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诺此时已经完全乱了思绪,但心底是信任怀逸哥哥,随他抱着自己,她被怀逸哥哥放到红罗帐中,帐上绣的也莲花,她看着莲花,莲花绣在红色的床帐上,这时慕容怀逸已经解开了她的衣服,脖子上的莲花白玉没了衣服隔着,贴着肌肤,几分凉。当年母亲的血溅到自己脖子上的莲花白玉上,一幕幕往事涌上心头,她突然清醒了,才意识到怀逸哥哥在对自己做什么,她对以后还是怕的,“慕容怀逸,你走开!”她推开他,拢了衣襟,起身欲走。慕容怀逸拽她回来,压着她,她挣扎,他按住她的手臂,“方云诺,你到底想干什么!”诺儿刚才直呼他全名,推开他的样子,像是见到什么洪水猛兽,他真的不解,生气,“你七年来到底在忧思什么?你不在我面前装傻后,我发现你心里似乎藏着事,你到底藏着什么?当初,是你拿天定姻缘纠缠我,如今,也是你亲自选我当你夫君。你是我的妻子,你有什么不能和我说?还有,你为什么推开我?”
方云诺双手被她禁锢在头顶,无法动弹,怀逸哥哥的一声“方云诺”也吓着她了,毕竟,除了当年刚开始那短短时间后,他一直叫自己“诺儿”,她彻底被吓得起冷静下来,她方才是被情爱迷了心窍,怀逸哥哥的四个问题,前两个她不能回答,后两个她无法回答。她不敢看他,可是,女孩子要是想发脾气,很容易找到理由,“慕容怀逸,你混蛋!你当年不接受我,后来一次次失约,凭什么你如今说要我,我就要答应,你把我当成什么!”她吼完后,自己也流了泪,这也真的是她的一部分心思。
慕容怀逸放开她,自己也清醒了,他刚刚是被气糊涂了,诺儿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诺儿没了他的禁锢,也没有再逃,只是紧紧拢着衣服,背对着她躺着,哭得伤心。他心疼,抱住她,感受到她的身体绷得很紧,“诺儿是我错了,我不该吼你。”“怀逸哥哥,你讨厌!你以前从来不这样凶我!”慕容怀逸听诺儿变了称呼,知道她没有真生气,“是吗?你不是说我说话像炮仗,我们一见面不就抬杠吗?”“那不一样,那是……”“打情骂俏?”方云诺抬脚向后踢了他一下,虽然怀逸哥哥说的似乎有点像,但她觉得不好意思,脸埋在枕头里。慕容怀逸觉得诺儿这一脚踢的不重,她气也该消了,只抱着她,“诺儿,你说得对,我太心急了,我等你。”他感到诺儿渐渐放松了下来,也不哭了。
方云诺经了这么一遭闹腾,有些累,她靠在怀逸哥哥身上,觉得安心,自己当年面对家中满地尸首第一个想到的是他,这七年来偶尔还有几分怨他,其实也就是想要这样靠在他怀中的温暖,贪恋这份安心。其实,怀逸哥哥又有什么亏欠自己,他对我愧疚,是他重情义,他婚后这般迁就我,或许真的是,他说,他爱我。他说,他求现在的欢乐有我。也是,以后,谁说得清,只有短短的时日了,或许,我试试,抛下过去和以后,让他这短短的时日,能够开心。她翻了个身,抱住他。慕容怀逸不是第一次被诺儿投怀送抱,以前,他只当她是小女孩撒娇,如今,是诺儿对她依赖和信任。两人衣衫不整,但他也不敢造次,只随她抱着,拉了床里边的被子,盖住二人。
第二十九章 孤心悲凉
第二日,两人起来,回到怀宁阁,依旧像婚后一样相处。方云诺早饭后又去了清荷苑,在荷湖中采了新鲜莲子,亲自剥壳,去了莲心,中午下厨煮了莲子粥,和怀逸哥哥一起吃,慕容怀逸觉得有趣,“诺儿,这是你最喜欢的,当初大哥吃了,你还要我还,霸道!”“你还了吗?还说呢!”“这不把我自己还给你了!”方云诺一口粥差点喷出来,“夫君,你真是,最近怎么老说这个……”慕容怀逸笑而不语。
方云诺想起什么,放下碗,“说到姑父,思瑾走后,我在养伤,一直没有进宫,我想去看看姑父。”“也好,你为了思瑾受伤,大哥专门派了御医给你治伤,他每次见我都要问到你,你好了,他见了,也能开心一些。”二人相视一笑。“对了,你心智正常的事,我叮嘱然然瞒着,府中这依旧没有他人知道,你这次进宫,准备告诉大哥吗?”方云诺摩挲着挂在腰间的双雁玉佩,“告诉姑父吧,说我是这次受伤,因祸得福,一切都好了!”“好,大哥对于你,你是方云两家唯一的后人,你之前的模样,他一直愧疚,你好了,他也为你高兴。五月十五是大哥生辰,大哥实行清化之治,登基以来没有大办生辰,今年思瑾去了,他也更没有心思了,我们去看看他。”“好!”
