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惹你媳妇生气了?”一看他这个表情,祖母就觉得有鬼。
“没有,没有,我怎么敢?”薛清连忙摆手,因为说得太急还被呛了好几口。
祖母便露出慈祥的微笑,清儿似乎有些怕媳妇。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无法无天起来。
“祖母,你觉得何皎皎人怎么样?”薛清试探地问了一句。
“极好!能娶到她,是你的福分。”
这一句话就把薛清后面的话给堵死了,薛家人都拿何皎皎当宝贝,他想跟何皎皎和离,少不得跟薛家人纠缠。
最好从何皎皎的清白入手,这样就是祖母也不能说什么。
皎皎
傍晚时分,天又下起了小雨,四位姨太太照样端着茶杯恭恭敬敬地站着。
何皎皎浅尝了一杯茶,对秋娘说:“秋娘,你身子不好,过来陪我歇着吧。”
话音刚落,便有六道意味不明的目光射向了秋娘。秋娘咬咬牙:“夫人,我没事儿。”
“别啊,你是三爷的心头肉,你要是有个好歹,三爷可是会生我的气。昨日三爷就气冲冲地把我骂了一顿,嘱咐我不能伤了谁都不能伤了你。”
她在这儿说话,明月亲自去扶了秋娘坐下,还上了茶点,又拿了一件大猩猩毡红披风披在秋娘身上:“这披风还是三爷下聘时给的,据说是宫里的绣娘亲自缝了一个多月才出来的,整个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件来,三爷之前也说过不少次喜欢,只是我家小姐向来不喜欢红衣,白白浪费了。姨娘刚进府,小姐也没什么好送给你的,不如就把这披风当礼物吧。”
这话又让三人红了眼,这衣服值钱也就罢了,还偏偏是三爷喜欢的,夫人这笼络之意简直不要太明显!
说话间,薛清就进来了。
看到秋娘,他眼里便现了一抹惊艳,何皎皎也跟着多看了秋娘一眼,秋娘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儿,可生得白净,眼睛大而闪,像是装了漫天的星辰。这红衣穿在她身上为她添了几分灵动,也显得她不通世事,单纯无害。
其他三个姨娘还在一旁立着,发丝狼狈地粘在头发上,而薛清却好似没看到她们一般直直地看向秋娘。
秋娘顾忌着何皎皎,不敢回望薛清,只低了头浅笑。
“三爷回来了。”何皎皎挡在二人中间,递了一杯茶给薛清。
薛清是有些尴尬的,但何皎皎仿佛不记得昨夜的事儿还如往常一样,他就把那份尴尬埋在心底,温言问:“这又是做什么?”
“没什么,秋娘累了,三爷送她回去吧。”何皎皎又走了回去,拉起秋娘的手交到薛清手里。
被人牵着鼻子走,薛清有些不自在,就放了秋娘的手,眼光扫过剩下三位姨娘,径直去了书房。
“行了,你们都散了吧。‘何皎皎摆摆手,又嘱咐秋娘,“你去三爷书房照顾他吧。”
四位姨娘走了,何皎皎也回了房看自己的连环画。
秋娘只敲了敲书房的门,就被薛清撵走了。
很快半个月就过去了,何皎皎对于姨娘们的训练也只是小打小闹,老祖宗也只是提点她几句。
后来,何皎皎就不让他们端茶了,改为研磨,一研就是半个时辰,而秋娘起初还加入,过了两三天就陪着何皎皎一块儿看她们研磨。
这日,薛清休沐,要带着何皎皎上山还愿。
“什么?薛清要带我去?”何皎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是在开玩笑吧,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了!”明月倒是欢喜极了,拿出新做的红衣服在何皎皎身上比划,“千真万确,三爷亲自跟老祖宗说的,老祖宗也同意了,说小姐一直在屋里闷着,走走也好。”
“我不去。”何皎皎把红衣卷成一团扔远些,薛清喜欢什么,她就偏不做什么。
明月又把衣服拿了过来:“小姐,老太太的话谁能不听?你必须得去。再说,这是个多好的机会啊,没准三爷就跟你冰释前嫌了。”
“谁想跟他冰释前嫌!”何皎皎不耐烦地说。
薛清别的不说,性子是真的好,她日日作,薛清半点儿都不同她生气,这让她的和离之路走得分外艰难。
