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转头看向锦萍,却见她看着这边,面上微微笑着说,“是啊,怎么会有妖呢?想必是衙门破不了案,找个借口罢了!”
“不是的!我师父也说手法残忍,不像人类所为!”小药童看他们似乎不信,“那被害的幼儿全都是被人吸干了血!”
“清池!“突然,厢房外传来一句喊声。
“啊,师傅回来了!“小药童顿时转正了面色,急着道”信不信有你们!师傅喊我,我先走啦!”
“那你快去吧!”汉中点点头。
“小药师慢些!”锦萍嘱咐道。
“知道了!”话音落下,小药童便快步走出了房门。
医馆大堂里,众人都在忙碌着。药柜旁边,曾大夫站在那里,吩咐医仆们分装药草,而小药童清池却在一旁被罚抄书。
曾大夫安排好诸事之后,踱步到清池身边,看了眼他的书面,皱着眉头:“清池,怎么半天才写了这点?”
“师傅!”本来走神的清池,瞬间回了神。
“身为医师,怎可做事如此不专心!”曾大夫斥责道。
“对不起师傅,我只是想到……”清池意欲辩解。
“还在想着乱七八糟的事?今日多罚五篇!”曾大夫怒其不争,“今天,让你去给汉中换药,竟还造谣吓唬他二人,如此不稳重,将来怎生是好?”
“我没有造谣吓唬李大哥夫妇,是师傅你说的嘛!”清池感到十分委屈,道:“是你说……”
“我说什么?“”曾大夫打断了他的话,无奈喝道:”还是这般口无遮拦,难保将来不惹祸上身啊!”
“师傅!”清池哽咽着。
曾大夫看着清池委屈的样子,半晌叹了口气:“清池,今日把罚书抄完便去药房里帮忙吧!”
“是,师傅。”清池看着曾大夫转身欲走开的身影,又哽咽着认错道:“师傅,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不会再乱说话了!”
曾大夫听到后有些心软,并未回身:“你知道便好!这件事尚未有所定论,说什么都言之过早!”说完,不等清池回应便径直离开了。
走出医馆大堂的曾大夫来到内院的一处隐蔽房间内,对着其中早已候着的人喊道:“师兄!”
“师弟,好久不见!”那人站了起来,身形高大壮硕,手中握有一柄拂尘。
“师兄向来闲云野鹤,今日为何会突然到我这医馆来?”曾大夫道。
“听闻,这城中出现悬案,我推测有妖物作祟,前来一看究竟,顺便也来看看你!”那人道。
“原来如此,师兄也听说了杀婴案。“曾大夫虽是这样说,却并无惊讶之色,道:“你我一人承医术、一人习道术,难得都纠缠到一桩案子里!”
“师弟,虽说我们所习不同,但均出自同一门下!想必你对此案应该也是疑虑颇重,可否帮我介入其中?”道人说出目的来由。
“原来如此,这才是师兄前来找我的真正目的吧!”曾大夫冷淡道。
“不全然如此,毕竟你我二人也久未相见!”道人说。
“哦?”曾大夫故做惊讶状,“真是难得!师兄冷心冷性,连当日师父弥留之际都不肯相救,对我一小小师弟竟然还留有情分,果真难得!”
“师弟!”道人沉声道,“何必如此,当日并非我不想出手相救,只是不能!师父已经入魔,我若救他必然会有更多人因他而去!这你自是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曾大夫语气激动,瞪大眼睛盯着他:“可是你若替他召回神志,未必不能恢复如常,未必没有一线生机!”
“太渺茫!”道人摇头道,“我无法冒险行事!召回不成便会铸成大错!”
“你……”曾大夫气急凝噎,“哼!”,甩袖欲去。
“师弟!“道人喊道,“可能为我……”
不等道人说完,曾大夫冷淡道:“我虽然不如祁言道长那般深明大义,但也不会坐视不管,你等我消息吧!”说完,便离开了。
能再得一线生机,已是感激不尽了
汉中夫妻的厢房内,曾大夫为汉中细细把脉。
不一时后,曾大夫收起手腕,对其二人说道:“汉中果然年轻力壮,不过三日,恢复起来竟要比寻常人快出不少!再不出几日,你们夫妻便可安心回家休养!”
