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马(900)

作者:夜雪行寒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五日之后,王浑使用兵符调动原本远距离围困匈奴五部的魏军,开始以随时开战的状态收缩前进,匈奴各部见朝廷的兵马前来围剿,士气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初一交锋就纷纷四散溃逃,战斗力非常弱小。

在王浑和羊祜亲自督导大军,由刘渊的指引之下来到兹氏的时候,呼延硕手中的兵马仅有不到五千人。

不过呼延硕并没有因此而怯懦,他仍旧亲自披挂上阵,与朝廷的军队整面抗衡。

然而毕竟实力太过悬殊,呼延硕的兵马还是被快速击退,就在他准备率领残部突围之际,刘渊突然从一旁王浑的马背上抽出了铁弓,隔着百步的距离对准了呼延硕的后背放出了羽箭,结果羽箭精准的射中了呼延硕的左后背,并且穿过了他的心脏从前胸射出。

呼延硕随即落马身亡。

呼延硕一死,匈奴内部的叛乱也迅速被平定了下来,一直被软禁的刘豹得以救出。

对于朝廷的援手,刘豹表示了衷心的感谢,大肆慰劳前来帮助自己平叛的朝廷军队。

在答谢的宴会之上,刘豹携子刘渊屡屡向领兵前来救援的王浑和羊祜道谢:

“若非两位将军及时赶到,恐怕我父子二人必然会死在叛贼呼延硕的手下,匈奴五部也必然会走向万劫不复的境地,请两位满饮此樽。”

王浑和羊祜起身举樽,面刘豹的再三致谢,王浑笑道:

“左贤王客气了,不过话说回来了,世子可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不仅对兵法谋略知之甚深,先前在与呼延硕的对阵之中他还亲自以百步之遥将呼延硕一箭穿心,真可谓文武双全,将来前途也必然无可限量。”

面对王浑对刘渊的由衷夸赞,刘渊显得很谦逊:

“王将军谬赞了,在下实不敢当。”

这时一旁的羊祜则说出了一句别有意味的话:

“不过呼延硕虽然背叛了左贤王您,但是对您还是很仁慈的,否则怎么会直到兵败都没有对您痛下杀手呢?”

这不是普通的话语,其中包含着着的意味很值得刘豹父子琢磨,而他们似乎也感觉到了羊祜对自己的不信任,尤其是当他们看到羊祜那双锐利的双眼,更加重了他们内心的确信,场面一度陷入尴尬的氛围之中。

发觉情形不对的王浑在背后拉了拉羊祜的衣角,随后对刘豹父子笑着打起了圆场:

“这也算是左贤王以及世子的造化啊。”

但是羊祜却并没有因此而放缓自己的口吻,而是转而将话题转到了刘渊的身上:

“先前左贤王请朝廷派出援兵的时候向王上承诺,会将世子送往洛阳为质,末将受王上之托,敢问左贤王何时履行约定?”

见羊祜的口吻越来越强硬,王浑有些看不下去,他在羊祜的耳边小声制止他:

“叔子,你这是干什么?不要逼人太甚了,就这么着急吗?”

羊祜丝毫不留情面的答道:

“不是我逼人太甚,只是王上的诏命让我不得不这么做,王上认为匈奴五部在刘豹的统领之下两度发生了内部叛乱,尤其是这一次甚至还险些酿成大祸,因此朝廷对左贤王你的领导能力很不满,所以必须要施以相应的惩戒,今日起匈奴五部兵马总和的三分之二,也就是六万两千余人,统统调至上党、乐平、新兴以及常山四地重新整编,以免再度发生类似的事情,而为了防止您再度被部下劫持软禁,所以让世子刘渊前往洛阳以人质为名予以保护。”

事实上羊祜所说的这些王浑也很清楚,只是他不想在这庆功宴上说这些话伤感情的话,因为这等于直接将刘豹的兵权肢解,匈奴这数十年来发展的近十万人兵马,一夕之间就被司马昭砍去了大半,手中只有三万多人,这对于刘豹来说无疑是一种打击和伤害。

如今羊祜直接将司马昭的命令说了出来,摆在刘豹眼前的也就只有两种选择了:

一:同意司马昭所提出的两种命令,分兵和质子;

二:拒绝,也就意味着和司马昭公开对立。

从羊祜的口吻和反应来看,他似乎也不打算给刘豹回避的空间。

简短的时间过去之后,刘豹直接回应羊祜道:

