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幽灵就这么消失了,消失之前还忽悠何皎皎:“继续向前走,你就能找到出口了。”
第一缕阳光照在何皎皎脸上,她就醒了。还是在何府,薛清正躺在自己身边睡觉,没有盖被子,只是穿着一身已经有些发皱的衣服,眼下还有一团明显的青影。
嗓子很疼,何皎皎给自己倒了杯水,推开门出去走走。
“小姐醒了。”明月送上洗脸水,摸了摸何皎皎的额头,“谢天谢地,烧终于退了。”
“我发烧了?”何皎皎这会才觉得身子有些虚。
“可不是嘛,要不是三爷昨天来看你,我也不会知道。”
“我出去买碗胡辣汤,突然有点儿想吃。”何皎皎的院子离围墙很近,她洗完脸就翻了出去。
何皎皎刚离开没多久,薛清就醒来了。看到床上没人,他先试了试温度,应该刚走没多久。
明月这时也端了水过来:“三爷醒了。”
“她人呢?”薛清洗了脸问。
“小姐说想和胡辣汤,就出去买了。”
本是一件正常的事儿,薛清突然就想起那句“我想回去”和“不要薛清了”,该不是又跑了吧?
“去哪儿买?”薛清决定打破沙锅问到底。
“应该是出了巷子朝东走半里的那家。”
跟着明月的路线,薛清顺利找到了何皎皎,和她身旁站着的温如玉。
所以,不要薛清,要温如玉?
看到薛清过来,何皎皎并没有诧异,还大大方方跟他打了个招呼。
“怎么这么久还不回去?”薛清把何皎皎挤了过去,摸了摸她的头,亲昵地问。
不知道他在发哪门子神经,何皎皎就反驳道:“我这才刚出来。刚好,你来了,我就不用打包了,就在这儿吃吧。”
“我不吃辣。”薛清闻了闻空气中的辛辣味皱起了眉头。
“有小米粥啊。”
“我也不吃小米粥。”
“那你想吃什么?”
事不过三,何皎皎正数着。
薛清环顾四周,看看周围的人都在吃什么,才说:“面。”
“大早上吃面?”何皎皎为难地看看了四周,“这里也没卖面的,你将就一下。”
“回家自己煮。”
“你自己回吧,我要喝胡辣汤。”
“那我也要喝!”
何皎皎不想理这个无理取闹的男人,就翻了个白眼不说话。
小二端了两碗胡辣汤过来,一碗放在何皎皎面前,另一碗放在温如玉面前。
两人本来是做隔壁,被薛清一挤就坐到了对面,刚好对视一眼,又看向薛清,准备等他的饭来了一块儿吃。
“肯定有鬼!”看两人默契地对视,薛清心想。
没过多久,薛清的饭就来送来了。
何皎皎抽出勺子擦了擦,薛清刚伸出手,何皎皎就把勺子放到自己碗里:“自己没手?”
温如玉轻笑,也拿出手帕擦擦勺子,尝了一口。
“我没带手帕。”薛清朝何皎皎伸出手。
给这位假装不懂手帕的小公子擦了勺子,何皎皎就开始安心吃饭。
“咳咳!”薛清刚尝了一口,就辣得咳嗽起来。
“你真不能吃辣?”何皎皎拍拍他的背,把他面前的胡辣汤挪到对面。
“小米粥吧。”
何皎皎跟小二说了,重新擦了手帕放到薛清手里。
“最近听说一句话,唯有美食和爱情不能辜负。要是美食与爱情冲突了,怎么办?”温如玉状若不经意地问。
“各吃各的。”何皎皎简要地回答。
其实,她打心底认可,任何因为爱情而改变自身喜好的人都带着一点儿傻气。
薛清就是她心里想的有点儿傻气的人,他就想着日后饮食可以微微加些辣,至少能和何皎皎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两个有职务的人吃完了饭就去办公了,何皎皎只能靠看看话本子,听听戏来打发时间。
路过已经关闭的戏院时,温如玉突然问:“薛大人一定听过何姑娘唱曲儿吧?”
“听过。”
输什么不能输面子。
“不知道薛大人听过哪几首?”
