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爷也就自己入府第一天要过自己,之后住进了三进院,偶尔过来坐坐,一直也不曾抬举自己。
梁承业坐在宴圆椅上也不说话,注视着几人。
妍娘扭着腰肢走到王英面前道:“这位小哥嘴巴真甜。”
梁承业坐在卓前一言不发,也看不出喜怒,淡淡道:“于福,撤下去,王英,去书房煮好休宁松萝侯着,我稍后就来。”
“是。”于福与王英行了吉首礼便开始做事。
王英见于福去收拾残局,自己就后退三步转身退了出去,外面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王英寻了个青瓷大盘在院内梅树稍弄下众多干净的雪,然后去书房开始烹雪煮茶。
书房的当很宽敞,右边靠窗处着一张花梨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
且满墙满壁,皆系随依古董玩器之形抠成的槽子。
诸如琴、剑、悬瓶、桌屏之类,虽悬于壁,却都是与壁相平的。
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官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
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
花梨大案后是一把同色太师椅,椅后是呈直角的两排大书架,上面琳琅满目皆是分门别类的藏书。
一架镂空金丝楠木雕花屏风在书架平行对面架起,给里面做出了一个小隔断,右边皆是煮茶的小案以及各类玉器小盏,随便一个小盏都足够平常百姓十几年的衣食无忧。
墙壁上名帖字画,正上方小叶檀牡丹雕花小案于窗侧,上面呈放各类上等茶叶。
窗台下方一架贵妃榻,低调而奢华,应是小恬而用。
煮茶案乃小叶檀硕大的根部平整打磨雕花抛光而成,同款雕花小凳四个。案上器皿齐全。
王英开始煮雪烹茶,没一会儿淡淡的茶香飘满室内。
大约一刻钟后梁承业便进来了,似是不大欢喜,还沐浴更衣过,先前的褚色衣袍换成了一身青白色,显得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柔和,我朝其身后瞧去,并没见妍娘。
梁承业见王英朝身后瞧了瞧新换衣袍,又往身后瞧去,顿时明白了她所想。
梁承业直接坐在上首,有些不悦道:“你是在看妍娘还是于福?”
王英呵呵的尴尬一笑,立马跟梁承业斟好茶递过去道:“爷真厉害,小的确实是瞧他们。”
“妍娘乃万大人赠送的美姬,逢场做戏,往后不该管的,不该问的,莫多问。”
王英瞬间明白了,也不再多问,说明他确实与刺史府有来往,能送美姬,其做法不言而明。
梁承业端起茶盏轻茗小口,面无表情看着王英,王英也是一脸茫然。
“这是什么茶?”
“休宁松萝呀?”
“……”
王英见其面无表情端着递到自己面前的,王英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个新入府的低下侍从要能认识什么是休宁松萝才有鬼,其实他一直都在试探,此次都在装傻充愣而已。
王英就着梁承业的手,轻茗一口,傻乎乎道:“挺香的啊,难道不是?”
梁承业见王英就着自己手喝了一口,瞬间脸都黑了!
“想现在一剑杀了王英的心都有,自己是找了个取乐的人,还是想怎么气死自己的?!”
第32章 地牢
于福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自家爷端着茶盏递到王英面前给王英喂食。
看着爷和男生女相的王英,画面说不出的和谐,自己这是错过了什么,还是打扰了他俩?
于福瞬间退出茗间还立即告罪道:“爷,你们继续,我什么也没看到。”
梁承业瞬间更黑了,一脸阴沉,似是随时会杀人。
梁承业瞥见王英一脸懵懂无知的样子,怕是还没明白。
自己饮用过的茶盏岂可予之共饮,哪怕是嫡妻子女亦不可,梁承业觉得自己气极了,见王英茫然模样,气极反笑。
王英见其在笑亦跟着笑。
梁承业想消消火气,一口茗了茶盏,已经咽下了又想起王英适才饮用过,刚要发作,于福又正好进来又再次瞧见这一幕。
于福,瞬间尴尬夹杂着五味杂陈,自己家爷难道喜欢上这种俊俏雌雄莫辨的小公子了?!
