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之怪谈+番外(18)

不!陆昌可以百分百肯定眼前人一定是三公主。然鹅马莹莹已经醒来多时,她没有真的入睡,只是闭目养神。在游神之际她看见有人像鬼影般飘进房里,她迅疾合上眼装作熟睡的样子一动不动,从那团人影马莹莹猜出来人便是陆昌。为什么处于黑灯瞎火中就认定了他一定是陆昌呢?这也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也可以说她也是凭借了直觉,或者说她视力好,在黑暗中借着夜明珠的光竟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又或者说马莹莹开了天眼,陆昌在做些什么,她立刻有所感觉。

陆昌猫着腰身,蹑手蹑脚地在房间内查找了一番没有找到宝珠,便又回到床边。对于马莹莹的奶凶他还是心有余悸的,但为了自己的珠子他豁出去了,好歹他也是被人供奉的河神,怎么可以惧怕一名女子呢。陆昌伸出手要在马莹莹的枕下翻找,说来迟那时快,只见火光擦石之间,一只手朝陆昌的脸上“pia pia ”打了几巴掌,这下可把陆昌打蒙了。马莹莹掀开被子一跃而起一脚把陆昌踹开,两只手勾成拳头,跟她那位成天摆出沉思者造型的肌肉男老爹一样,她迈开一只脚做了胜利者的开场,从床上跳到了床下,她挥动拳头、两只脚反复挪移、跳动,朝陆昌的脸侧拳击。

可马莹莹哪里是陆昌的对手?陆昌好歹是汶水河神,有实战经验,当年和泗水河神恶斗,两神也是打了个平手,没有一点格斗技巧的马莹莹充其量也不过是虚张声势。陆昌也没有想到马莹莹会攻击自己,她打在他脸上的巴掌就跟蚊子用翅膀在脸上掸了一层灰般,并不吃疼。他见马莹莹一付和他开打的架势,只一个回身轻巧地避开了。他无意和她动手,俗话说得好:“男不和女斗,鸡不和犬斗。”他陆昌说什么也是个有名号的神仙,怎么能打女的呢?

马莹莹拼足力气,一个拳头恶狠狠地塞过去。陆昌又身子一侧,马莹莹打在了空气中。陆昌握住马莹莹的拳头。令马莹莹动弹不得,改用脚去攻击,可惜他长得高又会躲闪,无奈腿脚怎样乱踹也近不得他身。

马莹莹深知自己的弱势,但是没有关系,她马莹莹不差的不是武力而是智慧。马莹莹想到这里不觉气运丹田,响亮地大喊:“啊啊啊……有流氓!有流氓啦!”她喊的同时,一只手不停地乱划。

她刚喊完,二当家、三当家,当然还包括山寨寨主瞬间堵住了门口齐齐观览,仿佛她们一早就守在附近。除了几位当家还有喽啰一二三四五六,她们手提纸皮灯笼朝打架的两团黑影照去,两人身形顿时暴露火光下,陆昌停住了手惊异地眼瞅门外。

“哎呀!小情侣打架!”看热闹的人里说了这么一句话,马莹莹听到这话甚是气愤,她回头一看,二当家居然手里拿了果盘边吃边对他俩评论。

“马少侠使得是什么拳法,我平日竟没有见过。”醉心的武学大当家手托下巴琢磨起马莹莹刚才使出的招式。

“加油!马少侠!”不嫌添乱的二当家抡起拳头加油助威道,喊话的当口儿顺便吃了一个甜果。

第十七章

当晚众人一顿闹腾拔除了陆昌翻找宝珠的心思,只能暂时罢手。日后他几次找马莹莹私聊皆被她“离得我远远的”表情止住。

一晃数月过去,由春入暑,还未到三伏高温天气,却已然炽阳焦烤将地皮蒸煮出滚滚热浪,烤得地面起皮,黄风突起卷起一层砂土欲要遮去碧宵。山路上踽踽行走了一匹瘦马,马背上驮有一位戴有双翅乌纱帽、身着云雁補服、腰系素金腰带的年轻男子,此时他正去赴任的途中,却全无喜悦神情。崇祯十四大旱,致使庄稼作物死去大半、蝗虫铺天盖地飞来、一场饥荒大面积爆发,崇祯帝朱由检到南郊祭天,祷告上苍体恤苍生,求降甘霖,他含泪朝天祈求数次,老天爷并未听得懂他的话,艳阳依然高照。