“很多,记不清了。”
“我很喜欢那一首《月圆花好》,浮云散,明月照人来,清浅池塘,鸳鸯戏水,双双对对,恩恩爱爱……这首词不长,但着实不错。”
薛清无意识地点头,谋划着让何皎皎给他唱一首歌听听。
听过吗?未必!温如玉篡改了歌词,可薛清并不知情。
午饭时,薛清让小白去买些蜜饯给何皎皎送过去,过过嘴里的药气。
久走夜路必撞鬼,薛清这会儿刚落地,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谁?”
“我!”薛清光明正大地说。
“薛公子?”何廿纳闷,“这么晚了,薛公子来做什么?”
“听说娇娇生病了,我来看看。”薛清拎起点心。
“男女授受不亲,这糕点我就替娇娇收下了,薛公子请回吧。”
“多谢。”
薛清把糕点递给何廿,□□出去了。
“这不是第一次了吧。”何廿问提灯站在身前的明月。
明月连忙跪在地上:“我不知道。”
“你是来照顾皎皎的,不是奉承薛清的。”何廿斥责了两句,就摆摆手,“自己去领发吧,倘若
再有下次,你也就不必在皎皎跟前伺候了。”
“公子,小姐没有吩咐过我看到薛清要赶出去。”
明月估计何皎皎也是想看到薛清的,不然不会跟薛清同床共枕,衣物还散落一地。
“我们都是死人吗?”
明月该时时以何皎皎的利益为先,而不是任她胡来。主子用的顺手的奴婢未必就是好奴婢,有些就是专门巴结主子的,这些才最坏事儿。
“奴婢知错了。”明月这会算是反应过来了。
“皎皎床边的榻子空了很久吧?你睡在哪儿?”
这只是何廿空手套白狼,可明月以为何廿已经知道了,今天就是有意逮薛清,就磕了几个头:“小姐不喜欢睡觉时身旁有人,在薛府时,我就不睡在榻子上了。”
“你近身伺候皎皎,肯定发现什么不对,说说看。”
“没有什么不对。”
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明月心里还算有地儿,敢把同床共枕的事儿说出来,她就真的完了。
“薛清来过几次?都是做什么?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都给我交代清了,今天这事儿咱们算是过去了。要是没交代清,那明日就给你配个小厮送到庄子上去。”
明月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又磕了几个头:“奴婢实在不知,奴婢唯一一次见薛三爷,还是在昨日。三爷就看了一会儿,就走了。”
“那桌子上的蜜饯是怎么回事儿?”
“是,是,应该是薛三爷送的,奴婢发现时已经在院子里了。”
“把东西送到院子里,你们竟然毫无察觉?办得越发好了!”何廿真的动了怒,何府什么时候这么懒散了,活生生的人进来又出去,竟没个人发现的!
“奴婢知错了。”明月不住地叩头。
“我记得这院子里有一件空房?”
“是,就在西厢。”
“明日我会让人把我的东西搬进来。”何廿声音提了好几度,专门说给装睡的人和蹲墙角的人听。
“至于你。”何廿看这诚惶诚恐的丫鬟,“罚十五大板,扣三个月月钱。”
“多谢公子。”
何皎皎这就从自己的积蓄里拿出三两,放入荷包,明日送给明月,也算是减了她的无妄之灾。
反正以后来不了,薛清干脆就等何廿和明月离开,准备夜探何府。他刚爬上墙,就看到何皎皎门口蹲着一个丫鬟在守夜,又默默退了回去。
得,以后怕是难以见到何皎皎了。
卿卿姑娘
“你要睡你妹妹院子?”
何母一口茶几乎都要吐了出来,何皎皎这么大了,能出什么事儿啊!
“母亲,皎皎院里进贼了。”何廿面色不变。
“进贼?怎么会进贼呢?”
何廿把目光投向何皎皎,何皎皎意会,便说:“是的,好多东西都丢了。”
“那行吧。”
何母让步了,两个孩子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下人在外面收拾东西,何廿在屋里端了杯茶盘问何皎皎。
“几次?”
何皎皎皱眉:“什么?”
“薛清来过几次?”
“不记得了。”何皎皎低头,在桌子底下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