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好好爱我(16)

作者:丶柔七丶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陌生女人随即发出惊恐的声音,立即从男人的身子底下挣脱出来,蜷缩着慌忙抓过旁边的被褥,如同一只受伤的小鹿倏得钻进男人的怀里。

“啪—”

还没容许桀反应过来,两巴掌已重重落在她脸上,被打得侧过头去,火辣辣的。桀甚至不知道男人什么时候已安抚好床上的女人然后站在她面前。

她缓缓抬起头,带着疑惑和无辜的眼神,看着男人。

□□。

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够值得他□□匆忙起身?

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够让她有如此焦切的保护欲?

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够让他毫不犹豫给她一巴掌?

桀意识到自己终于能够注视一个人那么久,第一次眼皮一眨不眨的。

“女人,看着我一分钟。不准眨眼睛。”男人曾经温柔的话语在她耳边想起。

“呵呵。”她不到五秒钟就忍不住笑了。

一次又一次,她总是忍不住笑了,她注视着他从来不超过五秒钟。她没想到现在居然可以如此轻易地注视着他这么久。

她看着男人裸露的身体,已经太迟了,她想。

陌生女人探出头来玩味夹杂嘲讽得看向她,为自己完美作秀的得逞感到得意。

“我操!没教过你敲门吗?”

桀还在感受她灼烧的脸,男人就把她一把扯进屋,“嘭”一声关上门,产生巨大的撞击声,接着拳头就接二连三砸在她的脑门上。

此时此刻,她被人看作是一条狗,就那样蜷缩在那里,任凭毒打,得不到丝毫怜悯与忏悔。她感到脑袋开始晃悠,眼前忽然一片漆黑。当她看得清事物的时候,发现了地上的血滴。

她本能的往墙上的镜子里看了一眼,溅满血的白衬衫,一张恐怖至极的脸。她甚至还看见了眼里抹不去的血块。她吓得嚎啕大哭。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种见血的场景真的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男人曾经告诉她的一切,是美好的。而她所想的一切,也都不应是这样的。

桀在脑海里拼命搜索那些曾经的话语,才猛然发现男人对她所说的从来都未实现过。每一次的委屈和痛苦她都用那些过往的承诺来拼命说服自己原谅他对她犯下的错。

那些伤害□□无休止的任意践踏已经开始成为一种习惯。桀不能想像从她嘴里喷出的鲜血是如此精彩,如同演电影般。永远都会有第二次,永无终结。永远都不要相信自己的第一只眼睛。此时此刻,桀终于明白了这一点。

上帝,请你说,这是一种永远永远不可宽恕的罪过。

男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终于停下手来。

桀就这样一直注视着男人,男人在她的瞳孔里逐渐放大,越来越清晰。她庆幸认识了一个人憎恶的嘴脸。别说命运是可以改变的,这确确实实也是一种长久以来自欺欺人的谎言。如同孙悟空怎么逃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她不能改变命运,亦没有能力将其改变。她只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就连最微薄的力量都没有。

但她可以选折结束。她的身体是属于自己的。

她终于想通了所有的事情,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如此清醒过,再也没有任何留恋地为她最终的抉择找到了证据。

她开始爱上血。鲜红鲜红的。红的刺眼。死到底是什么感觉。她现在真真切切得想尝试。

割腕吧,她想。这只不过是一把小刀的事情。

于是,桀从旁边的茶几桌上拿过一把水果刀,对着手腕刺了进去。如同流星划过一般,一点声音也没有。

它让她可以那么安静地靠在那里,慢慢得感受身体一点一点袭来的痛,微笑的看着那大颗大颗鲜红的血滴落在光亮地板上,甚至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她要穿着这件溅满血的白衬衫。所有欢乐的,所有痛苦的,所有罪过的,全部被抽空,还原一个宁静的身体,再也没有纷扰。

这确实是最完美的。那种安静着的痛着的看着的慢慢死去着的过程。

“以后你是不是也准备这样对我?!”