两日之内,长宁王妃在翡翠柳林遇险,因祸得福,恢复正常的消息便传开了……
到了五月十五清晨,凌天和然然在怀宁阁大院角落悄悄商议,凌天道:“然妹妹,王妃这是要干嘛?瞒了七年,这又说自己好了!还有,这日子马上到了,她入宫,不是……”“天哥哥,你考虑的,我也在想。王妃说了,宫中对外说太子殿下去世,太过蹊跷了,而且,毕竟陛下是王妃的姑父,王妃说,她入宫,一为探探,二为看望陛下。今天去,今天回,还有王爷陪着,不会出事的。”“可惜,我不再是宫中侍卫,不能陪你们入宫,我担心你。”“天哥哥放心,就算出事,我们不能两个人都陷在宫里,你留在王府,可以接应。好了,我要去服侍王妃换衣服了!”
凌天继续守在怀宁阁大院外,然然进入怀宁阁内室,王爷已经换好衣服在用早膳,方云诺吃过了,准备换衣服。宫中太子丧仪已过,孝服已除,王妃这次入宫也只用穿王妃吉服,然然一边帮她穿衣,一边小声道:“皇后即将临盆,王妃一切小心!”“不有你嘛!”
之后,慕容怀逸、方云诺、风行、然然四人一同入宫。明康台东暖阁,慕容怀逸、方云诺一同行礼,“免了吧!”慕容谦润叫二人起身,赐坐,李言明奉茶退下,室内只有三人。慕容谦润看着诺儿,“诺儿,你终于好了。”方云诺笑笑,“陛下,臣妾好了,谢陛下关怀!”“一家人在一起,不要那么客套。”慕容谦润对她的客气很不习惯。方云诺看着姑父憔悴了一些,抛了前尘往事,也有几分心疼,“陛下,弟弟去了,诺儿一直没有来看您,今日,是您的生辰,诺儿和夫君带了一份礼物,希望陛下喜欢。”然然事先已经把一只锦盒放在桌上,方云诺打开来,是一只玉石刻成的莲花灯,“大哥,这是我和诺儿一起挑选的!”“你们想得周到,莲花可不是诺儿最喜欢的,莲花灯可以祈福。很好,我很喜欢。”三人寒暄了一阵,慕容怀逸陪大哥下棋,方云诺去了建章宫。
建章宫内,安以惜即将临盆,孕妇体重,站着坐着久了,腰都疼,她就躺在白日休憩的大炕上。安华特意给她背上多加了几层垫子,娘娘因为怀孕的缘故,腿也容易酸,便帮她轻轻捏着腿。
二人听得殿外宫人传唤:“广泽王妃到!”“娘娘小心着!”安华扶着要坐起来的安以惜。方云诺此时已经进来,看到娘娘即将起身,“娘娘,您别乱动,就躺着,舒服些。”她还记得,当初姑姑怀着思瑾的时候,姑父,娘可紧张了呢!安以惜道:“诺儿心疼本宫,本宫听诺儿的。”她也不好意思接着躺下,大炕靠着墙壁,安华放了几个枕头靠在墙壁上,让娘娘靠着坐了。方云诺也挨着安以惜坐着,她抬手轻轻抚摸着娘娘的肚子,似乎能感受到小婴儿的心跳,想起思瑾快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安以惜前些日子为着思瑾去了,伤怀了一阵,但为着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不能太过伤心,如今看见诺儿,还好,从自己入宫起就照顾的孩子,还有一个。“娘娘快生了,臣妾为娘娘高兴!”“是呀,你当初在弱水亭的顽话,成真了!”安以惜轻拍她抚摸着自己肚子的手,“诺儿你好了,本宫也为你高兴,只是你这么客套,真不习惯!”方云诺不好意思笑笑,“诺儿要是没有好,可记不得给小皇子准备礼物呢!”她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安以惜结果打开来,是一只平安锁,“本宫替孩子谢谢你了,这锁可贵重呢!”
安以惜细细打量诺儿,如今,她好了,有了几分稳重,一身吉服穿在身上,上次她归宁,像是小孩穿了大人的衣服,这次,倒是非常合适,她的眼睛还是那样流光溢彩,别人说诺儿有几分元柔皇后当年的风采,这样的诺儿,真的像她的姑姑吧。她心中五味杂陈,不自觉间问了一句:“诺儿,你还记得元柔皇后的样子吗?”方云诺一时语塞,她知道娘娘的心思,娘娘是一位贤后,可是姑父还是记挂着姑姑,她小心道:“诺儿依稀记得,姑姑对我好,和娘娘对我一样好,诺儿感谢娘娘这么多年一直像母亲一样照顾我。”安以惜听得这个,也心下宽慰,她无心问了这句,她也没有想过和元柔皇后去比较,她一点小小的私心,希望诺儿记得她的好,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