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夫将房门打开,径直走到柜子处,拿出一个瓷瓶,对清池说道:“清池,你随我一同去吧!”
“是,师父!”清池应道,然后小心问道:“这位师伯是住在药馆吗?怎么从未听师父说起过?而且这位师伯好像道……”
清池还未说完,便被曾大夫一个眼神制止住,赶忙噤声。去往汉中夫妻二人所住厢房的路上,再不敢多问一句,老实无言。
到厢房的时候,汉中夫妻二人已经收拾好行李。
“曾大夫,你来了!”汉中就要起身,被曾大夫伸手拦住。
“你且安坐!”曾大夫道,然后看向他夫妻二人,“清池说你们夫妻二人今日要离开,我便过来看下!”
“是的,曾大夫,劳烦您这几日悉心照看汉中的伤势,我二人感激不尽!”锦萍言辞恳切道,“如今汉中伤势已经稳定,我夫妻二人便打算回家养伤!”
“如此也好!”曾大夫了然道,然后从袖中拿出瓷瓶,递于锦萍,“李夫人,这是仙柒草所制的药丸,一共三丸。”
“制好了?”汉中道,看向锦萍掩藏不住的惊喜。
“这几日忙于官府的案子,稍微耽误了些时候!”曾大夫略微遗憾。
“曾大夫何必这样说,能再得一线生机,我与汉中已是感激不尽了!”锦萍也笑着说道。
“难得你夫妻二人不计较!”曾大夫和气说道,”这药丸李夫人你每两日和水送服一丸!服完后,我再过去为你诊脉!”
“那就有劳曾大夫了!”锦萍道。
“不用客气!”曾大夫转头看向清池:“清池,待会你用后院的马车将汉中夫妻二人送回!”
“是,师傅!”清池恭敬答道。
“有劳小药师了!”汉中道。
曾大夫为汉中夫妻二人交代完后,便叫来医仆帮忙拿着行礼,送到医馆大门处的马车上。
“师父,我先去了!”坐在马车上的清池对药馆门口的曾大夫喊道。
“清池,小心行路!”曾大夫嘱咐道。
“曾大夫,多保重!”汉中掀开马车的窗帘喊道。
曾大夫对着他们点头致意,看着他们的马车走远了方进药馆中来,却不想和祁言道长迎面对上。
“师弟!”道长先行说道。
“师兄!”曾大夫迎着药馆内众人的目光,也只好恭敬回道。
“刚才那位离开的夫人……”祁言道长顿了下,看着曾大夫,”师弟,仙柒草对她无用!”
“不劳师兄费心,我自心中有数!”曾大夫语气冷了下来。
“那位夫人的身体早就锁不住魂魄,隐隐约约有离散之意!”祁言道长继续说道,“只是不知其为何还能行如常人?”
“如你这等大义之人,自是不知她夫妻二人情深,由此而产生求生意志强烈,未尝不是一种生存的契机!”曾大夫说完,便走向药柜处忙碌起来,再不理会于他。
“仅凭一念执意么?”被甩下无视的祁言道长默默念道,随后看了一眼曾大夫,见他不想理睬,也只好自行离去。
终是有了,白首到老的机会
“道长?可是这处?”
一帮官差停在一座破庙前踟蹰不前,向一名道人疑问道。
“正是此处!”道长看了眼那帮惧意明显的官差,又说道,“我先行进去,你们随后再来!”说罢,便径直走进破庙中。
剩下的官差们面面相觑,不知作何是好。好一会,有名官差说道:“就让他一个人进去不大好吧!”
“但那里面可是妖物,我等凡人如何能制服得了,不能白白送了性命!”另一无名官差说道。
“但是,毕竟是我等所辖命案!”最先发言的官差义正言辞道。
“好了!既然我等奉命来此,身着这身官服,岂能贪生怕死?留两人在外接应,其他人随我进去!”貌似一名捕头命令道,其它人再无异议。
等这群官差小心进到破庙之中时,却被惊破了眼球。只见一似人非人、似犬非犬的妖物满身是血地跪爬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向着面前的道人不断乞求饶命。
“道长!”捕头犹疑地问道,“就是这么一个……一个……”
“是!”不用捕头说完,祁言道长便已懂得他的疑虑,“正是此等妖物!”