“将军请放心,小王既然已经答应了王上就不会反悔,更何况难得王上瞧得上犬子想要带到洛阳提拔教养,实在是他的福气,正所谓求之不得。至于兵力调配王上就更不用担心了,小王所有的兵马都是大魏的,王上身为辅政大臣自然有权调动,小王绝无异议。”

在得到刘豹肯定的答复之后,羊祜这才稍稍放缓了自己的口吻:

“如此甚好……”

三天之后,王浑便执行了司马昭的命令将匈奴五部的兵马分散调配,大幅度削弱了刘豹的军事力量,同时身为他唯一儿子的刘渊,也收拾好形状跟随班师大军一同前往洛阳。

收到消息的司马昭并没有任何的反应,他突然间感到头一阵眩晕,以至于手中羊祜的书信不经意间飘落在了地上。

恰好端着药走进来的王元姬看到了司马昭这幅样子,立刻快步走到了他的身旁,在搁下药之后又弯下腰将绢帛书信捡了起来:

“这段时间你都没有好好休息,大嫂说你不能再劳累了,如今并州的局势已经稳定了下来,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你就暂时放下手中的事情清闲一下吧。”

司马昭放下了捂着额头的手,声音略显低沉的答道:

“这些都不过是表面而已,实际上并州这次的事件到底水有多深,我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准确的判断,只能是以现状做出最合适的判断罢了。”

王元姬走到了司马昭的身后,伸出双手拇指轻轻按在了司马昭两侧的太阳穴上按摩着:

“你始终对刘豹不放心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他是姑祖母的儿子,身上也流淌着‘永元遗芽的血脉吗?”

这番话说到了司马昭的心坎里,他也对自己的自己毫不隐晦的说道:

“当初蒋济曾经和父亲说过,葛玄在给曹操卜算道,日后北方草原之上又会升起一颗帝星,大哥曾和我讨论过这个问题,北方草原一直是匈奴人的活动范围,虽然现在匈奴的势力大不如前,可葛玄的预言还是让我们感到有些不放心,再加上先前雍州战事时,刘豹以匈奴内部发生叛乱为由拒绝出兵援助,大哥就已经对他心生疑窦了,如今他们打算趁着我率领主力前往长安之际意图闪击洛阳,恐怕不止是一个呼延硕那么简单。”

听完了司马昭的话后,王元姬也觉得此次匈奴的风波有些不对劲:

“从表面上看呼延硕的确是有造反的罪行,不过假设呼延硕只是台面上的人物,那么背后操纵他的人才是真正我们关注的,如果这个人正是你担心的刘豹,那么他就是在太可怕了,居然能够让自己的部下如此牺牲,甚至顶着叛乱的罪名。”

王元姬的按摩让司马昭的不适缓解了许多,他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居安还需思危,更何况我们离‘安’还有这一段很长的距离。伏羲和所谓的盘古都还没有铲除,我的神经还必须要时刻紧绷才行……”

经过了近十天的跋涉,羊祜和王浑终于带着质子刘渊抵达洛阳。

出于礼节上的安排,司马昭特地吩咐自己的两个儿子司马炎和司马攸出城门相迎。

一下车刘渊便十分恭敬的上前主动向司马炎兄弟行礼:

“拜见两位公子。”

司马炎和司马攸也一同回礼:

“见过世子。”

刘渊给司马炎和司马攸的第一印象很好,在他们看来刘渊姿态出众、仪表不凡,而且彬彬有礼,是个十足的谦谦君子。

而司马攸在和刘渊对视之后,两人心中都对彼此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也有着某种相同的预感:对方和自己很相似。

这时王浑上前对司马攸说道:

“恐怕攸公子还不知道吧?世子他与你同年,都是十七岁。”

司马炎为了配合王浑也附和道:

“哦?那可真是巧了,你们两个可要多多来往才是。”

司马攸对此欣然接受:

“如果世子不弃,日后还望多多指教。”

刘渊也显得十分千谦逊,拱手答道:

“哪里哪里,在下于并州时便久闻公子大名,能够有幸向您学习实乃三生有幸。”

整个会面过程之中,刘渊除了刚开始和司马炎打招呼之外,几乎剩下来的时间之内几乎都在和司马攸交谈,让司马炎颇有陪衬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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