她这话声音有些大,薛清站在房门外听得明明白白。
这样也好,这样被休弃时,她就没那么难受了。
他便轻手轻脚地悄悄推开门,正好看到何皎皎气呼呼地撅着嘴,笑道:“明日你同我一块儿上山还愿。”
第二日,何皎皎穿着青色的衣服坐在轿子里,手却微微掀开帘子,一双眼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四周。
跟现代比,这房子着实有些矮,更重要的是这路还都是土路。幸亏这几日没下雨,不然走起来就麻烦多了。
“停一下。”何皎皎喊停了轿夫,让明月给自己买几样吃的。
薛清的小厮小白朝后看了一眼,发现他们跟夫人的轿子差了一截,问薛清:“咱们要不要等等夫人?她的轿子停了下来。”
薛清也掀开帘子望伸出头朝后望了一眼:“等着她吧。”
何皎皎断断续续停了五六次,轿子上便多了不少东西,糖人、面具、小狗模样的馒头……但凡她看上的,都让明月买了回来。
薛府看得严,她平日里是没机会出来的,今日便要玩个尽兴。没一会儿,她身上的钱便去了干净,也就不买东西了,乖乖地坐在轿子里,一面含着糖人,一面看新买的连环画。
她不信神佛,薛清去礼佛时,她就派明月跟薛清知会一声,自己拿着买的东西溜去了后山。
这庙里香火很旺,何皎皎在后山都能闻到若有若无的香火味。
她等了许久也不见明月回来,便觉得不妙。
可是算来算去,谁跟她过意不去呢?府里的姨娘个个都是没权没势的,就是给她们一把刀,她们也不敢杀何皎皎。
至于别的,她根本就不认识,何皎皎便放宽了心,心想若是一炷香后明月还不回来,那自己就去大殿里找她。
一柱香时间过去,明月没来,倒是来了几个黑衣人。
“这小妞长得不错,不如我们绑她回去做压寨夫人吧。”为首的人说。
何皎皎无奈,她上辈子很敬业,打戏都是亲自上,还特意拜了一位师傅,对付一般人倒也轻轻松松。
这些人上赶着找架打,她也是没有办法了,霎那间,五人就全躺在地上了。
“谁派你们来的?”何皎皎把刀架在一人脖子上问。
“没,没谁……”
何皎皎笑着看手中的刀:“放心,这一刀下去不疼。”
黑衣人本就不是什么武功高强之人,家中又有妻儿老小,惜命地很,何皎皎轻轻威胁一下,他就说了:“那人我们不认识,只是长得很好看。”
“重新说。”何皎皎手上用了力,黑衣人的脖颈就冒出了血。
“那人我确实没见过,只是,只是……”黑衣人说着就看到了正走过来的薛清,连忙改了口,“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眼前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黑衣人确实出乎了薛清的意料,他四处看了一眼:“谁救的你?”
“我不知道。”何皎皎眼神扫过面具,就编了个借口,“那人带着面具,我不认识。”
黑衣人呆呆地看着何皎皎,一点儿也不敢反驳。
“哦,你受惊了。”薛清伸出手要揽过何皎皎的肩,却被她闪身避开了。何皎皎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我没事儿,三爷可一定要抓出幕后之人,给我一个交代。”
方才那黑衣人的行为让她不得不怀疑,这些人是薛清派的。
“好!”薛清也不勉强,只看了她一眼,“明月被人打昏了,这会儿已经醒了,你去看看她吧。”
这事一日之内就有了答案,老祖宗又把薛清喊过去,恨铁不成钢地骂:“你媳妇何处对不起你了,你竟然想要毁了她?枉我素日以为你是个好的,谁知道也是被屋里的妖精迷得昏了头脑,竟想着宠妾灭妻。”
薛清只道:“祖母,我不喜欢何皎皎!”
“不喜欢?当日闹着要跟何家提亲的是你,今日闹着离婚的还是你,我看日后哭着要复婚的还是你!你就收收心,让我过过安生日子吧。”
薛清依旧咬着休妻一事不放口:“祖母,我和离书都拟好了,也盖了章子摁了手印,已经派人送到官府去。”
“孽障!”老祖宗气得直锤桌,“孽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