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求生欲[快穿](176)

但是无人对他登上皇位有异议,稀少的反抗者都去与老梁王作伴了。

连最古板的钦天监,都知情识趣,为新王进行了个再简陋不过的加冕仪式,承认了曲清星便是大梁的新国君。

谁叫其余所有的皇室血脉都被曲清星杀了个干净。

何况如今梁王的位置,也并不值得那些佞臣们算计……哪怕消息灵通点的大臣都该知道,溟灵已经快打到大梁了,梁王的位置,谁坐谁死。

曲清星并不是个消息闭塞的蠢货。可是他算计了这个位置太久,以至于睁眼或梦见都是那把皇椅,哪怕声名狼藉他也想得到。甚至生出一种,如果能成为梁王,便是第二天就死去也无所谓的可怕执念来。

曲清星得到了。

并且在第二天,幸或不幸地发现,自己还活着。

他其实比过去的草包梁王要有本事多了,可便是将他所有的才学诡计用到战争上去……曲清星发现,他没能阻止溟灵的铁骑一步。

就好像他和他废物的父皇,并没有什么两样。

曲清星将求援信发向了师门,他甚至接到了二师兄的回信,但是结果仍可预料。青山派能保下一个曲清星,却如何都保不住大梁,他们不会为此出手。

新王面无表情地烧掉了回信。

仍然负隅抵抗。

·

就在那些大臣们都已经安排好后路,宫中的宫侍也意识到不对,开始挟宝而逃时,曲清星依旧端正稳当地坐在王椅之上,像一个真正的帝王那般。

而当铁骑闯入之时,他甚至没有用剑去杀掉一些敌人,便被擒获了。

被双手反剪地压在地上,作为一个敌国的俘虏时,曲清星那原本死寂的心又开始死灰复燃地感受到了愤怒和耻辱,他大声呵斥着那些将领,要求去见溟灵帝君一面。

当然没有人理会他的话。

曲清星喘着粗气,眼睛涨得通红,不抱希望地道:“让朕见你们的君后!”

“我是他的师弟——”

负责将他捆绑的将领,微微顿了一下。

曲清星如愿以偿地见到了霁摘星,而霁摘星的身旁,还坐着那位溟灵的君王。

曲清星并没有因此感到一分惊喜,他隔着一层薄纱,看不见那后面的景象,被反剪着手扣押在地上。

他试图站起来说话,失败了。

其实曲清星对霁摘星,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他甚至已经快记不清这位六师兄的模样了。

“你一定很开心罢。”半晌,曲清星冷笑了一下,温润俊美的模样在这段时间里被折磨的丁点不剩,形销骨立,“我设计了你,你现在应当也报复回来了。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青山派再没有接纳我,我失去了师兄襄助,梁王对我心存厌弃,连我好不容易得来的皇位,也叫你的男人抢去。现在作为俘虏,低贱地跪在你面前——”

霁摘星按住了盛重灵的手。

他从帘帐后走了出来,新雪般的长袍曳地,黑发散乱地披在肩上。霁摘星的面容微有些苍白,却掩不住那瞬间的光容艳色。

他的睫羽低垂,目光似乎落在了曲清星的身上。

“……我没有要报复你。”霁摘星平淡地道,“当然,如果这能让你从咎由自取的愧疚中变得好受点,我不介意你这么想。”

如果曲清星不做这个梁王的话,溟灵并不会多派人手去追杀他,毕竟要擒拿一个这样会武功的高手,还是有些困难的。

“小师弟。”

他轻声地描述一个事实:“从我进溟灵皇宫起,我们便没什么干系了。”

霁摘星甚至很少想到曲清星。

所有的宠爱与恨意,都在他到来后的那刻,化为灰烬了。

溟灵的君后,微微笑了一下,他说道:“你不应该算计到爱你的人身上。或许小师弟,你后悔吗?”