“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那妖物闻言抬起头,辩解道:“我没有吸干那些婴儿的血液!”
“还敢狡辩!”道长喝道,“方才你在吃的不正是一名幼婴!”
“那只是个意外!”那妖物百口莫辩,“不是我杀的,我只是捡了个漏!我得到那局婴尸的时候,它已经全身血干而死!”
“妖物,满口胡言!寻来寻去,这城中就你一个妖物,婴尸又尚在,今日你说破了天道长也不能饶你!”一官差喊道。
“你……”妖物瞬间被激怒,起身便欲袭击那官差。官差躲避不急,要看就要殒命的时候,祁言道长一击重伤妖物。
“你……!你们……!”妖物临终之言吐露不及,便闭眼死去,化为一具黑色狼犬。
“带它回去复命吧!“祁言道长看它确实死透了,便交代那些目瞪口呆的官差道。
“是!”捕头最先回神,吩咐手下官差带回官府。
又是深夜医馆的后院内,曾大夫仍是静静地捣药,只是这次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果然,不多时,便出现一人。
“师弟!”祁言道长喊道。
“恩!”曾大夫只是答了一声,手中忙着并未抬头。
“这边事情已了!”祁言道长道。
曾大夫手中药杵停顿了一下,便继续捣药。
“我还想继续借住一段时间,可否?”祁言道长略继续道。
闻听此言,曾大夫终于抬头,盯着祁言道长看了好一会后,方说道:“你不走?”
“我不走!”祁言道长对上曾大夫的目光。
两人相视好一会后,曾大夫才放缓神色,说道:“随便师兄你!只是,虽然你是师兄,但也不好白白蹭吃师弟的。”
祁言道长愣了一下,方言语轻松地说道:“那自然,师弟是想收留个苦力,还是希望每月有些钱财进账?”
“师弟我的医馆,虽然不算如何有名,但也不缺钱财!师兄若真想留下,便来卖些力气吧!”曾大夫想都未想地说道。
“这般正好!”祁言道长表示赞同,“那我便从今夜开始?”说着,目光看向曾大夫手中的药杵。
既然已经定好,曾大夫自然乐意,便将手中药杵交给他:“那就有劳师兄了!”边说着,边起身让出位置。
祁言道长顺势接下这捣药的活计,开始了在药馆的第一项苦力工作。
药馆的大堂内,药仆、病人来往不息,清池不时在曾大夫跟前穿梭,作出忙碌的样子来,意欲吸引其注意。而曾大夫视若无睹、只做不知。
“师父,你今日可是要去汉中大哥家?”在曾大夫面前转到第五次的清池终于按耐不住。
“恩!”曾大夫应了一声。
“那可需要我为你驾车?”清池紧盯着曾大夫。
“不用了!这次你师伯随我前去!”曾大夫头也未抬。
“可师伯会赶马车吗?他又不熟悉去汉中大哥家的路。”清池不甘心地问道,看了眼曾大夫面色,“况且,这几天师父你出入总是有师伯陪着,都好久没带我出诊过了!”
曾大夫终于抬头看了清池一会:“你去套车吧!一刻后出发!”
终于得到应承的清池,雀跃不已,连忙奔向了后院去套马车。
当祁言道长和曾大夫一起出了医馆大门,看到马车旁的清池,眼睛略过一丝意外。
“师父,师伯!”清池言语喜悦,“两位长辈先请上车!”
“好!”曾大夫应了一声,便上车去了。
祁言道长虽未言语,但也跟随上了马车。清池等这二人上车后,纵身一跃,坐在了车门外,“驾!”地一声赶起了马车。
离开城中半个时辰后,马车便进入到了汉中所住的存在。祁言道长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着眼前略过的景物,额头轻轻皱着。
曾大夫似乎感应到他的情绪,本来闭着的双眼睁开看了他一会,问道:“怎么了?”
祁言道长放下帘子,收回目光,“无事,或许是我太过多疑!”
曾大夫便不再多问,恰好清池也在外喊道:“师父、师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