出马脚了……

思君唇角一勾,点头道:“我知道你怜惜我的心意,可我也想带给你幸福啊,给所有追随我的人幸福。”

他看着她脸上仿佛真真切切为别人忧心的神情,明明心中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清河公主惯常这般玩弄人心,没有人不为她的言语打动,然而一切都是谎言……谎言……

她歪着头看他,清丽的脸庞在月光的映衬下散发着圣洁的光芒。

“你愿意帮我吗?”

愿意吗?

不愿意吗?

思君手臂向前伸展,做出一个想要抱他的动作,即便知道他的冰冷会给她带来不适,可她的脸上依旧带着温柔和热切,诱哄着他这只小小的飞蛾钻进她早已铺就好的天罗地网中。

能不愿意吗?

他的脸上带着一抹苦笑,微微靠近她,却阻止她贴着自己。

若不是无法摆脱诱惑,他又怎会抛弃人人艳羡的前途,去做她的死人,一个永不见天日的死人?

生而为人,最可悲的是明知道她是在玩弄人心,心却不由自己仍是向着她。

即便,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姓名,忘记了自己为她所抛弃的一切。



☆、赌局

睫毛细微地颤动几下,清河公主没有睁开眼就轻声叹了一口气。

“你们总是这样随意来去我的屋子,可真令人不舒服。”

来人笑道:“若不是我们守着,主上恐怕就看不到早晨的太阳了。”

“我现在也看不到啊……”嬴思君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帐子外的男人迟疑了一下,又笑道:“昨天晚上他果然没有忍住。”

“一个死人罢了……”

那人又停了下来,考虑了一番才小心试探道:“莫非主上已经知晓他是何人了?”

“如此深知我心的人,必然是与我牵扯颇深的人。一舟,你说呢?”

董淮伸手摸了摸夹在耳朵上方的花,转移话题道:“主上要去看看您培育的花吗?”

“那就有劳一舟为我更衣了。”

董淮一噎,无可奈何道:“主上还真会使唤人,要是被府上疯犬知道,我怕是再难伺候主上啦!”

“怕什么?”

“就怕……”

嬴思君一把扯开帘子,自己摸索着坐到床边,淡淡道:“我又没当你是男的。”

董淮脸上的神情简直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思君却轻声笑了起来,柔声道:“你不给我安排婢女,这些当然就要由你来干喽,我的谋士大人。”

他那张面目平凡的脸上,一双眼满含着醉人的温暖,嘴角忍不住上翘,嘴上偏偏抱怨道:“主上最会难为人了。”

思君抿了抿淡色的唇,“我现在可要好好讨好你,快把我的幕僚都带过来吧,虽然一个个拆礼物也很有惊喜,不过……”她触了触他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我的时间不多了。”

董淮眼睛一暗,声音依旧含着笑意道:“属下明白。”

薄薄的窗纱映着外面的树影,窗口的鸟儿叫得格外欢快。

“殿下在想什么,居然如此入神?”醉人如美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伴随着玉篦于青丝间流淌的声音思君慢慢回过神来。

“是不是你们这些聪明人都很会梳头啊?”思君无聊道。

乌有兰捧着她的青丝秀发,轻声道:“不知道是哪个聪明人又讨到了公主殿下欢心。”边说着他的手边轻轻翻转,灵巧地为思君绾了青丝,戴上金丝芙蓉冠,又细心地将碧玉流苏捋好。

嬴思君想要摸摸头上的发饰却被乌有兰攥住了手,有些烦躁道:“宴请泊蕤王,呵……”

“殿下好像对泊蕤王颇有成见?”乌有兰接过一旁薄云递过来的云锦绯衣,上面的花纹在光线的照射下流光溢彩。

思君的手指曲起,轻轻扫过自己的脸颊,嘴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应该说我对不怀好意跟我求婚的男人都有偏见。”

“我完全同意殿下的意见。”他脸上温柔似水的笑容足以令人深陷,只可惜清河公主还是没有办法看到。

“我在外面等着殿下。”他的手掌轻轻拂过那件衣裳就像是拂过她的肌肤一样,薄云忍不住将头埋得更深了。

思君似是全然不知道他的动作神态,随意地挥了挥手。

乌有兰微笑着退下,轻轻阖上门,却将刚刚摸过思君头发又拂过她衣服的那只手伸到唇前,轻轻一吻。

“泊蕤王是吗?呵……”一转眼,他的眼神冰冷如霜。

正在这时屋里突然传出思君的一声呼唤。

“不要忘记准备衣服礼物。”

乌有兰温声道:“公主殿下且放心,我早已安排好了。”

他抬起手轻轻弹了弹流泻于廊子里的光线。

思君暗暗皱眉,手指不自禁地按在眼角处。

“越歌是哪里不舒服吗?”嬴浦探着身子关怀地询问,“难道是眼睛又出问题了?”

思君摇头道:“只是被泊蕤王的光彩所感,想来这般英雄我无缘得见,到真是可惜。”

坐在思君对面的泊蕤王黑尔鹿举杯大笑道:“若是清河公主殿下嫁给了我,等眼睛好了,就能天天见着了。”

思君抿唇一笑,“到时候却不知是不是远香近臭了。”

黑尔鹿举杯的手一顿,继而哈哈大笑,满场宴会就只听这一人张狂的笑声。

嬴思君侧了侧身子,轻声道:“还有什么?”

乌有兰拎着酒壶,一边为其倒酒,一边低头道:“他身后有一壮硕汉子,估计是他们境内的勇士,还有一人……”他擎着杯子,凑到思君嘴边,思君嘴角一弯,一饮而尽。

“那人面目和善,周身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是这般才真正引起我的怀疑。”

思君不动声色地摸了摸他的手,乌有兰眉梢眼角净是喜色,快速道:“我怀疑那人是易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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