“玉阶上蒿草丛生,野鼠草狐乱窜空室,这乱象何时才能消止?”那男子举袖遮住光白的前额抬头仰视高空,酷阳绽放光圈泛出七彩光胀得人眼睁不开,几名老仆挑着扁担紧步相随。

他放下手臂垂首嗟叹,风轻过,一名二八红衣少女踩着飞沙飘若春云从空而降。她面容婉丽、如初晨带露的芍药耀美春华,她的眼睛像濯空的清月,又时常暗生徐波,在荒山野岭居然有如此绝丽的佳人实属罕见,更令人生出几分恐惧。少女敏捷如燕子,手臂下压了一把袖剑,她一个翻身轻盈地跳到瘦马的头上,脚下仿佛无物。

少女蹲下身子,注视他盈盈含笑,她手里的袖剑变化了方位,抵在年轻男子的脖子上,动作一气呵成,竟没有给男子多余的思考时间。少女檀口微启:“此山是我造,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她话音刚落身后杀来几十名同她一样穿着红衣的少女,她们骑在精壮的马匹上,手举钢刀,嘴里发出激昂的吆喝声。黄土飞扬四处飘散,灰尘遮住众人的眼,景象也看得不大清晰。

“杨大人,是山贼。”老仆惊呼。

这伙一二十人的小分队并不是来支援的,而是专为掠财而来。红衣少女们整齐地排好队将为首的女子包围中间,静静等候少女的命令。

男子脖间微感寒冷,他知道自己稍有不慎顷刻间便会被送上阎王爷三宝殿,他没有惧怕,毫不躲闪地瞪视少女。

那少女拔出腰际上佩戴的宝刀,她手握刀柄,银光闪闪的大刀在她手上似乎轻若无物。她见男子不吭声,一个鱼跃轻踩在老仆扁担上,宝刀在她回身之际塞回腰间,少女从扁担上跳下,她一只手拿将扁担,老仆无半分抗争之力,他争夺不起也只得任由少女摆布,顷刻之间扁担被少女夺去。

少女从发鬓上捋起一朵雪色蔷薇,靠近了鼻尖轻嗅,似乎毫不在意眼前的男子,只见花从指间弹出,抬臂间袖剑从空中划出几道波痕,波光粼粼不住地拂过脸颊、衣衫上。剑气合一,使出的剑法仿佛杂乱无章,却又蛟龙腾雾,飘忽不定却出手狠辣。片刻花被碎成了粉尘。

少女将袖剑收回袖间,她一身红衣加上身姿飘逸,好似一团跳脱的烈火。她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你们这些狗官欺压百姓,直教得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原本见着是要手刃几个,血祭苍生,现在看来倒也难得有几个清廉的。”

少女说完脸上多了几分清冷,她睥视骑在瘦马背上的官家子正色道:“我不杀人。你们留下财物,自行去留。”

女子似乎竭力压制腾起的杀气,冰冷地遥望男子。

男子见少女气焰嚣张,双眉皱褶,新月般的脸庞不觉多了几分恼意:“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在这羞辱人?”

少女不恼,她低头细细瞧了男子几眼,仿佛很是满意,嫣然一笑调戏道:“管家子,你长得可真俊俏。”

她命身后的姑娘们下马把扁担上挑的东西搬走,自己跳上马背上对整装待发的部下命令道:“撤退!回山寨!”

马蹄声声,少女牵着马绳绝尘而去。

男子想起自己赴任的官牒,怕被那女子给一并劫走。他摸了身上,发现它还在身上,方才放心。

此男子为右通政杨佑荫大人,身上仅存的盘缠被山贼掠夺去,此去前方路途遥远,只怕没有到京师便饿死在路上。

男子无奈只得骑马硬着头皮往前走,他想到如今内忧外患,国运未卜,更是背上心头。

“大人……”那几名老仆经方才一吓,都没有了精神。

正说话间草丛间扑出一只恶虎,老虎两眼不动地盯住杨佑荫,它躲在草丛里面等候多时,伏下身子猛然站起,一个虎跃跳到众人眼前。它不断冲着瘦马一阵虎啸,老马受惊将杨佑荫摔到马下……

几名老仆见有恶虎扑来哪有力气顾得别人,什么羊大人马大人瞬间在脑中死光光,纷纷逃生保命去咯。摔在地上的杨佑荫没稳住身躯被一阵惯力弹开咕隆隆滚到山下,不见了踪迹。

那只老虎在空地上吼了几声口吐人言道:“奶奶的!竟打搅老子睡觉。”说完老虎摇身一变为黄袍道长,那道长拍了怕自己的袍子颇有威仪地走了几步路,回身又望了干裂的黄垄。

他突然想起扎着头巾的少女道:“衡君见着猎物次次都是这样风风火火的,莫不是忘记了她阿爹了吧?也不见她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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