不由得狠狠瞪了一眼王英这个始作俑者,怪不得妍娘那等姿色的美娇娘这样送过来,爷都是逢场作戏,今日还呵斥了她,赶走妍娘后立即沐浴更衣,更是直接命令自己烧了她触碰过的衣物!
之前王英也曾多次拉他衣袖,也没见自家爷都焚烧了,这是区别对待?
王英懵懂无知的看了看梁承业又看了看于福,只觉得两人之间气氛诡秘很。
梁承业看着这二人气的拂袖转身即走!真是一刻都不想见这俩货了!
于福心中更是万马奔腾!爷何曾对谁像对王英这般亲近过?
前段时日王英还赠自家爷甜食,从不吃外面东西的也还留着,前日还共食糖葫芦,之前所赠,至今还被爷放锦盒中收藏着,今日午后见到了王英更是直接带在身边。
半个时辰前还为其斥责妍娘,刚才还共饮茶茗!才来半天!才认识多久!!都快赶上自己从小陪爷长大的情分了。
是不是王英也是爷设计入府的?难道爷真的不好女色了……
想到这里于福更是狠狠瞪了王英一眼,转身追失态愤怒故而疾走的梁承业。
王英总觉得于福适才怪怪的,难道自己什么时候莫名其妙躺抢了?不由得撤了煮雪的银碳,急步跟出去。
夜间王英住在外间贵妃榻,好在梁承业还有几分良心,下了雪天冷,给自己两床厚褥子。
室内的金丝银碳烧了两盆,关好门窗还算暖和。
第二日一早梁承业就起床漱洗,自己醒了也不要自己睡,顶着黑眼圈还得伺候梁承业更衣,服侍其早膳后他便出去了,也没带自己,王英随便扒拉些吃食,不饿了就行,待梁承业和于福出去后王英又开始补起了回笼觉。
这几日下来除了定期打扫的仆役外其他外人都不得入主苑。
妍娘有时会来,都是逢场作戏一番再各自散去。
看得出来妍娘确实十欢喜梁承业的,但梁承业看不出,所说丝毫不喜也不可能这么纵容她,若说也欢妍娘,对其又不该如此随意。
期间,梁承业偶尔也会带王英在身边,也会带出去,但次数都是屈手可指。
梁承业带着于福和王英在第七日时带进了自家后院的地牢中,倒侧房最角落一间的底下牢房。
尽头一共四间单独牢房,全部用精铁打造而成,与外面的木牢强度完全不可同日而于。这一根根拇指粗的铁条,关头狮子也足够了。七八间牢笼里的死刑犯神态各异,有的朝柳明露出凶狠而阴鸷的目光,有的似乎精神已经崩溃,不断在牢房内边走边唱,神色诡异。
这牢房约莫有一丈见方,墙壁都是用一块块粗糙的大石所砌,地下也是大石铺成,门窗的柱子都是手臂粗细的生铁条,墙角落里放着一只粪桶,王英远远地就闻到了那粪桶所散发出来的臭气和霉气。
高峰几人都被绑在中间的牢房,非常潮湿。只有一两个小小的窗孔可以透光,窗孔是开在高高的、囚人举起手来也够不到的地方。从那窗孔里透进来的一点天光,非常微弱,即使在中午时分,也是若有若无,向晚时地牢其他部分天还没黑下来,这里早就变成乌黑的了,真正的暗无天日。
第33章 高峰
这里昏暗潮湿,就像是地狱一般让人压抑。耳边是其他牢房传来不绝于耳的惨叫和哀嚎,原本温润的月光在这里也变成成了惨白而冰冷的幽光。
每一个进来的人,都不免要紧一紧自己的衣领以抵御这里的森森的阴气,王英亦是如此。
高峰闭着双目,似是受了重伤,身后绑的士兵看起来也像是受了重伤。
王英从进来开始就扯着梁承业的衣服,显得十分害怕。
梁承业拍拍王英的手以示安慰:“莫怕,此几人乃边境将士,我需查点东西,奈何对方嘴巴实在太严实。”
王英见此时的高峰眼睛肿成了一条缝,脸上青紫淤肿,俨然成了猪头,要不是熟悉怕是谁见了都不认识了,他身后一个亲卫与几个士兵均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王英拉着梁承业衣服一副害怕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