最后听见陌生女人的声音,桀再也不省人事。

第18章 桀的梦

世界只剩一片枯木,涉足之处全是深潭沼泽,昏天暗地,坠入无边阴影,嘶喊一片凄凉。死亡纠缠哀怨的风,全面严丝合缝铺陈开来。巨型怪兽双眼猩红,八爪指甲如尖椎,满口凶牙利齿反射亮光,如饕餮正对着地面一具女尸垂涎三尺,像这末日里久违的美食盛宴。

尸体脸色清灰,几缕发丝乱糟糟挂在脸上,五官仍可见清丽,嘴唇被榨干了的白,紧紧抿在一起,像是藏着无处诉说的哀怨秘密。

怪兽围着尸体转了一圈,又停留徘徊,最后仰天长啸,迅速将魔爪刺入,剖开身体,五脏六腑被狠狠挖空,塞入嘴里,囫囵吞枣。紧接着躯体被抛进烈火,灼灼燃烧。

痛苦折磨蔓延全身。

桀的额头上沁满细密汗珠,一声惨叫过后猛然惊醒,只觉浑身乏力。

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床单,床边铁架上倒挂的吊瓶正顺着输液管滴入莫非氏滴管,有着滴水石穿的决心。

幡然醒悟,自己正躺在医院病房里的病床上,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原来,一场噩梦。

她慢慢转脸看向四周,另外两张床是空着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细想自己为何会待在这里时,虚掩的门外传来医生的声音。

“请问您是病人的家属吗?”

“什么事?”男人显得极度烦躁。

“病人脑部额叶处患有颅内原发恶性肿瘤Ⅱ级胶质瘤,大小约5厘米,需进行开颅手术切除治疗。”

“什么?你说什么?肿瘤?手术?”男人很异样。

“对。如果不尽快进行手术的话,病情将会持续发展,肿瘤生长速度也快,会包裹更多周围脑组织,还有可能转移,自主神经破损,甚至脑疝…介意尽快手术。”

“这得需要花多少钱?”还没等对方说完,男人就想知道他可能即将需要付出的代价。

“后期还需配合化疗放疗等,尽可能延长生存期限,可能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大概…”

“不好意思,我先去下洗手间。”男人打断医生的话。

“好的。”

后期?哼。我和这个女人还会有后期?真是个宇宙无敌的笑话。转身那一瞬间,男人狡黠一笑。

后来,护士进来跟她说,男人怎么也联系不上。问她能联系上吗?或者还有其他家属吗?

其他家属?她还有其他家属吗?呵呵。

“也许他在开会,我待会再打打看。”她有些窘迫。

开会?呵呵,他能开什么会呢?消失罢了。

“如果下一秒,我得了绝症,再下一秒你会不会弃我不顾,立马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

“别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那你就回答我嘛。如实回答,我不生气。”

“没有的事,我怎么回答?”

“那你就把它当作是真的。”

“没有发生的事,我该如何回答?”

当初自以为是的甜蜜对话,现在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就连死神都在嘲笑她的愚蠢,夺取她的性命。她的确是自食其果。

男人和那个女人颠鸾倒凤的情形再次浮现在桀的眼前,刺激她的每一根神经,然后迅速地膨胀蔓延,从头顶穿透而过。

如果下辈子投胎只有两种选择,一种再遇到这种人,一种变成猪,她宁愿选择变成猪。

她被彻底遗弃在死亡交接上,只需挪开一只脚的一点点距离。

她早已明了。

她费了点力把自己从床上托起来,手上的针管荡来荡去,一股脑拔掉手上的针头,靠着墙壁走出病房,穿过走廊,晃晃悠悠地往楼顶走去。

她感到一阵虚脱,拐角处的镜子告诉她什么才是真相。她什么也没想,只是慢慢抚摸端详自己的脸。

她的头发如同稻草般披散着,严重的黑眼圈包裹着暗淡无神的双眼,往侧一看,眼里血液凝成的小血块提醒着她的悲惨人生,挂在眼睑的小细纹肆无忌惮暴露在空气中,嘴唇上泛着白色细屑,暗疮不知什么时候也开始眷顾她的脸颊。

她想自己有没有尽可能形象一些,于是轻轻得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谁知一小撮便留在手中。她想起它再也没长过了,幸福也不会像头发一样越来越长,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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