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谨笑着回答道:“大概是从我们相遇的第一天就开始准备了,算是我密谋已久的事情。”
时落急忙地回答道:“阿谨,你还有钱吗,我身上还有钱的,大概还有十万块,分布在我的巧克力盒中,我拿给你。”
他急忙回到门外,蹲下打开自己的行李箱,从中拿出自己的巧克力盒,递给陆谨,陆谨笑着回答道:“不用担心,我这几年拿奖金做教授也有不少的积蓄,放心好了。”
时落把那巧克力盒放在他的手中,眉眼如初地回答道:“阿谨,这是我们共同的家,我也要有付出哦!”
原来真的会有人拿着满是钱财的巧克力盒去爱你,笨拙且浪漫,锥心且卑微。
陆谨摸了摸他的秀发,笑着说道:“好,我拿着,你去洗一下,等一下饭菜就好了。”
他离开后,陆谨摸了摸怀中的巧克力盒,眼角湿润了,努力地把那巧克力盒放在怀中,走向厨房。
时落打量着这房屋,在房间远处问道:“阿谨,你装修的房子真好看,好香啊,你在炒什么菜呀?”
“你喜欢的饭菜,我打算在家休息两天,然后去找一份工作,要不然我们只能坐吃山空了。”陆谨开玩笑回答道。
他从墙体探出头来,翘首以盼地问道:“可是我们真的可以找到工作吗?”
陆谨笑着回答道:“没事的,总是找找工作的,总要试试的。”
翻炒开来,他在旁调和鸡蛋,打蛋,时落缩回自己的身躯,呢喃道:“阿谨,阿谨。”
临海公路的路灯映时而亮,浪潮声拍打着海岸,侵占那诱人的沙滩。陆谨两人漫步在临海公路,柏油路上的人很少,每隔一段会有一处公交站,公交车来回停靠。
两人说着话语,一步一步往前走着,任由海风吹拂,陆谨开口呢喃道:“阿落,你知道吗?我一直以来对着世俗抱着消极的态度,可能攒够的失望太多,所以一直对着世俗抱有怀疑的心态。
阵痛
我讨厌那些充满恶意的网络暴力,我厌恶那些攻击善良者的言语以及那些明目张胆的伤害。可是我遇见了挽歌,遇见了雪姨,遇见了校长,遇见你,我才觉得这世间有一点点的美好,也仅是一点点。”
可是我现在更加讨厌这个俗世,我们的恋爱,我们的心性,又关旁人什么事?我只是想好好喜欢一人,只是想与人白头偕老。”
时落踮起脚,亲吻他的脸颊,然后温柔认真地说道:“阿谨,也许这个俗世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美好,但也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差劲,即使阿谨不能好好地爱这个世界,但也请好好地爱自己。”
两人坐在公交站台处,灯光光彩照人,陆谨明眸闪烁,小声呢喃道:“谢谢你。”
公交车的鸣笛声挡住那声呢喃,两人登上那辆公交车,人很少,两人找了一处角落,坐下来,沿途满是海浪的拍打声,伴随着清凉的海风吹入人们的耳中。
这个俗世足以让我们阵痛,让沉默者更加沉默,让善良者更加委屈,让猖狂者更加猖狂,但即使这样,我们依旧可以去面对,去冲破,去呐喊,去行动,并且为之坚持不懈。
我们对这个俗世不应该太失望,即使俗世让我们阵痛的麻木,但也请我们好好地爱护自己。
时落倾头交耳,在陆谨的耳旁执拗而温柔地说道:“阿谨,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他对视时落的目光,热烈而真诚,眸光满是一如初见时的喜欢和夹杂着对未来的狂欢,而陆谨握紧他的手,目光转向门外,他心底里竟然对这样一份如同小孩子般的喜欢有着愧疚,他压下自己心中那种奇特的感觉,玩笑般地回答道:“你总是说这样的俏皮话,哄我开心。”
在刹那之后,陆谨随后郑重加上一句:“我也是,对你的喜欢胜于昨日,略匮于明朝。”
他的目光落在陆谨侧脸的方向,陆谨不知在何处拿出两颗樱花糖,一颗放在自己的口中,另一颗剥好放进时落的口中,时落笑颜如花。
对于陆谨而言,这俗世仅有这一点的甜,藏匿在他的人生岁月中。
