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便石头,反正和玉也是一家。”,二皇子悠悠笑道,丹凤眼火热地盯着昭禾,轻轻伸出手搭在她的手背上,“听闻你昨天在长公主府被别人欺负了?”
“明明是我齐昭禾欺负别人!”,昭禾冷哼,瞪了他一眼甩开二皇子不安好意的猪蹄,“没有人敢欺负我,除了你!”
“我怎么舍得欺负你,心疼你还来不及。”,他讪讪笑着收回手,放于膝盖上,“算命的都说我命硬.......”
“嗯?”
昭禾幽幽地睨了他一眼,一脸看穿他的心思。
“你克夫的名声声名远扬,哪个男子敢舍命娶你?嫁给我不好吗?”
“哼!我偏不!就算全天下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嫁你!”
二皇子笑意渐无,眼神染上冷漠,古铜色的肌肤背着阳光扫下一片阴影,冷声道:“好,我倒是看看谁敢娶你!”
“哼!”
.......
墨香远远看着二皇子脸色铁青地下车,侍卫将她松开,墨香慌张地登上马车,看到昭禾脸色愉悦地哼着小曲,颇为得意。
“郡主,二皇子离开地时候看着还是挺生气的。”
“他哪次走的时候不生气,别管他。”
“哦.......”
想想也对,二皇子被郡主气得脸色铁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不知道二皇子吃了什么蛊,屡屡纠缠郡主,次次打脸,真不知道他图什么?莫非有受虐倾向。
墨香百思不得其解,这二皇子什么都好,就是喜怒无常名声不太好,和她的主子一样。这么想来,两人还挺配?不行,不能这么想,被郡主知道,肯定要臭骂自己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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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芝踉踉跄跄地走出齐王府,满身是血,脸色惨白行走在长街上,吓坏了一众路人。
烈日炎炎,一层薄汗沁出额头和肌肤,打湿伤口,又痛又痒,忽然眼前一黑,他整个人栽倒在地,路人纷纷围了上去,焦急万分。
.......
等谢玉芝再次醒来,便看见发黄的墙面和平安担忧的眼神,他还未开口,平安就急冲冲地关心问道:“你怎么了!收了这么重的伤,谁打得你,我们报官,光天化日竟敢打人。”
报官?谢玉芝心中苦笑,那些权贵视人命如草芥,随意生杀予夺,报官也是以卵击石,自取其辱罢了。
“我没事,休息一阵子便好了,是我冲撞了别人,不要寻仇。”
他咳嗽几声,牵动身上的伤口,疼得□□出声。
“我去叫个大夫给你开点药,万一落下病根就追悔莫及了。”
平安健步如飞地离开,屋内留下谢玉芝一人,他细细打量自己的这间屋子,墙壁发黄有霉斑时不时掉落灰土,纸糊的窗户破洞无数,偶尔有风灌进来,发出呼啸之声,与早上齐王府的金碧辉煌相比真是云泥之别。
他和义父,和千万的普通百姓,用尽力气也只是过的没有太难堪,可生活往往不如人意。
没有权利地位,就连入仕报国都走投无路,更别谈宏图大志,报效朝堂。
而今日,他只是为了自己坚持的为人之道、立世之本与权贵相斥,便遭到了刻骨铭心的教训,他一个肉眼凡夫哪里能和王公九卿为敌,自寻死路罢了。
谢玉芝闭上眼,脑中浮现白日那张倾国倾城、张扬跋扈的面容,眉头紧蹙,情绪莫测。
第4章 借钱
最近东启城中贵女们流行穿着珍珠衫招摇,她们派人四处采购珍珠,让能工巧匠编制珍珠衫,流光溢彩美不胜收。一时间珍价供不应求,价值超过金价。
这股风气的由来又和东启第一美人昭禾郡主脱不了干系。
虽然她在长公主的宴席上大打出手,但是长公主不仅不责怪还将先帝赐予她的陪嫁之物——七彩珍珠衫赐予了昭禾郡主,可见这位东启第一美人独得公主甚宠。
这珍珠衫是当年萱华公主下嫁驸马时的三大珍宝之一,每一颗珍珠都是采珠人在南海珠池冒险采得。
听闻每颗珠子非同寻常,不仅圆润光滑没有丝毫瑕疵,而且不同市面上流行的白色珍珠,有不同的颜色,在阳光的照样下耀眼夺目、璀璨非常,更难得是这件珍珠衫用特殊的手法保持并没有存储许久而变黄,色彩依旧。
一时间,城中贵女争相追捧,遍寻珍珠,只为织成一件向媲美的珍珠姗,而家境一般的少女只能望洋兴叹。
明王府内,一片愁云惨淡。
盛嘉郡主在院中大发雷霆,正怒气冲冲地责罚府中下人,只因他们没能按照要求帮她买到精美的珍珠,使得她在追逐珍珠衫的时尚潮流中落于人后。
“郡主饶命,奴婢赶去城中的几家珠宝铺中询问时,便得知珍珠很早就一扫而光了,实在买不到您要的七彩珍珠了,就连普通的白色珍珠都鲜有。”,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哭得苦心,极力磕头求饶。
“一群没用的东西,只会哭!”