“多谢曾大夫!”锦萍面露欣喜,“多亏曾大夫医术高明!”
“不必言谢!”曾大夫客气道。
“只是,曾大夫,”汉中看了眼锦萍,问道:“锦萍的身体?”
“李夫人的身体病深积久,本质孱弱,还须得慢慢调理,急不得一时!”曾大夫郑重说道,“你采到的那株仙柒草,我已循着古方焙制,然而最终疗效……”
“曾大夫,最终疗效如何?”汉中焦急追问。
“无法保证,只能先来暂且一试吧!”曾大夫道。
“那岂不是……”汉中闻言失态。
“汉中!“一旁锦萍打断了话语,”我信得过曾大夫,就听曾大夫的吧!”
“是我过于失态!并无它意,还望曾大夫见谅!”汉中不安抱歉道。
“你们夫妻情深,我自是理解!”停顿了下,曾大夫继续说道,“李夫人的病,我也一定竭尽心力!”
“多谢!”“多谢了!”
“时候不早,我也尚有其它事情,就先行离去!”曾大夫起身告辞道。
“我送一下曾大夫!”锦萍连忙道。
“李夫人留步!”曾大夫推辞。
深夜医馆后院里,药杵声不断。祁言道长寻声找到源头,见是曾大夫在制作药丸,问道:“师弟,何故需得你深夜忙碌在此?”
曾大夫看了一眼来人后,“师兄,我天资愚钝,不比师兄聪慧非常,自是需要勤加奋勉!”
被师弟噎了一下,道长转移话题道:“这可是仙柒草?”
曾大夫愣了一下,很快回神道:“差点忘了师兄也是先习医、后寻道!没错,这正是仙柒草!”
“可是用来医治血患!”道长接着问道。
“正是!”曾大夫简单回复,不欲多言。
踟蹰了一会后,祁言道长方说道:“焙制仙柒草时,加入一味须柳草,或可更好!”
听闻此言,曾大夫停下手中的活计,直直地盯着道长。
“师弟,时候不早,我先行回房,你也早些休息!”祁言道长不欲承受这目光,尴尬请去。
然而,曾大夫仍是没有接话。
道长只好转身,正要迈开步伐的时候又突然想到什么,正要回头讲话,却不料看到了曾大夫嘴角一撇,着实一愣。
被抓包到的曾大夫也着实尴尬,下撇的嘴角定格半天,和祁言道长无语对视。
过了好一会,祁言道长方才说道:“我只是想再叮嘱师弟,如若仙柒草都不起作用的血患,就……”
“就怎样?”曾大夫恢复神色。
“顺应命理吧!”说完后,道长就真的转身离开了。
曾大夫沉默了一会后,叹了一声气,起身去找须柳草。
“师父!”清池带着困意一大早地来到曾大夫房门外,敲门道“你起身了吗?”
半晌没有回复,清池又敲门一次,“师父!”
还是没有回复,清池自言自语道:“师父竟然也有懒床的时候!”
说着,便要先行离开,一转身的时候不甚撞到一个人:“唉哟!谁呀?”清池捂着鼻子抱怨问道,却在抬头的时候愣住了。“师父?”
“你喊错了!我是你师伯!”被撞之人回道。
“我不是叫你,我是叫你后面的人,我师父!”清池努力辩解,同时不解问道:”你又是谁?为什么说是我师伯!“
“因为他是为师我的师兄!”道长身后的曾大夫解释,接着稍有呵斥道:“清池,你还是这般莽撞!”
“对不起师父!对不起师伯,是清池有眼不识师伯!”清池未免受罚,急着认错道歉。
“算了!也不全是你的错!”曾大夫竟意外地替清池开解,“一早找为师,所为何事?”
“哦,对了!师父,今日汉中大哥夫妻二人便要离开!”虽然感到意外,但清池仍是态度恭敬道。
“今日吗?也好,仙柒草我也已经制成药丸,待会儿一并带给他们!”曾大夫道,转头又看了眼祁言道长:“师兄先行回房去吧!有消息我再通知你!”
祁言道长点点头,看了眼清池。清池赶忙说道:“师伯再见!”然后祁言道长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