时落的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漫天星辰洒入他的眼底,他突然感谢2019年的夏天,那年斑驳的时光里曾闪烁一位神明,他光而不耀,却在他的眼中闪若神明,慢慢向他走来,从此他的世界大亮。
他再也不需要太阳,因为有人代替了太阳,从温柔心间的篝火到现在温暖而不炙热的太阳,因此他也不再害怕深渊和黑夜。
他开始喜欢黑夜,因为只有黑夜,他们的爱情才会盛世绽放,才会无人打扰。
匿藏他脑海中是那年夏天,温柔的晚风,落日弥漫的橘,暮蓝色的天空,缠绕长廊的紫藤萝以及那袭一尘不染的白衬衫。
他的世界从此之后,再也不是冰冷和腐朽,而是洒落世界的光亮和温暖。
他的世界也曾没有光,直到那场盛夏,那束光出现,仅仅十四天,就把他拉出深渊和黑暗。
时落的眸光一直驻足在他的身上,他如同光,却愿意眷顾且偏爱他这粒渺小的灰尘。
他慵懒地跟陆谨的身后,牵着衬衫的衣角,声音软糯而喜悦地说道:“阿谨,我很喜欢现在,在无人认识的城市,在四下无人的黑夜,我可以肆意地挥洒自己的喜欢,尽情地炫耀只有我们两人的爱情。”
陆谨转身回头,眸子像极黑曜石那般深邃,耀眼,眉眼弯弯地回答道:“不,我们的爱情由神明和星辰知道,我也相信会有一天我们的爱情可以肆意,骄傲地闪耀在灿烂的阳光下,就如瑞典的1979年。”
在1979年,瑞典还认为同性恋是一种病,而瑞典公民纷纷请病假,病假原因是“我觉得今天有同性恋的倾向。”
瑞典公民以荒唐而有力的方法地抗击这种歧视观念,最后瑞典政府对自己的行为做出道歉。
那是瑞典的1979年,而在21世纪的我们依旧是同性恋爱不能正大光明在行走,因为那是怪物,是一种病。
时落翘首以盼地问道:“那阿谨,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不受世俗的羁绊,不畏世俗的歧视,不同世俗的爱情。”
陆谨突然有些忐忑他那炙热而充满爱意的眼神,回到刚才的身位,看着那轮圆月,回答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时落突然抱住他的腰部,依靠在他的肩膀处,哽咽地说道:“阿谨,千万不要抛弃我,我就剩下你了,也只有你了。”
“放心,落,我不会离开你的。”陆谨目光闪烁地回答道。
月光洒落在两人的眼眸,烟台的那一轮明月好似不同,清冷,清醒,却又与众不同。
他转身轻轻地猫腰,抬手擦去时落脸颊上的泪水,那眼角弯弯好似秋水,清澈而干净:“阿落,你再哭的话,可就成小花猫哦!”
时落破涕而笑,像是孩子般抱住陆谨,他伸手牵住时落递过来的手,笑着回答道:“我们回家喽!”
轻松而爽朗的笑容出现在陆谨的脸上,时落落他半身位,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他在光明中走来,却未曾厌恶在黑暗中的他,给时落带来全世界的光。
彩色的光辉跃然桌上,从点到线,化成一幅七彩画。陆谨的身影在厨房煎蛋,滋啦滋啦地声响,便利贴留在厨房处,门的啪嗒一声关闭。
“对不起,陆先生,你的个人履历非常丰富,而且有着不凡的人生经历,但我们对着孩子有着教育责任,所以我们无法录取你为老师。”
“陆先生是一位非常优秀的人,可是很抱歉,由于陆先生的个人问题,我们无法聘请您为老师,非常抱歉,希望你可以找到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
“陆先生,非常抱歉……”
“陆先生,对不起……”
“陆先生……”
“……”
陆谨最后面试的是一位初中学校的物理老师,映入他眼帘是那位老先生抬手翻开简历,透过上个世纪的老眼镜看出老先生的眼眸沉思,表情凝重,来回翻折那几张简历。
陆谨刚要离开说话离开时。
愿年年岁岁有今朝
那位老先生放下简历,抬了一下自己的老式眼镜,笑着回答道:“你很勇敢,我很喜欢,而且你也非常优秀,我们学校愿意录取陆先生任职为物理老师,希望你能在下周一九点钟前来入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