盛嘉郡主一脚朝小丫头踹过去,她被掀翻在地。
“郡主莫生气,珍珠不是稀罕的宝贝,再让人去找总能找到的。”,身旁一个高挑清瘦的粉衣女子走上前安慰,她的肌肤白皙,眼睛很大,但是眼白很多,看着大而无神,有些可惜。
“你懂什么?”,盛嘉讥笑一声不屑地睨了她一眼,“目光如豆,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穿珍珠衫的都是令人艳羡的,但第九十九个穿的人便是东施效颦、邯郸学步。”
粉衣女子尴尬地笑了笑,赔罪自嘲:“是柳玉孤陋寡闻了。”
盛嘉看着她,眼中隐约浮现一抹得意,瞥见跪着的丫鬟气上心头,又开始责骂。一旁的杨柳玉垂眸退至一旁,沉默不语。
“怎么回事?为何这么吵?”
一个温柔的男声从前方传来,众人抬头,只见一个身着茶色丝绸长袍的谦谦公子负手走来,剑眉紧蹙,似有不悦,身旁是一个蓝衣公子,容貌比之逊色不少。
一旁的杨柳玉抬头见到两人,面色一红,极力掩饰自己的羞涩和不安。
为首的身着茶色长衫的谦谦君子正是明王的嫡长子明若兰,盛嘉郡主的兄长。他三岁启蒙诗书,因为聪慧勤勉有幸入宫做太子伴读,不仅通读四书五经,丹青音律也天赋极高。
更难的是,这位天之骄子还生的一副好模样,唇红齿白,面如凝玉,眼如秋水,宛如诗中“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表明引用。被城中无数男女戏称为“画中仙”,不少闺阁少女望眼欲穿。
紧随其后的是明王的次子,明长元,长脸大眼厚唇,看着是个福气之人。
“见过明世子。”
“杨姑娘有礼。”
明若兰朝杨柳玉微微点头,随后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妹妹,面色清冷:“你这又是干嘛?哭哭闹闹动辄打骂,和你说了无故不得苛待下人。”
他边说边扶起跪倒在地的丫鬟,宽慰后让她们离开。
“大哥哥,你为何问都不问便说我的错,我只是让他们帮我买些珍珠都做不好,都是你太仁慈,所以府中这些下人才会蹬鼻子上脸。”,盛嘉郡主轻轻拽着他的袖子狡辩,嬉皮笑脸地撒娇。
“如今城中珍珠早已抢购一空,他们哪里帮你买来,岂不是强人所难,你呀......”,明若兰点了点她的额头劝道,“不如将心思放在丹青笔墨上,腹有诗书气自华,这才是你身为郡主相匹配的”
盛嘉被说道痛处,脸色一红,眼中有隐约气恼,这时一旁的明长元打圆场:“大哥,盛嘉说得没错,她可是父亲的掌上明珠,天之娇女。想要点珍珠也无可厚非,你就不要讲大道理了。”
大哥就爱说教,天天夫子附体,明长元像其他的世家公子一样,皆爱玩乐享受,偶尔借用自身地位以权谋私,所以和妹妹盛嘉都对长兄的清高孤傲感到头疼。
“还是二哥懂我。”
“你放心,我去找人给你弄些珍珠,我有法子!”,他信心满满地拉着盛嘉离开,“我们两个不听话的,离大哥远点,不然又要气到他。”
看着两人一溜烟地离开,明若兰欲言又止,好看的双眸充满惆怅,良久他才瞄见一旁安静的杨柳玉,她正捏着帕子,唇角微微带笑。
“让杨姑娘见笑了。”
“没有,我只是羡慕郡主,有这么体贴关怀的兄长。”
明若兰不置可否,微微勾起唇角,朝她笑笑,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