曲清星沉默许久。

他接近癫狂一般的心绪终于平静下来,想到亲手送霁摘星去溟灵的那日。他始终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如果要说,便是应该做戏做的全套些,在霁摘星去溟灵后依旧保持联系,而不是让对方给自己增添麻烦。

他冷笑了一下,抬起头时,额上的鲜血流下来,正好淌进他的眼中。

“不。”

恍惚间,仿佛看见了霁摘星的面容。

“我听到了什么,不应该算计到,爱他的人身上?”溟灵帝君隐有些恼火的声音传来。

“同门友爱。”霁摘星镇定补充。

·

曲清星最后没死成。

这让他异常讶异,毕竟溟灵的地牢比很多江湖门派的密室还要隐蔽而守卫周严。

最后救他的人,是他的五师兄,虽然对方看上去异常恼火沉默。

而多年后,曲清星才得知,授意决明放了他的,并不是那位看上去总是心软的六师兄,而是溟灵的帝君。

他一无所有,满身残疴,“曲清星”已经真正死去,他只能作为一个与其毫无关联的人活下去。哪怕他数次想复辟大梁,总以失败告终,并又十分“好运”的,在一次次缴杀中活下来。

然后听曾经熟悉的名字天下皆知,成诸人口中美谈。从平民百姓间,到那些颇具名望的侠客嘴里。

曲清星继承了他那早死鬼父皇的体质,年少早衰,面上还光鲜,内里却已腐蚀不行了。

临死前,眼前便又出现那一幕,霁摘星问他“后悔吗?”

这次曲清星看清了对面人的面容,异常艷丽,姝色无双。

然后又转换为当年在青山派时,诸位师兄饮宴,霁摘星偷偷看他——被发现时,面色微有些发红,踉跄收回目光。

曲清星想到……

是有点后悔了。

第165章 番外·武林大会(上)

盛重灵师承天山派。从多月以前, 便谋划着带霁摘星回师门再成一次亲。

而这一次回门派的旅途,显然比以往耗费了更多的时长。

虽然给师门去信里,盛重灵再三答道“要处理那些愈加逾矩的江湖门派才晚来一些”。但耽误行程的主要诱因,还是他将时间都用在和霁摘星游玩上了——

提韶对师兄霸占霁摘星, 以至师门望眼欲穿的行径陈词痛批, 无果。

秋季煦风温和,许多当地的风俗庆典都正好在这个时节举行。

霁摘星刚从花灯台上下来, 面上覆着节宴上售卖的银狐面具, 严丝合缝地盖在脸上, 只露出一双乌黑的眼眸, 和殷红微弯的唇瓣。

但光凭这两处, 便能显出少年的样貌应当是逼人的稠艷俊美, 至少那些穿着鲜衣锦缎的姑娘们、还有正值风华的少年公子,没一个不将眼睛黏在他的身上。

猜过了所有的灯谜, 他轻功又好, 轻身踩踏在花灯之上。不一会, 佩银狐面具的公子便抵达了花灯台的顶端, 又留下一副墨批, 便拿走了最终的奖励。

霁摘星手中拎着那盏极为精巧的花灯, 工匠制成的娇嫩花瓣层叠绽放,如同真花,被风刮得微微摇晃, 便连那被包含起来的花蕊处的烛光,也跟着摇曳。

身着墨色长袍的男子只远远站着, 盯紧每一个试图靠近霁摘星的人。而少年向他走来时,他身上有什么坚硬冰冷的情绪化开来,一泓深潭般的眼盯着他:“很多人都在看你。”

极为平静的一句话, 像是简单的陈述句。但霁摘星和盛重灵在一起这么久,已经无师自通了如何正确解读溟灵帝君的话。他的唇瓣微弯,不带犹豫地将手中花灯塞进盛重灵的手里。

“拿稳。”少年道,温暖的烛火映在他的黑发上,笼上了一层温暖的橘色光辉,“他们说这个是拿给心上人的。”

盛重灵的唇角,好似微不可查地笑了笑——

不过他下一秒便严肃道:“不是心上人,是夫君。”

霁摘星:“……”

他无言片刻,无奈道:“好。”

而在他们身后,姑娘们眼睁睁看着少年将花灯给了另一名身形极为高挑的男子,也不知碎了多少芳心。

逛完庆典后,两人回客栈歇息。

大致是霁摘星今日玩得累了,洗浴过后,便躺在侍从重新铺整过的被褥里歇下。等盛重灵带着热气与水汽回来的时候,几乎已经睡得半熟了。

身形高挑的男人微微一顿,便将少年连着被褥一起卷进怀里,然后拿柔软的巾帕传输着内力,将少年还湿润的发给擦拭干净。

霁摘星半梦半醒间一声呓语,盛重灵微顿,俯身印上少年殷红的唇——将那唇瓣辗转为更加艳丽的色彩后,霁摘星也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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